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3章：混沌本源

這一聲咆哮三位舊日化身都尚未聽清。

因爲劍光比聲音更快！

漆黑的劍斬帶着無窮的死亡意志，斬爆虛空，於超高溫的空氣中突破而出，所過之處一切化作虛無，只有純粹的毀滅。

這一劍聖宛如摧毀要塞的颶風，帶着不可阻擋的氣勢，又像是從天而降的隕石，只是看一眼都難以產生反抗的意志，心中只有蔓延的絕望。

空氣化作冰霜，氧氣凍結成固態。

面對這毀滅的一劍，三位舊日卻不閃不避，嗤之以鼻。

巴格·沙斯冷哼一聲，肉牆上的所有口器猛地張開到最大，在那漆黑的劍斬臨身之前，它們深吸一口氣，令肉牆都瞬間膨脹起來，接着發出刺耳尖銳的狂嘯，半透明的聲波像是水面蕩起的漣漪朝着空中和周圍擴散，凡是被掃中的舊日眷屬瞬間被壓成一灘碎肉，當那聲波觸碰的黑色劍斬的瞬間，那極速的劍斬像是被按下了慢放，而聲波也被劍斬消融，可聲波源源不斷，劍斬逐漸被浪潮般接踵而至的聲波崩解。

巴格·沙斯對於自己麾下的眷屬可沒有任何憐惜之心，在聲波的無差別攻擊下，另外兩個舊日化身都稍稍離遠了一些，而巴格·沙斯周圍已經化作一片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帶，小怪全部被祂清的一乾二淨。

但巴格·沙斯沒有想到的是。

這一劍並不是結束。

當劍斬消融的瞬間，那漆黑的死亡神性後面爆發出一縷金色的流焰，並逐漸擴大，流焰中，凜冬王騎着獅子神撲殺而來，這一次的距離不到50米。

50米對於傳奇級巔峯的希維而言和貼臉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圖爾鄂加斯！”

他口中怒吼。

獅子神與他心意相通。

腰一甩，黑甲騎士宛如流星，以更快的速度逼近，這一次不足20米，舊日化身的污染已經讓黑甲騎士身上發生部分畸變，但他依舊不管不顧。

在巴格·沙斯肉牆上萬千眼珠子錯愕的目光中，伴隨着空氣的嘶鳴，征服王長劍像是絞肉機一般舞成一道道殘影，百劍，千劍，萬劍，無盡的漆黑劍光，如暴雨傾盆般墜落，將巴格·沙斯的身軀完全籠罩。

每一劍都斬碎虛空。

每一劍都能和之前的漆黑劍斬媲美。

只是距離更近，難以躲避，且更加致命。

“轟轟轟——”

劍斬落地，大地哀鳴。

於巴格·沙斯而言，不亞於萬劍穿身，每一劍都媲美隕石墜地，盪出白色的衝擊波，捲起破碎的血肉，不管觸及到什麼，立刻轟然炸開，狂暴的死亡神性也在爆炸的餘波中嘶吼咆哮。

這一切僅僅只發生在一瞬間。

“嘶嘶嘶——”

狂暴密集的劍鳴中。

巴格·沙斯的身軀被切割成碎肉。

他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慘叫，臃腫惡墮的身軀就已經變得越來越小。

某一刻。

空間像是被封鎖。

時間猶如被停滯。

希維踩着墜落的劍斬踏步向前。

“踏踏踏！”

每一步都踩出雷鳴般的鼓點。

他的身影化作流光從巴格·沙斯殘餘的身軀中穿過。

最後一劍是一道巨大的十字型劍斬，漆黑的死線將巴格·沙斯分割成四份兒，每一份上的眼珠子都顫動着，其中少了些從容，多了些驚慌失措。

那劍斬在斬碎巴格·沙斯之後去勢不減，直到將身後的一座山峯劈得四分五裂才罷休。

希維收劍。

聲音在這一刻就此消失。

巴格·沙斯也崩解成不規則的碎片。

“這就是你們的弱點嗎？”

希維喃喃自語。

那被黑色鎧甲覆蓋，已經畸變的手中握着一團漆黑的球狀物，這球狀物像是被液體和粘稠的絲線纏繞，一滴一滴的黑色粘液落下卻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虛空吞噬。

【混沌本源】

鑑定術給出了黑色球狀物的信息。

【宇宙生於混沌，而這正是一塊混沌的邊角料，但並不來自於混沌，而是舊日吞噬了無數世界意志之後萃取出來的部分結晶，它蘊含着龐大的混沌之力，但不建議宿主……】

“也就是說，想無懼舊日的污染，真正具備殺死舊日的力量就要融合這混沌本源麼？”

希維聲音冰冷地打斷系統的話。

【呃……可以這麼理解，但是沒有參考依據，因爲沒人這麼做過，吞噬混沌本源或許會產生未知的風險……】

“可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希維已經油盡燈枯，他沒有力量再與另外兩位舊日化身戰鬥，當即就要把混沌本源塞進嘴裏。

【……】

“不！不不不——！”

希維身後的地面上，無數碎肉劇烈顫抖，其中部分還算完整的口器發出刺耳的哀鳴。

“該死的……加坦諾託亞，索格碼加德，你們難道就看着本源之人吞噬我的混沌本源？”

火焰蠕蟲和銀灰色的巨人聞言無動於衷，甚至發出刺耳的尖笑，周身蕩起無盡的囈語，就連空氣都扭曲成嘲諷的嘴臉。

舊日內部並不團結。

只是因爲它們有共同的目標所以纔會聚集在一起。

平時相互之間一直充斥着大小不斷摩擦和戰爭，互相掠奪混沌本源，對於舊日來說，這是另一種強大的方式。

現在巴格·沙斯的化身混沌本源被奪走，本體必然削弱，它們早就看不慣巴格·沙斯壓着一頭，況且巴格·沙斯的化身死不死根本不會影響計劃的核心。

在巴格·沙斯絕望的目光中。

希維已經將混沌本源服下，接着一股難以馴服的恐怖力量在體內轟然炸開，甚至讓他的身軀都變成了各種詭異的模樣，就像一顆被吹起來的氣球，還在不斷被人揉捏。

“你以爲混沌本源是什麼人都能隨意吞噬的？桀桀桀！”

巴格·沙斯的化身沒了混沌本源逐漸解體，他的聲音越發虛弱，但依舊發出惡毒的詛咒。

“喫吧！吞噬吧！

你會後悔的，你早晚會成爲我們的一員！

桀桀桀……”

獰笑聲戛然而止。

巴格·沙斯完全消失了。

連帶着他的污染和眷屬。

火焰蠕蟲漠視着因爲痛苦而滿地打滾的黑甲騎士，扭動着身子發出愉悅的嘶鳴，吞噬混沌本源？一個連神格都沒有的人類只會被混沌吞噬！

這樣也好，凜冬王在逐漸混沌化的過程中必然給整個計劃推波助瀾。

祂看了眼空中的銀灰色巨人，身軀逐漸在火焰中淡化消失。

那銀灰色的巨人也沒有停留太久，當看到凜冬王完全被混沌本源覆蓋成一團漆黑的不明人形物體之後，祂也沉默着緩緩消失。

滿目瘡痍的地面上。

只剩那黑甲騎士在痛苦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