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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情意

南安王府,舒月房內。

舒月將時唯按在桌子前,爲她倒上一杯熱茶,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時唯,時唯被她拷問的眼神盯得受不了,整個人無處可躲。

她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無奈道:“你想問什麼,問吧。”

“會不會太冒昧了……”舒月口是心非道。

時唯大手一揮,毫不在意,豪邁道:“不會,你儘管問。”

聽到時唯如是說,舒月也放開了,她神情嚴肅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不考慮自己,也不考慮我的幹寶寶嗎?!”

時唯無奈地捏了捏舒月氣鼓鼓的臉:“我當然是有準備的,不然我穿這一身幹什麼,我就是一時氣急……沒忍住,本以爲萬無一失的。”

“還別說,真的超級好看,比西域的那些姑娘還要風情萬種。”舒月對時唯的裝束評價了一番,又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回到正題上,試探性地問道:“話說,你爲什麼要刺殺那個謝玖?我看你們好像挺有故事的……”

時唯神情有些落寞,繼而似是無所謂,笑道:“在回答你之前,我先給你說些往事吧。”

舒月點點頭,一臉認真,並給時唯續上了茶,靜靜地做一個聆聽者。

“兩年前,我在祭拜父母的途中遇到身受重傷的謝玖,我並非那種見死不救之人,在發現他還有氣息之後,便將他帶回了家中。”

“在我的照料下,他的傷勢漸漸好了起來,在他在我家中養傷的期間,那是父母亡故後我最開心的日子了,我真心待他,我以爲他也是一樣……”

“我知道他並非南安人士,傷勢大好後,他便要回餘晉,我自是十分不捨與難過,但是這世間沒有不散的宴席,人與人有相遇,便亦有離別。”

“誰知他卻告訴我,他心怡我已久,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回京都,三媒六聘,願娶我爲妻。”

“最美好的誓言,成爲了蝕骨的毒藥。”

“我雖父母亡故,但從未離開過南安,心中萬分糾結,但他無比真誠,告訴我說如果我不願去,他可以拋棄在餘晉的一切,陪着我待在南安,句句發自肺腑,難以讓人不信服。”

“他願意爲我拋棄一切,多麼美好的誓言,我像只魚兒,自動咬上了他送來的魚鉤。”

“可笑的是我一腔真心換來的全是欺騙,自始至終的欺騙。”

“他說自己是商賈之子,行商途中遭遇山賊,才受此重傷,我信了。

他說他心怡我,願娶我爲妻,我亦信了。

他說此生定不會負我,我也信了。

可惜,全是欺騙。”

時唯似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她緊揪住胸口的衣物,似是緩解痛苦,繼續緩緩說了下去。

“他從未對我說過真話,姓名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連情意也是假的。”

“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你可曾看見今日我摔碎的那支玉簪?”時唯望向舒月,眼中全是痛苦。

“可笑吧,我視做定情信物的玉簪,其實來自另一個女子,她死了,我長相、性格與她十分相像,若不是親耳聽見,我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滿腔情意的付出,被作踐的一文不值。”

“我不是那種忍氣吞聲之人,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便有親自問過謝玖,他回答得很乾脆,沒有了以往的情深,只有一臉的冷漠,彷彿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人全是我的幻想,揭開了僞善的面具,露出了最真實的自己,以往一切皆是對另一女子的情意,沒有一絲隱瞞和悔意。”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我從不怨天尤人,一切真相如此,我認了。”

“在我知曉一切後,他卻偏執地想將我留在他身邊,如此踐踏我的情意,還想讓我如從前一般,真是可笑,我時唯絕不會做一輩子別人的影子。”

“權勢面前,我無能爲力,在我設計脫身後,他便變本加厲,得不到就毀掉,多麼讓人惡寒,我知道了他的一些祕密,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他對我起了殺意,可笑的事我曾想過無數個理由爲他開脫,卻一個也立不住腳。”

“什麼三媒六聘,什麼明媒正娶,什麼綿綿情意,都是對另外一個女孩的,而我只是他對那個女孩感情的寄託,沒有婚宴,沒有名分,背井離鄉,上趕着自己作踐自己。”時唯聲音輕柔,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只是自己卻早已痛心不已,淚流滿面。

“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就連這個孩子也是他醉酒後,把我當做別人得來的。”時唯眼圈泛紅,咬牙強忍着痛意,絲絲嗚咽聲仍是抑制不住從喉間漏了出來。

