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澤若希亞的晉升前奏

帶着萬全的把握帶人包圍了目標，結果非但沒能將其拿下，還讓俊朗青年小命丟了九成。

現在林克也不知所蹤，雖然他不覺得古雷斯卡有能耐將林克拿下，但凡事都得考慮個萬一。

直到這個時候，瑞內塔才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該直接讓家族裏那些閒的沒事幹的曜日階級來一位了。

他一邊憂心忡忡地指揮着人手清掃戰場，一邊派人送俊朗青年回去找他老師。

超凡者的恢復力強，一些小傷完全不需要操心，而一旦淪落到真的需要治療的時候，普通的手段也沒太大意義。

至少以瑞內塔的角度和見識，這位前途無量的天才，活下來的機會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先是在被貫穿了脊椎的情況下強行激發神祕之力狂化，林克以爲他的傷勢瞬間就被癒合了，實際上不過是修補到了暫時不影響活動的程度。

失去了神祕之力的滋養，傷勢一下子變得比原來還要嚴重。

更別提他最後還被古雷斯卡用來突圍的爆發震盪近距離命中，身體內的五臟六腑基本上都收到了不輕的損傷。

瑞內塔派人將他從廢墟中挖出來的時候，見他悽慘無比樣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也認識到對方身上的底牌是真的多，這般重傷都能穩穩吊住最後一口氣。

不過一想到就是因爲這傢伙愚不可及上門打草驚蛇，才讓事情變得完全超出掌控後，瑞內塔也沒什麼安慰他的意思了，沒好氣地派兩個人送他回家族，讓他老師想辦法去救吧。

“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瑞內塔望着廢墟，眉心都擠出來一個深深的川字，“明明那麼簡單的事，怎麼會搞得這麼麻煩···嗯？林克！”

林克衝他點點頭，隨心一腳踢在身邊碎了一半的矮牆上，然後直接坐在了豁口上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該給那傢伙兩巴掌讓他回去喝那該死的紅酒，我們自己動手算了。”、

“誰說不是呢？”瑞內塔苦笑搖頭，將視線在林克身上晃了一圈，注意到他背後的漆黑長槍後，眼神頓時就凝聚了。

“你把古雷斯卡抓住了？”

林克白了他一眼：“你究竟是有多高看我，纔會在眼睜睜看着他一擊打碎一棟小樓之後還覺得我能活捉他？”

“可這不是古雷斯卡的武器嗎？你都能把他武器給搶了，難道還會讓他跑了不成？”

“活捉的確做不到，但是嘛，”林克賣了個關子，伸手在自己後腰的位置上拍了拍，還在滴血的頭顱就出現在他的手中，“殺了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雖然因爲古雷斯卡臨死時動用的詭異手段，導致他全身的血肉基本上都消失不見，使得這顆頭顱看上去有些難以辨別，但瑞內塔卻連想都沒想就選擇了相信林克。

他拍着胸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至少沒把他放走，接下來只要嚴加控制，古雷斯卡被誅殺的消息還能瞞上一段時間。不過就是有些可惜，沒把據點的位置搞到。”

林克衝他笑了笑：“這可難說。”

“難道？！”瑞內塔眼裏都要冒出光來。

林克閉上眼深吸口氣，點點頭。

要是今晚目標都能完成的話，就算損失慘重，他也不會受到太多責難。

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血烏賊的一位船長，把他這輩子手底下冤魂的名字連起來，沒準比絕大多數小說都長。

有得必有失，對於一個家族來說，要是不敢損失，就不會長久，但要是盲目損失，就會陷入自毀。

說到底，這一次行動最大的損失其實是那幾十位晨星階級的超凡者，俊朗青年雖然慘兮兮的，好歹生命沒什麼危險。

而古雷斯卡的項上人頭卻被林克帶了回來，甚至連據點的位置都得到了。

絕對的得大於失。

想到這裏，瑞內塔不由地開始摩拳擦掌起來，好像恨不得現在就出海把古雷斯卡知道的那個據點給端了：

“具體位置呢？真的沒有問題嗎？他不會是給我們下套吧？”

“概率不大，雖然我看不透別人的心思，但略微分辨一下真僞還是不難的，特別是這傢伙基本上就沒什麼演技，全靠死皮賴臉的本事。”

“這麼說基本上能夠確定一個新的據點了？”瑞內塔興奮的連雙手都在顫抖，“說說看。”

林克將古雷斯卡說出來的位置和注意事項都告知給瑞內塔後，就看見他扶着下巴咋舌不已：

“我說怎麼就沒聽說有誰發現過血烏賊的據點，之前我們家族發現的那個據點有經過很仔細的設計，完全融入到了一座矮山中。

遍佈暗礁而且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細節的小島，誰能想得到地底下居然還藏着一個倉庫？”

“不過他沒有把暗礁的具體路線告知給我，你們要是想要攻下這個據點取出裏面的資源，估計有些困難。”

