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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禍水東引

刀芒如龍,貼着蕭塵的背脊撕裂大地,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刀芒途徑上的樹木和石塊都被整齊地一分爲二,橫切面光滑。

蕭塵背部滲血,抱着呂小清擡頭看去,看見依舊是一道被斗篷籠罩的身影站在樹梢頂端,手持一柄血紅的鬼頭闊刀,刀刃處還有幾個凹槽,猶豫角度問題,蕭塵能清晰看到前者帶着一副青銅鬼臉面具。

“這小子在這!”

蕭塵和呂小清的纏鬥以及斗篷人弄出的動靜引來了剩餘的搜尋小隊成員,被一個毛頭小子戲耍還折損了不少人,讓他們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呦,諸位晚上好。”蕭塵雖然心裏緊張,但表面上卻神態自若得和兇狼傭兵團成員打招呼,他環視四周,規劃最完美的逃跑路線。

“別掙扎了,你逃不掉的。”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孫老者拄着柺杖慢騰騰的走出來,目光灼灼地盯着蕭辰,不斷點頭,彷彿欣賞稀世珍寶般的目光看得蕭塵心裏一陣發毛。

“老人家,腿腳不利索大晚上還是不要出來了,萬一磕碰了就不好了。”兇狼傭兵團的成員聽了皆在心裏替蕭辰默哀了三秒,“血刀,拿下他。”孫老者沒有和蕭塵鬥嘴,吩咐斗篷人動手。

“血刀魔舞。”

斗篷人很乾脆,雙手握住刀柄舉過頭頂,皮膚被一層淡淡的血芒籠罩,血紅色的靈力自其體內傾瀉而出,在斗篷人身後化作一道通體血紅,面上帶着獠牙面具,手持樣式與斗篷人手中闊刀類似的大刀,煞氣滔天的魔影。

斗篷人縱身撲殺向蕭塵,身後魔影隨其而動,輪動手中的大刀狠狠砍向蕭塵,蕭塵迅速向後規避,斗篷人一刀重砍在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大坑、“搜搜搜!”兇狼搜尋隊的成員拉弓齊射,一支支箭矢穿過塵土射向蕭辰,他們收到孫老的授意,沒有瞄準蕭塵的要害部位,只是封鎖他的退路。

蕭塵把速度提升到極致,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抱着呂小清轉身掉頭就跑,斗篷人的速度也很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直逼蕭塵而去。“孫老,我們還要追嗎?”搜尋隊的隊長詢問孫老者,後者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說,如果把你們都變成我的玩具,效率會不會更高一點?”

搜尋小隊隊長臉色嚇得蒼白,大喊道:“都給老子動起來!趕緊去追!”其餘成員早就不想在孫老者身邊久留,聞言紛紛腳底抹油往下衝去,只留下一個孫老者慢吞吞的跟在大漢們身後。

“嗚!”

一聲沉悶的號角聲從身後傳來,無視蕭辰的護體靈力,直擊其識海,蕭辰身體一個踉蹌,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扭頭看去,看見斗篷人的身影手持一個橙黃色,鑲嵌着獸骨的號角緩緩顯形。

“真是個難纏的傢伙。”

蕭辰眉頭微皺,斗篷人應該掌握某種類似隱身或者隱祕氣息的天賦和神通,自己全完不知後者是什麼時候追上去來的。斗篷人一聲不吭,連續揮刀,劈出一道道刀芒,斬斷樹木,劈碎石塊,在蕭塵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浸透了鮮血和汗水的衣衫牢牢貼在蕭塵身上,讓他感覺非常不適。

“血煞清風術。”

斗篷人被濛濛血芒包裹,陡然提速,一下拉近了和蕭塵的距離。蕭塵心頭一緊,單手攔腰抱住呂小清,另一隻手揮出一記霜牙百裂爪,標記前方的一堆石碓,藉助霜雪再次拉開了一點距離。

雖說蕭塵憑藉血獄之咒需要比常人多的靈力儲備才能晉級的特性數次化險爲夷,但不斷施展霜牙百裂爪和霜雪讓蕭塵已經瀕臨油盡燈枯了。

“還差一點點!”

蕭塵吞服下一枚回靈丹,給自己打氣,“蒼雷爪。”斗篷人一隻手掌被淺紫色的靈力包裹,幻化成一隻雷電狼爪,斗篷人一爪揮出。“輕身符!”蕭塵毫不猶豫地點燃一張勾勒有風紋理的符紙,爲己身加速,同時他撤去後背的靈力防禦。

“轟!”

斗篷人毫不留情的一爪落在蕭辰背上,鮮血四濺,留下五道深刻見骨的傷口,“咳!”蕭塵咳出一大口血,氣息頓時萎靡下來,他藉助慣性向前倒飛出去。

蕭塵抱住呂小清,往右側的一處低窪地滾去,在過程中幾塊碎石劃破他的皮膚,刺入他的傷口裏,讓蕭塵的傷勢進一步加重。

“死!”

