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和親王，爲謝秋求情，甚至連自己這麼個小角色也不忘了順帶提一嘴，這跟充盈國庫有個錘子關係……”
林陌一臉便祕，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了智商重災區。
他不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聯，甚至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讓林陌有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我告訴你點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梁鴻沒有在意林陌的低落，也沒有問林陌要不要聽，自顧自的說道：“所有人都以爲大燕皇帝十七年前北征烏蠻，是因爲憤怒於烏蠻族對於大燕邊境的不斷騷擾，其實不然……”
嗯？
林陌擡起了頭，失落的表情也有所緩和。
關於老皇帝的祕辛……是瓜的氣息沒錯了！
豎起耳朵，林陌接着聽了下去。
伴隨着梁鴻的娓娓道來，一段不爲人知的祕辛，也是在林陌面前，掀開了一角面紗。
按照梁鴻的說法，當年老皇帝登基，滿腔抱負，只想着富國強民，鞏固大燕基業，根本就沒想過要領兵打仗，那跟他的治國理念不符。
之所以後來會領兵親征烏蠻，是因爲在老皇帝身上發生了一件極其殘酷的事情。
他病了！
十七年前，老皇帝被查出患上了一種絕症，天下無人可醫。
太醫斷言，那老貨只剩下了二十年的時間。
“都說突破超品可掙脫天地束縛，老皇帝爲什麼不用皇塔裏的東西突破超品？”
“皇塔裏有能突破超品的寶物只是傳言，誰也不知道真假。”梁鴻微微沉吟，道：“況且就算要用那東西突破超品，老皇帝本身也得有九品境界纔行，他治國或許是把好手，但修煉天賦不高，如今也不過六品，重疾纏身，這輩子也摸不到七品的門檻了。”
原來跟我一樣是個小垃圾……林陌心裏平衡了不少，繼續聽了下去。
靈州大地畢竟玄幻世界，廣袤無垠，遠遠不是一個小小的地球能比的，大燕作爲人族在靈州大地上的最強勢力，佔地更是廣闊，每一洲都橫跨百萬裏。
老皇帝想要統御如此廣袤的疆土，還有管住諸多實力強勁的臣屬，讓他們跟着自己的步伐改革，走富國強民的路子，短短二十年是遠遠不夠的。
察覺到自己畢生的心願無法完成，老皇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人北征烏蠻。
說道這裏，梁鴻忽然一頓，看向了林陌問道：“你說老皇帝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後，爲什麼第一件事是北征烏蠻呢？”
“人族三大勢力，荒域、烏蠻、大燕。荒域雖然實力強橫，但是魚龍混雜，勢力犬牙交錯，看起來強，但是對於大燕來說只是一盤散沙。
烏蠻久居荒野草原，與山精野獸爲伴，民風彪悍，有組織無紀律，是大燕頭號大敵，老皇帝知道自己沒多少年活頭兒了，他要安排接班人，首先要確保在安排接班人這段時間，大燕不能出現大的動盪。
所以，他要一戰打的烏蠻二三十年沒力氣騷擾大燕。”
林陌面色嚴肅的回道。
這個問題還是難不倒他的，如果他沒記錯，老皇帝就是在北征烏蠻回來之後，才把六部分到了幾個兒子手裏。
這明顯就是在考驗下一任皇帝的能力。
“所以老皇帝在北征烏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受傷……”林陌嘀咕，解開了心中又一個疑惑。
原本他還在納悶，好歹是皇帝，不到最後關頭怎麼也不可能自己上陣纔是，怎麼會被烏蠻族的人所傷。
現在明朗了，受傷只是老皇帝的託詞，從而名正言順的讓天下都知道，自己已經沒多少年好活了。
“還算有點腦子。”梁鴻點頭，露出了一個老父親般的笑容：“那我再問你，你知不知道老皇帝爲什麼已經沒幾年好活了，還不立一個太子？”
“老皇帝胸中抱負如果真那麼遠大，那他肯定想找一個最優秀的繼承人。”
林陌手託着下巴，一邊思考一邊道：“想要看出哪個皇子最優秀，就必須營造一個相對公平的競爭環境，如果事先立了太子，那被立爲太子的皇子就成了其他三個皇子的公敵。
不論誰成爲太子，其他三個皇子都會結盟，先把太子幹掉，這樣的話看不出幾個皇子的手腕能力。
只有在四個皇子的廝殺中脫穎而出，纔夠資格繼承皇位……梁叔，這次我總說對了吧？”
“也對，也不對。”梁鴻揹着手，背影如山，說出的話卻是讓林陌有些摸不到頭腦。
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
什麼叫也對也不對？
“說你對是因爲你的想法沒錯，說你不對，是因爲奪嫡的不是四個皇子，是三個。武親王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繼承皇位。”
梁鴻轉身，居高臨下俯視着林陌道：“大燕是目前爲止靈州大地上傳承最久的一個皇朝，這除了每一代皇帝都對後輩嚴加考察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帝永遠不能掌握所有權力，皇族之中，一定要有一個能制衡皇帝的人存在。”
“制衡皇帝？”
林陌目瞪口呆。
他看了那麼多歷史劇，宮鬥劇，從來都是皇帝研究着怎麼制衡臣子，制衡皇帝這種言論還是頭一次聽說。
“沒錯，就是制衡皇帝。”梁鴻一笑道：“人都是會變的，大燕是靈州人族最強勢力，這股勢力如果被一個人徹底掌握，無人制衡，難保心境不會發生變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九五之尊，有時一個小小的任性，帶來的就可能是伏屍百萬的後果。
所以哪怕是皇帝，也不能一人獨大，永遠要有一個對其有威脅的人在其身後，才能確保皇帝一直保持清醒。”
“但是武親王太強了……”林陌很快抓住了梁鴻話中的關鍵。
想要制衡皇帝，就必須確保制衡之人，有一樣能力在皇帝之上。
但是武親王天賦太高，一旦這位王爺成爲皇帝，突破了超品，過個千八百年再熬死了老王爺，到時候他實力是大燕頂尖，又手握大燕，那就真的誰也不好使了。
所以，武親王不能做皇帝，只能做制衡皇帝的那個人。
“這樣也好，既然武親王註定是皇帝背後的男人，那就說明奪嫡的其他三個都有可能死，唯獨武親王不會死，我挑的這條大腿可以抱很長時間……”
林陌不禁在心裏佩服自己挑大腿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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