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伸進黑暗中的手

前景提要

“說吧，這次又因爲什麼？”謝瑾珂說。

“我跟你說我不就是沒給他開門睡着了嗎？他就因爲這跟我吵架，你說說他至於嗎？我都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小心眼？”陸予茗說。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你爸吵架的理由都很奇怪，要不就是他把襪子放在你牀上，要不就是他把被子扔在樓梯上絆住你了，要不就是他走的時候沒關門跑進來一隻野貓把你家抓的難以入目。”謝瑾珂說。

“原來都這麼奇怪啊……”陸予茗說。

“才知道啊，算了，你來了就是客人，一我家沒飯喫，二……你隨意，我要上樓寫作業了。”謝瑾珂說。

後來的時間裏謝瑾珂還是一直都不知道事情的發生，一直在專心備考，這就是陸予茗不想告訴她的原因，與其讓她被動知道，不如讓她自己發現。

距離高考僅剩三十天，趙梓旭放下自己熱愛了幾年的籃球，想要考到一個好學校；艾婧菡也不怎麼拉着謝瑾珂去超市轉了，在教室裏和趙梓旭一起研究學習；自從到了高三下學期，陸予茗也不在遊戲廳裏閒逛了，也不怎麼看汽車類的書了，全身心投入最後的複習；至於徐正霖嘛，當然他一直都很努力，從始至終他的成績一直都是全班第一，年級前十；黃文濤也不再和趙梓旭亂鬧了，已經一年多都去過年級主任辦公室，德育處辦公室，教導處了已經算是一個非常大的努力了。

然而程若曦的情況就不是太理想了。照理來說她參加藝術高考，走舞蹈生，她的目標一直就是電影學院。之前她的夢想僅僅只侷限於能登上舞臺，但是人的境界總會跟隨時間的增長而改變，她不再將登上舞臺作爲人生目標，她想去更廣闊的天地，開啓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無論是她的水平還是舞臺經歷都足以支撐她登上更大的舞臺，去出演一部影視劇，但實際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受挫。

程若曦在專業能力一直在全市都是數一數二，她的文化課成績又遠遠的超過了電影學院的招生線，在高三她去接了幾個小的青春影視劇，但是現實並不像她想象的這麼美好……

“程若曦，你這是怎麼演的？你有沒有去好好的鑽研劇本？你都沒有把自己代入進角色裏你演什麼電視劇？讓全劇組的人等着你？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樣！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我告訴你你就是不配，我今天話撂這，你永遠都做不了演員！”一個導演說。

“程若曦？你在想什麼？你演戲的時候在想什麼？你是一個女高中生不是一個被老公遺棄的怨婦好嗎？你哪裏有一個自信陽光的女高中生樣子？你信不信？就我在大街上隨便找一個沒有一天表演經驗的人都比你演得好！”另一個導演說。

程若曦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質疑過她，她也自然沒有什麼承受能力。

程若曦坐在片場門口的臺階上看着備考書，喫着麪包，沒錯，她又被導演轟出來了，對於她來說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不過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的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很懦弱，所以她只能自己承受，一邊被導演罵，一邊看着備考書。

這時程若曦在臺階上坐着，謝瑾珂從前面走過來拎着一袋子零食，她剛從超市出來。

“程若曦？”謝瑾珂說。

程若曦聽見謝瑾珂叫她，趕緊把麪包收了起來，把剛剛沾滿淚水的紙藏起來。

“謝瑾珂，你怎麼在這裏呀？”程若曦馬上又收回了剛剛的表情，只留下了笑容。

“我來超市買東西，我剛剛來的時候還沒看見你呢，你怎麼坐在這看書？”謝瑾珂說。

“我……我隨便找個地坐着就行。”程若曦說。

雖然程若曦很努力的在掩蓋剛剛哭的事情，但是謝瑾珂還是聽出來了，而且她的眼睛裏面全是紅血絲。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謝瑾珂問。