“暗礁其實都是小事，我們家族現在有的是空閒的超凡者，花點時間就能清理。

問題是，我們絕對不能拖延太長時間，否則很容易多生事端。

我們也不知道除了古雷斯卡還有多少人知道據點的位置，拖延的時間太長導致和血烏賊的人撞上，這可不是我們想要看見的場面。

血烏賊家大業大，佔據海洋主場的情況下，我們戈列託家族也不敢說有信心能勝過他們。

所以纔要打擊他們的據點，分而破之，逐漸削弱他們的實力和後勤，然後找機會一擊斃命。”

林克隨手將古雷斯卡的頭顱往地上一丟，嘆息道：“這些就你們家族內部慢慢商量吧，長槍就當成我這次出手的報酬。另外關於卡朋的事情，儘快幫他把身份洗乾淨吧。”

“這點你大可放心，”解決了心頭大患，瑞內塔身上又出現了那股熟悉的淡然自若，“卡朋的勢力在普通人的世界裏算得上一方霸主，但放在超凡世界，也就一般般。

以我們戈列託家族的話語權和境遇，說他是清白的，絕對沒有人會蠢到去懷疑他。”

“那就好。”

林克點點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瑞內塔好奇地問道：“這兩天沒休息好嗎？”

“也許吧，”林克並沒有說出自己是因爲對外界的環境不習慣而睏倦，打了個含糊，“那我就現回去了。有事的話你知道去哪裏找我。”

瑞內塔感慨萬分的伸手想要搭在林克的肩膀上，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躲開。

不管戈列託家族究竟抱着怎樣的謀劃，在瑞內塔這裏，他還是能感受到真誠的。

瑞內塔不知道林克腦子裏的想法，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煩你了，下次請你大喫一頓。”

“我可不是法師，真要是喫起來，貴族那一套我可喫不習慣。”

瑞內塔還以爲林克是在開玩笑，可當他看見林克眼底的認真時，突然愣住了，不安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貴族的餐點精緻小巧不錯，但也不是能喫飽嗎？”

“喫不習慣啊。”林克大踏步地離開，留給瑞內塔一個揮手遠去的背影。

就在他即將走出廢墟的時候，破碎的磚石之下，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呼喊：“有人嗎？”

明明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可林克的腳步卻好像被數萬條鋼索纏繞一般，再難移動一寸。細雨依舊，可世界彷彿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爲一個銀月階級的超凡者爲了逃跑而放出的攻擊。

超凡，所有人從出生起都是凡人，爲什麼非要去追求超凡？

林克很糾結，他憎恨這種將一切規則都踐踏的力量，卻又不能失去這種力量。

他還有甚多事情沒有搞清楚，還有很多人需要保護，還有一個神明要去殺。

微微垂下頭，任有雨絲從自己的身上滑落，然後帶着徹骨的冰寒從碎石的縫隙中深入廢墟。

永寒冰的堅固幾乎可以和鋼鐵媲美，在林克的精細操作下，冰凌小心翼翼地繞開了廢墟之下的人們，一點一點將廢墟托起。

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座充滿着頹廢意味的奇妙冰宮就在細雨中緩緩成型。

那些被絕望掩埋的哭喊聲一下子響徹四周。

那些被壓在廢墟之下的人們，雖然因爲隔着建築牆壁沒有第一時間被震死，但也確實被砸的不輕。

雖然戈列託家族的人也不是很樂意去承擔治療這些人的責任，但這些人是林克救出來的。

大少爺的朋友，他們是不敢不給面子的。

瑞內塔望着林克緩緩消失在雨幕中，忍不住笑出了聲。

身旁的手下不是很理解，苦着臉問道：“少爺，這位是不是太軟弱了些。”

“你以爲他是想要救人？”

“···難道不是？”

“他不是那樣的人，”瑞內塔嗤笑一聲，頭頂血雲歸來的強者，怎麼可能會是在乎普通人的人，“這是在造勢，懂嗎？”

手下還是一臉迷惑，瑞內塔冷哼一聲，不願意解釋下去。

反正，他自己是不會相信，林克存在“善良慈悲”的。

······

回到澤若希亞的宅邸，林克連話都沒力氣說，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睡前被他放在牀頭倚在牆上的漆黑長槍此刻已經不見了昨晚古雷斯卡手中的猙獰，反而顯得有些破敗。

林克下牀將長槍橫放在自己面前，細密的裂痕幾乎將長槍的整體全都包裹，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成幾百塊拇指大小的碎塊。

但他昨晚是見過這杆長槍的威力的，該說，不愧是神器嗎？

在古雷斯卡的手中，這杆長槍因爲他的心態發生了扭曲，變得猙獰恐怖，充滿威嚴。

到了林克手中，因爲對神明也不是全無瞭解，反倒讓他對這杆長槍的態度相當平淡，反而顯現出了長槍的本質形態。

也正是因爲如此，林克發現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長槍，而是從某個武器上斷下來的握杆。

頂端的槍尖，其實就是一個不規則斷裂形成的尖銳錐體。

至於原來是什麼樣子···

“死神的鐮刀都被斬碎了嗎？永恆，同爲神明的一員，永恆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嗎？