斗篷人心中的兇性被完全激發,甚至脫離了孫老的掌控。斗篷人一躍而起,手中闊刀砍向蕭塵的脖頸。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響起,蕭辰雖然狼狽,但嘴角卻勾起一個向上的弧度,“來了!”一抹黑影從另個方向竄出,撞飛斗篷人,闊刀脫手飛出,插入一棵樹幹中。

襲殺斗篷人的是一隻通體覆蓋墨色橢圓鱗片,尾巴是一條漆黑蟒蛇的虎類靈獸,它出手的方位剛好是斗篷人的視野盲區,一雙鋒利的前爪劃破斗篷,刺入斗篷人的雙肩內,一隻肩膀淌血一隻肩膀木屑橫飛,斗篷人怒吼一聲,被虎類靈獸帶離現場。

鱗蟒虎,一種泰坦山脈較爲少見的虎類靈獸,是蟒虎的變異種,體內稀薄的暗黑天虎的血脈進一步得到提升,鱗蟒虎的幼崽在鬥獸行業非常暢銷,鱗蟒虎雖爲虎類靈獸,但攻擊性並不高。至於爲何這隻鱗蟒虎會主動攻擊斗篷人,是因爲它不久前產下一窩幼崽。

一直強勢的斗篷人理所應當地被鱗蟒虎視爲威脅幼崽的頭號對象,蕭塵也正是算到了這一點,才把斗篷人往這邊引。蕭塵嘴角淌血,抱着呂小清靠在一個樹樁上,他現在的情況糟糕透頂,靈力乾枯,幾乎成爲一個血人,尤其是背後五道傷口,仍進一步傷害蕭塵。

蕭塵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取出數枚回靈丹和療傷丹服下,暫時穩定住情況。片刻後,他恢復了一些力氣,一步一個血印,步履有些踉蹌地走向鱗蟒虎的巢穴。

鱗蟒虎的巢穴在離這不足百米的一個山坡後,洞穴外隨意散落着各種各樣的獸骨,一股腥臭從洞穴裏飄出,三隻虎頭虎的鱗蟒虎幼崽沒有聽成年鱗蟒虎的告誡,在洞口玩耍。

鱗蟒虎幼崽只有巴掌大小,橘黃色的毛髮上沾着兄妹的口水,它們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鱗甲很薄,看上去一戳就破。蕭塵隨手抓起一隻,“嗷!伊嗷!”被他捏在手中的幼崽不樂意了,揮舞短小的四肢,發出奶聲奶氣的尖叫。

蕭塵放下幼崽,小傢伙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兄妹們玩耍,你給我一腳我咬你一口,看得蕭塵直樂。

“鐺!鐺!鐺!”

斗篷人召回闊刀,不斷劈砍在鱗蟒虎背上,火星四濺,叮叮噹噹如打鐵一般,鱗蟒虎不爲所動,一隻爪子深深刺入斗篷人的肩膀,同時一口咬住其機關手,要直接廢掉斗篷人兩隻手。

“嗚吼!”

鱗蟒虎發出含糊不清的咆哮,尾巴一甩,把上前相助的兇狼搜尋隊成員抽飛出去,其中一人更是活活被蛇尾勒死。“該死!”孫老者面色很難看,當斗篷人脫離其掌控的瞬間他便知道出事了,沒想到捅了個馬蜂窩。

孫老者手掌微微一握,一個四四方方,非木非石的暗黑色四方體出現在其手中,四方體正上方鑲嵌着一塊紅色方形寶石,四周紋有火焰紋理。孫老者想把它投出去,卻又收手了。

撕拉!

就在孫老者猶豫的片刻,鱗蟒虎猛地發力,咬斷斗篷人機關手臂的同時把另外一隻手臂整齊地撕下來,鮮血橫掃,斗篷人似斷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出去,一下失去戰鬥力。

鱗蟒虎化作一抹烏光追上斗篷人,爪尖寒芒閃爍,抓向後者的胸膛。“你們散開!”孫老者急了,不能容忍自己的玩具就這樣報廢,他勒令搜尋隊散開,把四方體投擲出去。

四方體在空中翻滾,它的紅色寶石發光,隨後發出一陣“咔嚓咔嚓”聲,一道道金色紋理浮現出來,四方體開始分解,放大,重新構建,紅色寶石開始下沉,懸浮與各個小方塊之間,射出一道道光線,激活每塊方塊上的符文。

“咚!”

一尊巨大的岩石機關傀儡攔在斗篷人和鱗蟒虎之間,機關傀儡通體成暗黑色,軀體,四肢,腦袋,甚至一對橘黃色的眼睛都是方形的,粗壯的手臂上附着着火焰,一隻手握着一柄暗金色的巨大鐵錘,胸前鑲嵌着紅色方形寶石。鱗蟒虎及剎住身體,和機關傀儡拉開距離,四肢彎曲,發出低沉的吼叫。

“熔金傀儡,給我做掉這畜生!”

孫老者冷冷下令,一動不動的機關傀儡雙眼中閃光光芒,而後慢慢擡手一錘掄出,雖然動作很慢卻精準地擊中撲來的鱗蟒虎,隨後又是一錘,把鱗蟒虎似網球般拍飛出去。

鱗蟒虎鱗甲破裂,吐出一大口混雜着臟腑碎片的鮮血,如折翅的鳥兒般倒飛出去,砸斷了好幾棵樹木才停下來。它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沒有發起進攻,而是一分爲三,轉身朝三個方向遁去。

“追。”

孫老者拎着殘破的斗篷人落在熔金傀儡肩頭,下達命令,熔金傀儡慢吞吞的向前挪到,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大坑,引得大地一陣搖晃。

孫老者面色陰沉地可以滴水,拆了他心愛的玩具,那他不介意把這頭鱗蟒虎變成自己的新玩具!

“就這隻了。”

鱗蟒虎的洞穴外,蕭塵選中一隻最看上去的最瘦弱的鱗蟒虎幼崽,“大荒之中弱肉強食,三隻幼崽對你而言太辛苦了,不如我幫你分擔一下吧。”蕭塵突然莫名其妙地說道,“當然,你不樂意就算了。”他慢慢放下手中的鱗蟒虎幼崽。

蕭塵的背後,一隻鱗蟒虎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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