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自天空中突然釋放出來一般,傾盆的大雨蓋在天際,隨即捲入地面,襲擊着夜間的一切生物,不得安寧。
一衆人轉的屋子裏聊天,夏穎拿出了她特意帶來的茶,滿眼期待的端給他們喝,待封可吟洗完澡,她喊了一聲。
“喝茶嗎?姐?”
封可吟頭髮溼噠噠的搭在肩上,她眼睫上還氤氳着霧氣一般,脣角往上挑了一下。
“我怕睡不着,明天我找你拿。”
她站在二樓猶豫着要不要下去,就見原本坐着的遊鳴看了一眼手錶,放下杯子:“已經不早了,大家都先去休息吧,畢竟今天還是很累的。”
他起身,自己把茶杯拿到廚房的洗手檯上衝洗乾淨,轉身往樓上去。
封可吟鬆下一口氣來,她要往屋裏去的時候遊鳴叫住了她,聲音很輕,“沒帶吹風嗎?”
“啊?”
封可吟洗完澡腦子有點遲鈍,她反應了一會才搖搖頭:“沒關係,我頭髮薄,乾得很快的。
纔怪。
“我那裏有,你等一下。”遊鳴脣角翹了翹,他轉身往屋子裏去。
封可吟靠在扶手上發呆,走廊的旁邊恰巧有一扇窗戶,她可以從這裏看見外面的一些事物,黑色的夜,要把她籠罩住。
她的肩膀被輕輕拍兩下,男人的聲音很低,“看什麼?”
“沒……”
封可吟扭頭,她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吹風機,兩人間的氣氛有了一絲古怪,說不上來的什麼感覺,現在攝像機已經停止拍攝,要到明天早上纔會再次開啓,他們今天這一天的一切接觸在封可吟眼睛裏甚至是有些不真實的。
遊鳴的靠近,她的退縮,包括之後的一系列,就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她害怕會有夢醒的時刻。
“你說喜歡他的詞,是因爲什麼?”
遊鳴皺了皺眉,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些什麼,可就是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獨處的機會被耗盡,會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段時間我過的挺不好的,很難相信一首歌的魔力吧?”她笑笑,眼睛眯起來,像她睡衣上笑得有些滑稽的小粉豬。
“它陪着我渡過那段很難熬的時光。”
封可吟輕輕的說。
她的眼睫捲翹,積攢着的光被閃動帶到周身,世界安靜,只剩下彼此。
“我是不是見過你?”遊鳴突然說,他盯着封可吟的臉觀察她臉上的表情。
“我是說在年少時期。”
在試探。
燈光漏出一絲剪影在他們身上,像親暱的依偎。
“…你能不能別總挨着我?很煩!!真的!”
付淳的聲音突然響亮起來,他掙開旁邊女人抱着他手臂的手,看着站在走廊的窗前的兩人,月光也來參合,落了一絲在他們身上。
瞧着依舊登對。
他脣角蕩起一絲冷笑:“我還以爲你有多清高?”
他的聲音猶如打破這美好畫面的一個外來者,擊碎了一切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
遊鳴看見封可吟飛快的錯開視線,然後理也沒理自顧自嘲諷的付淳,在跑開的一瞬,扔下軟軟的兩個字。
“晚安。”
把門甩上。
遊鳴微微皺起的眉毛舒展開來,他扭頭,視線落在呆滯的付淳身上,對方周身燃氣的怒火偏偏讓他覺得身心舒暢,他挑一下眉尾。
路過付淳身邊時,視線才勉爲其難的帶了一下他旁邊的田蕊。
輕飄飄的話被窗戶外吹來的風捲散。
“大家都知道混到現在的位置已經很不容易,跌下來卻是一瞬之間的事。”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總得掂量掂量清楚自己的能力,看看……”他視線轉移到付淳的臉上。
“自己配不配。”
雷聲響動,雨夜朦朧,世界被隔離在外,月亮照着如同水晶球的世界,冷冷地望來,一動不動……
而網絡的另一邊,爭吵不斷。
清晨,天才矇矇亮,鳥叫聲格外清脆,空氣是清新的,樓下卻響起了持續不斷的尖叫雞的嘶鳴聲,接着是持續不斷的擊打鼓面的“咚咚”聲,合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叫。
到最後竟然配上大喇叭,導演組高聲吼叫:“起到最後的一組將直接剝奪選擇權!!”
聲音在小樓裏來回的蕩,突然響起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面無表情的穿着一件吹風機腦袋的小豬佩奇睡衣的小甜妹探出臉來。
她視線在下面掃了一圈,接着呆滯了幾乎有一分鐘,直到對面的門被推開,她扒着門要滑到在地上的動作被撞個正着,瞬間清醒。
遊鳴頭髮還睡的有些凌亂,明顯也是才醒,他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臉上沒帶妝,顯出一絲少年時期一般的稚嫩,腮邊的肉肉鼓出來小小的一個弧度,像偷喫丸子的小孩一般。
他突然彎着眉眼笑起來,歪了歪頭:“你做什麼?祈福?”
封可吟差點跪在地上的動作被他強行制止住,她站起身,乖巧的喊人:“遊影帝,早啊。”
“走廊上的兩位請不要在那裏磨磨唧唧,趕緊下來,再不下來的各位在被剝奪權利的同時還會接受殘忍的懲罰!!”