“沒事，我沒事。”程若曦說。

“你怎麼哭了？看你眼睛紅的，還想騙我？”謝瑾珂說。

“我……我被導演罵了，沒事。”程若曦說。

“那我在這陪陪你吧，反正我也沒事。”謝瑾珂坐在了程若曦旁邊。

“謝瑾珂，謝謝你。”程若曦說。

“多大點事，怎麼了？介意告訴我嗎？我可以做一個你的傾聽者。”謝瑾珂說着從塑料袋裏拿出來一包糖，撕開給了程若曦一個。

“我真的太緊張了，我現在被壓的簡直喘不過來氣，我平常要在學校上課，我來不及上晚自習，一下課就趕緊來劇組，我真的很累，然後狀態不好還要被導演罵，被全劇組的人指責。我每天上午上課下午備考，晚上飯都來不及喫就來這裏找罵，和那些上午在家裏睡覺，下午在家裏睡覺，就晚上來對幾句臺下的人肯定不一樣，他們狀態肯定比我好。導演罵我，我就出來看書，喫飯，剛好自由一會。我本來能演好的，我肯定能演好的，但是導演一瞪我，一罵我我就什麼也演不出來。”程若曦說。

“當然啊，我不知道你們演員是怎麼工作的，反正我就是覺得你喜歡你就去嘗試，要是這個工作你做起來讓你感覺到無力，煎熬，那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讓別人勝任，不必爲了這些去和自己費勁。而且在我眼裏程若曦一直就是一個自律，自信，驕傲，漂亮，優秀的女孩，可不是現在這樣呀，不開心就喫個糖吧，原諒我沒辦法設身處地的去想，只能這樣，不知道能不能讓你緩和一點。”謝瑾珂說。

“謝謝你，瑾珂，和我說了這麼多，我會繼續努力下去的，他們越說我不行，我越要做出來給他們看看！我一定要讓他們後悔。”程若曦說。

“這纔是我認識的程若曦，去吧，大殺四方！”謝瑾珂說。

“好，我肯定可以，再見，我先上去啦。”程若曦準備上樓繼續和導演作戰。

“彆着急，給，心情不好就喫一個。”謝瑾珂又給了程若曦一顆糖。

程若曦又回到了片場，這次她比之前幾次回來的都快，有的時候可能還要等到別人來叫她，今天她自己回去了。

“今天回來挺快，想清楚怎麼演了沒？”導演說。

“想好了。”程若曦說。

“那…開始？來，各部門準備，燈光打好，來，演員上場，第五場第八境開始。”導演說。

程若曦從口袋裏把糖拿出來看了一眼，在心裏給自己鼓勵，她走到了鏡頭前。

程若曦在鏡頭表演着，導演在後面和別人說，“今天還不錯，出去反思了反思，看起來好多了。”但是程若曦只是把自己原本的水平表現出來了而已。

第五場結束。

“程若曦，這次還不錯，這是你最近以來最好的一次，看來反思的很有效果。”導演說。

“嗯，謝謝導演。”程若曦說。

“早這麼演就可以了，行，還有一個月你就要高考了，等高考結束我們繼續拍，按照你現在這個狀態繼續保持，能給你寬鬆一個月複習，還能提早交片，快回去吧，好好複習，高考考個好成績。”導演說。

江陰一高的高三生活就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十天一模擬，一天出分，一節課出名次，眼看着就剩的沒幾天了，程若曦也沒再去片場，全身心投入高考最後的衝刺。

