他一邊說着，一邊擦着眼睛，透過手指頭縫觀察着粥粥的反應。
粥粥嘴脣顫了顫，又想哭了，但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動作，頓時嘟了嘟嘴，不高興道：“壞叔叔，不許用這種事騙我。”
說完，粥粥揉了揉眼睛。
見小姑娘這樣子，厲垣的臉色更加緩和，也不再開玩笑了。
誘哄道：“來唄，當我徒弟，我把我會的全教給你，掙的錢也都給你花。”
粥粥眼皮子動了下，似乎有些猶豫。
厲垣繼續道：“你爸爸都同意了。”
“那好吧。”這話一出，粥粥立刻點頭了。
厲垣愣了下，原本還以爲得要費一番口舌呢。
這就答應了？
一時間他看着粥粥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沒想到你還挺聽你爸爸話的啊。”
粥粥小胸膛一挺，驕傲道：“那當然了，我可是個爸寶女！”
厲垣嘴角抽了抽，你還挺得意啊。
早知道是這樣，他還跟她費那麼多話幹什麼，直接去說服葉凌風不就得了嘛。
粥粥的想法很簡單，爸爸是肯定不會害她的，他同意了，那她就拜師。
想着，粥粥咣噹一下跪下，朝着厲垣就磕了個頭，“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聽到這話，厲垣心裏甜滋滋的。
以後他也是有徒弟的人啦。
輕咳一聲，他壓着快要翹到耳後根的嘴角，彎腰把粥粥扶了起來，“乖徒兒，起來吧。”
粥粥麻溜地站起來，二話不說就衝到院子裏的禮物堆裏。
那裏還放着一張玉牀，還是厲垣之前出任務收繳的贓物，他覺得挺好看，就留下來了。
這一次爲了拉攏粥粥，咬牙拿了出來。
粥粥果然很喜歡，一下子撲上去，咕嚕嚕滾了幾圈，開心得不行，“師父，我好喜歡這個呀！”
“喜歡就好。”厲垣抱臂倚在一旁，含笑看着她。
玉上面有靈氣，粥粥躺在上面，舒服得小胖胳膊腿都伸展開了。
就是太小了，只有一米八左右，等她以後長成秦七米了就睡不下她了。
不過沒關係，到時候她再自己掙錢，買一張超大的牀就可以啦。
餘光注意到厲垣，粥粥也想起了一件事，一骨碌爬了起來，噠噠跑到厲垣身邊。
把她大拇指指甲蓋上的功德摳下來遞給他。
見他指甲蓋太大，才覆蓋了一半，粥粥又忍痛摳下她另一個指甲蓋，仰頭說：“師父，這是我的回禮呦。”
厲垣不明所以，只看到小姑娘在她手指甲上摳了摳，再按到他手指甲上。
連個指甲油都沒看到。
這是……皇帝的禮物？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理作用，他忽然覺得身上暖融融的，後腰上的傷口似乎都不是那麼疼了。
他也沒多想，配合地合上拳，握住，認真道：“嗯，爲師會好好收好的。”
粥粥滿意地點了下頭，又掏出一把護身符了塞到他手裏，“師父，這個你要好好拿着哦，會保護你噠，要貼身帶呀，等你用完了就來找我要。”
厲垣看着手心裏的一堆黃紙，隨意點了下頭，也沒放在心上，隨手就塞到了兜裏，“行，我會的。”
送完禮物，粥粥就重新回到了她的玉牀上，和祖師爺嘰嘰喳喳小聲說着話。
祖師爺也被靈氣吸引，鑽了出來。
繞着玉牀看了一圈，越看越喜歡，“不錯啊，要是能在這上面打坐練功，肯定能日行千里。”
說着，他悄悄看向粥粥的方向，暗示意味十足。
粥粥輕哼一聲，攤開小胖胳膊腿兒緊緊貼着玉牀，“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這小摳包。
祖師爺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二話不說盤腿坐在牀上，“吶，你看，就你這小短腿也佔不了多少地方，我也不多要，就分我一半就行了。”
“不要。”粥粥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翻了個身，挺着小奶肚，翹着二郎腿，跟個山大王似的。
“我會長高噠，等我長大了，這都還不夠放我半截腿的呢。”
嗤。
她還真以爲她能長七米啊。
祖師爺撇了撇嘴，滿臉不爽。
要不是擔心葉凌風那女兒奴找他麻煩，他早就戳穿粥粥的美夢了。
這小孩哪裏都好，就是有時候實在是有些太普信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那就等你長高了，我再還給你唄，到時候我的金身估計也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也用不着這個了。”
這麼說的話，好像也行。
想着，粥粥點了下小腦袋，“行吧。”
厲垣看着她，臉色有些古怪，面露茫然。
他這小徒弟，人長得挺可愛，也挺機靈，怎麼這會兒看上去傻不拉幾的，她這是在跟誰說話呢。
這小腦袋瓜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
想着，他不免有些心急，擔心戳穿了讓小姑娘難堪，強忍着才被把這話問出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終於忍不住了，走上前狀似自然而然地說道：“粥粥，走吧，咱們去前面跟你爸爸他們說一下去。”
順便說一下她這毛病。
也不知道葉凌風知不知情。
粥粥不知道自己被當成小傻子了，一個鯉魚打挺從玉牀上跳下來，蹦蹦躂躂就去了前面。
一大一小手牽手出現，葉凌風就猜到結果了。
果然，粥粥跑到他跟前，說：“爸爸，這是我新師父。”
“好。”葉凌風微微頷首，擡眸看向厲垣，見他一副有話要說，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奇怪，也沒多問，先讓粥粥去別的地方玩了。
等粥粥離開，他才問道：“怎麼了？”
厲垣看了看四周，走到他跟前，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問道：“你家閨女該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我跟你說，她現在都已經對着空氣說話了，挺嚴重的呢，你可不能大意，要多操心點兒，知道了嗎？”
“有病就趕緊治，可千萬不要諱疾忌醫啊，耽誤了病情可就麻煩了。”
葉凌風：“……”
他做過猜想，但沒想到，他說會說這個。
看着他一臉認真的表情，葉凌風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吼道：“你閨女才腦子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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