不但能夠壓制其他神明，讓祂們隱隱以他爲尊，還能夠輕移殺死神明。”

想到這，林克突然露出一個苦笑：“不過這麼說來的話，連永恆都沒能殺死墮落之女，豈不是說明墮落之女遠比我想象中要強大得多？”

連永恆之神都無法奈何的存在，自己卻從祂手中搶回了自己妹妹的命運，還正想要送祂去死。

對神祕的瞭解越來越多，林克就越是覺得當初的自己過於“勇猛”了。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神明，是從人類誕生開始就掌管着世間一切的神明啊。

吱呀，房門帶着歲月的嘲笑聲慢慢被推開，澤若希亞的小腦袋從門縫裏鑽了出來：

“老··咳咳，林克哥哥你肚子餓嗎？”

“餓啊，都快餓瘋了。”林克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中，屬於死神的神器。

這也算是件遺物吧。

和已經變成空間之刃的短劍不同，死神是真的不復存在了，不會有人因爲自己持有這柄長槍就對自己恨之入骨。

底牌，誰又會嫌棄數量太多呢？

他自言自語地將長槍倚在牀邊：“既然古雷斯卡稱你爲暗光，我也不改這個名字了，從今天起，互相扶持吧，暗光。”

“林克哥哥你要喫些什麼？我今天買了很多海鮮回來，你要喫海鮮燉菜嗎？”

“聽上去不錯。”

“聽上去再不錯也給我先去洗漱，臭老哥，哪有一起牀就往廚房裏走的啊！”

“超凡者懂不懂！超凡者還需要洗漱嗎！”

“你就算是神也給我去洗臉先！”

喧囂隨着林克的身影走下二樓，逐漸在整個宅邸中熱鬧的擴散開來。

暗光靜靜地倚靠着牆壁，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它的身上。

忽然，一個朦朧灰暗的虛影從長槍上晃了出來，懶洋洋地飄在半空中，抖了抖祂破破爛爛的斗篷，望着天空中高掛的太陽，悵然道：

“太陽啊太陽，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誰啊···”

“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誰？”

“您。”

啪！

卡朋一巴掌打在混混的臉上，身爲普通人，在這個年紀能打出如此響亮的耳光，也算得上是老當益壯了。

他氣的連鬍鬚都在顫抖：“昨晚發生了什麼，忘記了？”

混混閉上眼，他任然無法忘記昨晚突然被一位強大銀月階級超凡者從睡夢中抓起來，然後和他的老大一起丟到地板上的場景。

他更無法忘記那個領頭的青年，那個瑞內塔笑眯眯地說出的話。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林克手底下的勢力了。

你們應該慶幸，像你們這樣的垃圾在學者之國的圈子裏到處都是，可林克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想要洗白身份，很簡單，就算血烏賊再怎麼威風，在岸上也不及我們戈列託家族。

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清白”下去。

等血烏賊覆滅之後，你們更不用擔心。

但是，我好心好意地提醒你們一句，當狗就當的老實一點，衷心一點。

否則，我們會親自幫他清理這個污點。

懂嗎？”

卡朋看見混混眼裏的掙扎，嘆惋地重新問道：“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誰？”

“林克···大人。”

卡朋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胸口：“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和你說過，世界上只有忠誠不可以分割成多份，別忘了這句話。

林克大人是個天才，是戈列託家族都腆着臉巴結的天才，認他爲主算不上委屈了你。

至於我，你能記住我給你一碗飯的恩情，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大···”

卡朋笑了笑，推開了宅邸的大門。

面對林克的眼神，他微微弓起身子，就像是位經驗豐富的管家：“大人，場地已經準備好了。”

林克絲毫不意外，轉頭對一旁的澤若希亞問道：“昨天，有挑好自己想要的神祕種嗎？”

澤若希亞看看畢恭畢敬的卡朋，又看看輕描淡寫就接受了一且的林克，再看看從始至終都沒有從海鮮燉菜中移開眼睛的小白，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一驚一乍，舔了舔嘴脣，小聲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挑好了。”

林克眯起眼睛放下刀叉：“什麼意思？”

“我挑出了三種神祕種，感覺每一種都很適合我，還沒想清楚究竟選那個。”

“哪三種？”

“曼陀蛇藤、紫金兔、還有吹雪狼。”

林克沉思片刻，然後開口道：“曼陀蛇藤我切實接觸過，它核心內的神祕之力不是很適合你。

這樣吧，卡朋，準備好紫金兔和吹雪狼需要多久時間？”

“五個小時內就能準備好。”

“那就不等三天了，就今晚吧，你去將場地和需要的神祕種準備好，然後派人來這裏接我們。”

卡朋欠身一禮：“明白了，大人。”

“至於你們以後的安排，你自己看着來吧。

畢業之前我基本上不會頻繁出入學院，澤若希亞不久之後也會被我帶進學院。

唯一需要你上心的，就是把這處宅邸照顧好。”

“明白。”

林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着小白和澤若希亞說道：“你們兩個，跟着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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