“同學們，今天是你們高中生涯最後的五天了，學校校領導統一決定最後幾天就不考試了，然後不上晚自習。”張芸說。

聽完後全班沸騰，歡呼雀躍。

“停，別高興的太早。”張芸說。

“啊？最後五天了，別再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決議了。”同學們說。

“我還沒說完呢，明天學校要帶着大家出去郊遊，但是就一上午，你們不必擔心複習什麼的，勞逸結合，放鬆身心纔是最重要的。”張芸說。

全班聽完之後聲音比之前還要大，同樣的，這次整個樓層，其他班也是這種聲音。

第二天同學們都帶着幾包喫的到了郊區的公園。

“同學們，小心點，別亂跑，記住你們馬上要高考了開不起玩笑啊。”張芸說。

“還有就是不要亂扔垃圾，垃圾全部放在我手裏的這個垃圾袋裏，知道了嗎？”張芸說。

“知道啦，快點開始吧，老師。”同學們說。

“好，我宣佈郊遊開始！”張芸說。

謝瑾珂和程若曦在地上鋪好墊子，艾婧菡開始在上面放東西，徐正霖和艾婧菡一起從袋子裏往外面遞東西給艾婧菡。

“別吃了，就不能等我收拾完，有點儀式感行不行？”趙梓旭正準備偷喫，艾婧菡打了趙梓旭一下。

“你看你怎麼這樣啊？我喫個東西你也不樂意。”趙梓旭說。

“誰和你一樣，收斂點，一點都不自覺，黃文濤，陸予茗給他拉走。”艾婧菡說。

黃文濤和陸予茗一個人拽着趙梓旭一個胳膊把他拽走了，“艾婧菡，你真無情！”趙梓旭說。

整理完東西他們也開始一邊聊一邊休息一邊喫。

“最近還好嗎？”謝瑾珂說。

“好多了，自從你上回來鼓勵過我以後我們導演就誇我演得好。”程若曦說。

“下一次還有這種事儘量和我們分享分享，我們還能幫幫你，最起碼可以給你精神上的鼓勵，因爲我們是朋友啊。”謝瑾珂說。

“謝瑾珂，我真的挺感謝你的，感謝你在我最黑暗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可能就是那幾句話，那兩顆糖，就足以讓我感受到溫暖的力量。”程若曦說。

“因爲我相信你。”謝瑾珂說。

“你是第一個向黑暗中伸出手來拯救我的人。”程若曦說。

“你很棒，你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如果現在我們深陷黑暗中，第一個就是自救，把我們自己拯救出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你自己的潛能。”謝瑾珂說。

郊遊結束了，時間不聲不響的推到了高考前的最後一天。

“出來吧，同學們，幹一件你們期待了三年的大事，一起撕書吧！”張芸說。

班裏的人有的拎着書包直接往下倒，有的把之前的卷子拿出來撕碎向下撒。

“三班的同學們！大家還記得我給大家說的那句話嗎？讓我們大聲的喊出來！”張芸說。

“好！那道金色的光像破曉般直射進我們所深處的黑暗巢穴，那一刻，彷彿太陽把自己的光全部奉獻給了我們，我們乘着自己的夢想號飛船衝出了巢穴，此刻，我們自由了！”三班的同學們說。

“艾婧菡，你們班張芸不是教數學的嗎？現在怎麼開始往文學方面發展了？”四班的人說。

“就爲了這幾句話，張芸天天去找語文老師，這也是學了好幾天才編出來。”艾婧菡說。

今天是高考的前一天，大家這個時候已經放棄抵抗了，謝瑾珂把學校的書全搬回了家，她沒有參加撕書撕卷子項目，她覺得這些書留着也是種念想。

“爸媽？你們怎麼從國外回來了？”謝瑾珂一回家看見爸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從加拿大回來的時候，剛好你爸爸在新西蘭事情也辦完了，剛好一塊回來，珂珂明天高考，準備的怎麼樣了？”喬惠茵說。

“沒事，不用擔心，我上樓休息休息，幾天都沒睡好覺。”謝瑾珂說。

“那謝瑾珂……你先去吧。”謝斌說。

“不是謝斌，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問她啊？”喬惠茵說。

“不着急，着急什麼，已經成定局的事，考完再問也不遲。”謝斌說。

這考試說快也挺快的，考完了就可以盡情的狂歡了！

當然，高考很快就結束了，三年的高中生涯也走上了盡頭。在書海，題海中沉睡了一年的高考生們，也理所當然的投入到了放鬆的生活中。

“啊！終於解放了。”趙梓旭打着哈欠伸着懶腰的說着。

趙梓旭提議說，“朋友們，今天不得狂歡狂歡？”

“那肯定，不過去哪啊？”黃文濤說。

“這好不容易放飛自我，肯定得喝個酒，你們說對不對。”趙梓旭說。

“就是啊，我同意！”艾婧菡回答道。

“這都這麼着急嗎？”謝瑾珂說。

“啊呀，瑾珂，有什麼着急的，好不容易解放了，可不得好好休息休息，放縱一下自己總行吧！”

“可我還是覺得有點着急，我快瞌睡死了，讓我回家睡覺吧！我也建議大家直接回家睡覺。”謝瑾珂說。

“朋友們，謝瑾珂的建議不予參考，你們先決定吧。”艾婧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