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地牢之下

關於‘謝秋’落網一事，林陌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畢竟‘謝秋’有問題的線索，就是他本人發現的。

讓林陌沒有想到的是，這位‘謝秋’，竟然就是曾經南宮家赫赫有名的老祖，曾經威震天下的最強九品南宮滅。

“這樣一想也對，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林陌合上情報，電磁力涌動下，紙張直接化爲虛無。

如今一切的線索串聯起來，關於‘謝秋’，也就是南宮滅的一切謎團也就解開了。

跟武聖同一時代的強者很多，但是如今基本死絕了，只有武聖憑藉超然的境界仍然存活於世，南宮滅一個九品能硬生生靠到現在，肯定沒少用‘偏方’。

不過九品畢竟只是九品，南宮滅再怎麼能活，也不可能比武聖的壽元長。

按照梁爸爸的說法，武聖燕何也就剩下個幾十年好活了，那麼南宮滅剩下的壽元肯定更少，當所有能續命的辦法都用光，能讓南宮滅再活下去的辦法，就只有突破九品與超品的壁障，成爲梁爸爸那樣的武尊。

但是，壯年時期的南宮滅都沒能突破超品，壽元乾枯之際，自然是更沒那個可能，想要突破，就只能寄希望於傳說中能幫人突破尊者的超品祕寶。

而二十年前，距離老皇帝查出絕症北征烏蠻還有一兩年的光景，當時老皇帝勵精圖治，大燕國力強盛，就算是九品強者也不敢炸刺，所以南宮滅只能是喬裝成謝秋潛伏在京城，伺機偷走皇塔祕寶。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爲什麼南宮滅一開始要殺死自己，後來又想保下自己，送自己到天下會做臥底。

因爲前身看到了李長風這個不該出現的人搜查了林府，很可能導致潛伏了二十年的他暴露，所以當時謝秋想要自己死。

再後來，皇塔爆發九品大戰，祕寶遺失，且不論祕寶到底是被誰拿走的，能進入皇塔，就必然手握皇塔鑰匙。

而林堂是他所知道的，最後一個接觸皇塔的人，自己作爲林堂的兒子，也就成爲了他拿到皇塔祕寶的最後希望。

所以他一改之前要殺死自己的主意，變着法的想把自己送到天下會，最終目的只有一個，拿到皇塔祕寶，活下去。

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形成，唯一的疑點，就是謝秋是怎麼死的，又爲什麼會出現在林堂筆記中的山洞中。

不過，這也不重要了，不知道謝秋的死因，並不影響林陌推測出南宮滅全盤計劃。

“想不到當年叱吒風雲，威壓天下的九品武者，也會有爲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一天。”

“也對，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心境，總會誕生不同的念頭，祝映雪一代天驕，要是在試煉之前跟他說作弊，那他肯定不恥至極，視爲恥辱，可在試煉失利之後，巨大的壓力下不也是動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時也命也……”

收起紛亂的念頭，看着窗外已然被黑夜籠罩的景色，林陌知道該辦正事了。

只見其起身給了紀閂一個眼色，率先離開了酒樓，早就等不及的紀閂眼神一亮，趕緊在後面屁顛屁顛的跟上。

兩個人離開酒樓，一路殺出江來郡，趁着夜色直奔玉江。

對於南宮滅的事，林陌大概梳理清楚之後，也就懶得去想了。

不論之前兩人之間有多少恩怨，現在南宮滅都已經落網，鎮壓在皇塔之下，有聖師老祖宗和武聖燕何坐鎮，就算自己再怎麼點兒背，南宮滅也不可能跑出皇塔，專門追到楚州來弄死自己吧？

……

京城，皇塔。

靈州大地上所有人，都以爲皇塔只是大燕皇族的寶庫，如果不是不久前的皇宮內爆發的九品大戰，沒有人會知道，皇塔還是一座監牢，下面鎮壓着曾經威壓一時的尊者境強者。

不過最近，這位尊者境的強者多了一位獄友。

一片昏暗的地牢之下，是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的南宮滅。

因爲活的時間太久，境界又始終停滯在九品，他的人雖然還活着，但是身體已經不堪重負，除了堆疊的乾枯皺紋之外，身體多處還露出了屍斑。

全身上下，也只有枯槁的眼睛還有幾分神采。

這時，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九品，正望着一處發呆，回憶着自己對於普通人來說堪稱漫長的人生。

曾經，他也意氣風發，威壓同代。

曾經，他也像武親王和梁鴻一樣，有着堅不可摧的武道之心，生命中有着比生命中更重要的事情，隨時可以爲那些事情赴死。

可是，伴隨着年齡越來越大，巔峯逝去，氣血衰敗，他的心境也逐漸產生了變化。

大限越是近，他越是覺得這世間有太多留戀，眼看着一天天老去，可還是遲遲摸不到突破尊者境界的門檻，他開始恐懼死亡，恐懼離開這個世界。

從那時開始，他的心境就變了。

從一個傲視天下，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變成一個爲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老人。

爲了續命，他學了獻祭之法，暗中殺了不知多少強者和御靈；爲了續命，他放棄了九品武者的自尊，甘願爲盜，四處偷取天材地寶；爲了續命，他喬裝改扮，頂替謝秋，潛入京城。

然而，一切終於還是到了結束的時候。

皇塔作爲大燕開國之際建造的神兵，連被鎮壓的瘋武尊都出不去，更不要說他一個氣血幾近枯萎的八品了。

從被發現的那一刻，南宮滅就知道，自己眷戀的生命終還是走到了盡頭。

望着眼前的黑暗，南宮滅一時腦中閃過了太多太多。

但是很快，他枯槁的眼神中忽然有了神采。

在其瞳孔中，一道手拄着油燈，略顯佝僂的身影從長廊盡頭走來，雖然動作看起來極慢，但是卻宛如鬼魅，只是一走神的功夫，那人便已經穿過監牢柵欄，立於南宮滅身前，低頭俯視着他。

“是你……”南宮滅擡眸，看着面前的佝僂老者。

“是我。”燕何低聲迴應了一句，走到一旁將油燈放在桌子上，坐下之後，沉默了一陣子才道：“我都沒想到，那個時代的強者，還有人活着。”

南宮滅擡頭看了燕何一眼，又低下了頭。

（同志們，我發現我真不能輕易立flag，昨天剛說完豪言壯語，今天就不慎閃了腰，現在總感覺上半身和下半身沒在一塊連着……理論上應該還有一章，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敢打包票，就算寫完也早不了，大家就不要熬夜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