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了騷亂時，朱穆晉出去瞧了一眼，當看到自己的官員因爲被人追殺而被發現。
朱穆晉便明白，秦國拒絕了明國的提議，不僅如此，還將此事，直接攤開在南邊各國面前。
聽着耳邊各國國君的質問和責罵，朱穆晉腦門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孫卓謀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地問道：“明國國君，你是否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是應該的。”朱穆晉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擡起手，雙手手心朝下，往下壓了壓示意諸位稍安勿躁。
燕國國君冷笑了一聲，沒有再出聲。
趙國國君也沉默下來。
實力較爲強大的吳國和燕國閉了嘴，其餘效果也漸漸消了聲。
營帳內終於安靜下來，朱穆晉卻依舊沒有放鬆。
現在的安靜只不過是暫時的，一旦他的答覆沒有令他們滿意，只怕會反彈得更加厲害。
可這是事實，他能夠有什麼讓他們滿意的答覆？
朱穆晉的掌心全是汗水，他虛握着纔不至於讓其滴落在地。
“朕是特意派人去秦國的。”
朱穆晉笑了笑，“我們現在與秦國陷入了僵持了。”
“北邊聯盟的情況，諸位也是能夠看到的。”
“只要有一點火花，立刻就能引爆解散。”
朱穆晉雙手搭在膝蓋上，微微抓緊，“所以我們必須要尋找突破點。”
衆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聽着他尋找藉口。
有些人已經隱約猜測到朱穆晉想要以什麼爲藉口了。
周瑾瑜抱着手臂站在一邊，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一下，笑容嘲諷，仿若在看什麼小丑。
朱穆晉權當沒有看到衆人的視線，繼續道：“朕是想要假意與秦國合作。”
“彼時明國可以與諸位裏應外合，給予秦國重擊。”
“只怕到時候被重擊的是秦國，還是我們，就難說了。”
與周瑾瑜給朱穆晉留了一分臉面不同，燕國國君直接嘲笑出聲。
朱穆晉的臉色及其難看，“燕國國君。”
“你們要解釋，朕已經給了你們。”
“怎麼，現在又不信？”
燕國國君毫無懼意地擡頭看過去，“明國國君，我們是要解釋，不是要你們把我們當成傻子。”
朱穆晉猛地站起來，狠狠一甩袖袍，“朕已經說過了，這只不過是一個計謀罷了！”
“諸位如果非不肯相信，朕也沒有什麼辦法！”
“爲何沒有事先與我們商議？”趙國國君忽然出聲。
朱穆晉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本是想着成了再與你們商量。”
“免得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好話賴話，全被朱穆晉說盡。
衆人當然不可能相信他這番說辭，可撕破臉皮，於他們而言，也沒有好處。
再者，朱穆晉硬是堅持這個說法，他們又尋不出證據證明朱穆晉乃是在胡言亂語。
孫卓謀站起身，聲音冷淡，“明國國君，不論如何。”
他側頭看着面色陰晦的朱穆晉，“秦國的目標在整個九州，希望諸位不要忘記。”
壓哪邊，孫卓謀直接大步走出了營帳，周瑾瑜放下手臂，跟在孫卓謀身後離開。
見狀，燕國國君也站起身，面含嘲諷地看了一眼朱穆晉，“看來，明國國君應該沒有成功吧。”
留下一句話，燕國國君直接轉身離開。
看着燕國國君的背影，朱穆晉目光陰沉。
前來質問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他們明擺着沒有相信朱穆晉的說辭。
待營帳內只剩下朱穆晉和前去秦國的使臣時，他猛地將桌案上的東西悉數掃到地面上。
朱穆晉雙手撐着空空如也的桌案，呼吸粗重，盯着跪在地面上的使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滾！”
“是！是！”那名官員嚇得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營帳，生怕會被朱穆晉遷怒，最後連性命都保不住。
孫卓謀與周瑾瑜一同回了營帳，兩人臉色凝重。
剛剛一進營帳，周瑾瑜便直言道：“陛下，這聯盟不成了。”
“我們也得離開。”
孫卓謀走至上首，一手搭在扶手上，身體微微左傾。
“都督所言有理，可是……”
孫卓謀不是不明白周瑾瑜的顧慮，然而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結果現在聯盟即將四分五裂。
“這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孫卓謀嘆了一句。
周瑾瑜眉眼沉沉，“哪怕沒有明國這一遭。”
“我們也取不了勝。”
剛剛兵壓秦國邊境時，周瑾瑜也以爲，此戰勢在必得。
然而僅僅是第一戰，便將他們所有的希望悉數碾滅。
周瑾瑜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們將會多麼難以對抗秦國手中的神器。
孫卓謀搭在扶手上的手，握成拳頭，繼而又鬆開。
“找時間，與衆人一道商議吧。”
“北邊聯盟還能繼續留着，我們還有一點機會。”
最後一句話，孫卓謀說得沒有底氣，甚至心裏隱隱有些發虛。
縱使北邊聯盟在，他們便有機會嗎？
孫卓謀不願意去深想，兩邊的聯盟這些日子，連再開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周瑾瑜擡手略拱了拱，“陛下，此事越快越好。”
“現在陸塵的目標，依舊落在北邊。”
“等他注意到南邊時，我們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孫卓謀垂下眼瞼，“尋個時間，與各國說清楚吧。”
另一邊，燕國國君回到營帳後，眼內精光閃爍。
“陛下，這明國國君，分明是想要與秦國聯手對付我們！”
燕國國君哼了一聲，“朱穆晉是看我們沒有勝算了才如此行事。”
方纔說話的是燕國的一名將軍，他有些遲疑地道：“陛下，我們與秦國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兩邊都沒有開戰，雙方僵持着，時間越長，於他們而言越不利。
“我們剩下的糧草可不多了。”
“而且，依臣看來，此一戰，我們的勝算太小。”
聞言，燕國國君微微眯起眼睛，“朕本也不打算多留。”
“北邊聯盟一旦解散，陸塵下一個收拾的就是我們。”
指尖有節奏地敲在腿上，燕國國君沉吟片刻後道：“等北邊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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