“可我今天竟然手軟了,在匕首刺進他體內的那一刻,我竟然猶豫了,我使不上一絲力氣,手止不住顫抖……我真是很懦弱,若不是遇見他,我不會遭遇這些,我卻連報復都做不到。”

“一件好事,卻毀了自己終生,善緣結惡果。”

舒月輕輕環住時唯,感受着她的戰慄,靜靜聽她訴說着那些痛苦往事,體會着她的悲傷和悔恨還有對謝玖的恨意。

“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救人助人何錯之有,莫因他人去責怪自己,不要一味地讓自己陷入痛苦之中。”

“若是放不下,就去直面它,最後將其連根拔起,再不給其刺傷自己的機會。”

時唯終是忍不住,在舒月懷中顫抖着,牙齒緊咬,自己都嚐到口中的血腥味“我好難過,我好恨啊,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舒月就這樣靜靜陪着時唯,等她緩緩平靜下來,才緊握住時唯冰涼的手,輕聲問道:“你想怎麼做?”

時唯雖止住了淚,但眼圈泛紅,聲音還有些許沙啞:“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那一刀刺下去,我卻找不到這樣做的意義,我並沒有感到暢快,反而覺得既可笑,又迷茫。”

“你想不想讓謝玖付出代價,我可以幫你。”

時唯沉默半晌,輕聲道:“什麼都改變不了,我不想再被這件事情困擾了,我在今天之前就告誡過自己,無論成功與否,一切恩怨全放下,我現在只想生下孩子,將他扶養長大,若放不下,那我也要考靠自己解決了這段往事……”

舒月握緊她的指尖,似是想要將自身力量傳遞給時唯:“君既無情我便休,何必顧影自憐。今日此番待我,來日百倍奉還。”

“無論什麼決定,一切無愧於心就好。”

時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從未如此酣暢過,此番告訴你,我心中好受多了。”

“今天多虧有你,我說自己有準備,可若不是你,我早又落入謝玖手中了。”

舒月撓了撓頭,解釋了自己出現在珍寶閣的原因,神情憤慨:“我本想讓那謝玖提腿吊手幾個月的,若早知曉他如此可惡,我就應該製造箭矢,塗上毒藥,對待這種人決不能心慈手軟!。”

“你與他是何恩怨?”時唯不解。

舒月簡要地說了當初謝玖挾持她,逼迫舒老頭的事情。

兩個女子同仇敵愾,共同問候了謝玖的祖宗先人。

時唯這才從悲傷的情緒中緩緩走了出來,她與舒月一樣從不是悲天憫人,鬱鬱寡歡的性格,更多是直來直往,恩怨分明。

“上次匆忙,還未來得及問寶寶幾個月了。”

談及孩子,時唯臉上的笑容也大了些,不管孩子是怎麼來的,他的確陪伴這她度過了無數個默默流淚,無能爲力的夜晚,她輕輕撫摸上肚子“四個月了。”

舒月順着她的視線望去,時唯的小腹僅有輕微的鼓起,和喫多了沒什麼兩樣,她不解問道:“爲何還不顯懷?”

“我也不甚清楚,可能是因人而異吧。”

舒月點點頭囑咐道:“可不能再如此莽撞,寶寶越來越大,更得小心謹慎。”

舒月天邊的晚霞,夜色漸晚,挽留道:“今晚你便先隨我留在王府吧,你傷了謝玖,他定會派人尋你,現在出門並不安全。”

舒月分析利害再三挽留,時唯也便不客氣了。

夜間二人窩在被窩中,時唯講起,舒月才知道時唯也是將門之女,與南安王也頗有淵源,這也能解釋當時姜潯看見舞女裝扮的時唯刺殺謝玖時無比驚訝的神情了。

其父親曾是南安王麾下一員猛將,只是幾年前因病故去,其父死後,母親一直鬱鬱寡歡,不久也就隨之而去了。

只剩下時唯一人,這纔會被謝玖矇騙,遭遇這些。

同樣是救人,不同的因也結出了不同的果,這樣看來她的確很幸運。

只是她對謝玖此人還有頗多疑慮。

怕再次勾起時唯傷心的往事,舒月也沒有多問,看着她疲憊的臉龐,只是在心中又給謝玖記上了一筆。

來日方長,恩怨終有了結。

上一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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