“殘忍到令人髮指啊!!”
下面的喇叭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遊鳴沒再說什麼,跟在封可吟背後往樓下去,他也不急,挑着眉角看着導演一個人在跳腳。
“他們!!簡直目中無人!!”
喇叭的吼聲幾乎要貼着那兩扇門上了。
“我就倒數三個數……再不出來,你們就全部挨罰!!”
安靜了好久。
導演沒有勇氣喊出第一個數,遊鳴倒是自顧自的在忙活自己的事,他去廚房取來兩個杯子,扭頭看呆呆看着導演跳腳的封可吟:“阿吟……”
喊一聲。
“嗯”
封可吟應聲擡頭,她眼睛很大,亮晶晶的裏面帶着滿滿的無辜,甚至剛剛嫌棄導演自導自演的表情還沒收回來,頭頂瞧着一根呆毛。
“牛奶要不要溫?”
“不要。”封可吟搖搖頭,頭頂上的呆毛也在來回擺着身子,怎麼瞧着都想伸手把那瞧着傻兮兮的毛拂下去。
他們對話自然,倒是沒有在意一邊已經打開捕捉到這一切的鏡頭。
新一輪的腥風血雨纔剛剛開始……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看到了什麼!!]
[他們怎麼那麼像是已經談了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了?這麼自然的相處的嗎?我不相信這才接觸一天!]
[大家怎麼都沒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導演是什麼活寶啊?十八般武藝都拿出來了,怎麼也不見那些小哥哥小姐姐動一下的?]
[穎寶貝還是不忍心看見導演那麼賣力還那麼慘,素顏好漂亮!!]
[趕早班,突然看見的直播,現在出來的兩個小姐姐和遊影帝素顏都好棒啊!還有……你們在嗑什麼?]
莫名其妙進入直播間的路人在發出那一條評論之後,就看見大家都認識的那個年紀輕輕就不愛笑的影帝端着一杯牛奶走到那位素顏很漂亮的小姐姐旁邊,低頭說了一句什麼。
接着,他擡手。
小姐姐頭上倔強的呆毛被按下去。
畫面卡頓。
一系列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掛滿屏幕,接着她帶着碎裂的五感看見那漂亮的小姐姐呆毛還格外固執的又立了起來,隨即,影帝的手就傻兮兮的按在對方的頭上。
聲音又冷又硬。
“我有強迫症。”
真的,這絕對不是他的策略,就僅僅只是有病而已……
畫面變得愈發詭異,一屏幕的“清晨第一口糖伴隨我悲哀的一天,讓我嗑!!!”
然後架着眼睛,一本正經的影帝的手輕輕按着一臉懵逼的小姐姐頭頂,對方小小個一隻,雙手捧着奶,低頭喝一口,然後繼續呆滯的看鏡頭。
其實他們只是在看鏡頭後邊開始扯着嗓子哭嚎的卑微導演。
這一場面,直接封神。
cp粉牛逼!!
待到所有人都正式站在客廳的時候,導演捂着胸口喝了一口茶,嗓子沙啞的吐出今天的任務。
“今天的任務分成三項,分別去完成釣魚,捉雞和準備晚飯,今晚將到來一羣你們邀請到的“朋友”,你們的任務是招待他們,從而獲得後天的出遊任務,而今早突然叫起大家的原因是:
很不幸,昨夜大雨,這片屋子主人種植的一片溫室草莓的大棚被雨水擊垮,一片草莓全部被雨打落,損失慘重,再加之受了驚嚇的一羣小羊在宿主們沒有提供好的維護措施,全部出走!”
聲音頓一下,痛心疾首,在一衆人一臉懵逼的看着昨天就空蕩蕩的羊圈時,他開口,格外殘忍。
“各位所賺到的啓動資金全部賠付給生氣的屋主,當前各位的啓動資金——一百元。”
趁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導演飛快的說完最後的話。
估計內心在狂笑。
“沒有啓動資金的宿主們將要在這裏渡過一週的生活,要滿足節目組提供的一切任務,纔可以開啓下一階段篇幅,請各位再接再厲,奔赴美好生活吧!”
他飛躥出門,接着就把依舊一臉懵逼的工作人員小江推出來。
叫他們剛剛不理自己,這,就是下場……
封可吟依舊不動聲色的喝完了那一杯的牛奶,她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擡手想去摸一下自己的呆毛,手和遊鳴的指尖碰上,觸電一般,後者收回手,把她手裏的杯子接過去,轉身進了廚房。
而這一切早就被已經看光全程的夏穎收入眼底。
她眯着眼睛湊過來,在笑:“什麼情況啊?”
聲音有些激動。
天知道她昨天耐不住寂寞冒着被殺的風險去偷手機玩發現了什麼!!
她剛認識的一個甜妹和自己追隨了許久的偶像成了一對cp!!而一衆人還在嗷嗷待哺,嗑得眼花繚亂。
在戳開一個視頻的時候她內心極其不屑,此時……
“阿吟,你覺得遊影帝怎麼樣?”夏穎挽着封可吟的手臂往屋子裏去。
“什麼怎麼樣?”封可吟覺得莫名其妙。
“就是人啊!他這個人會不會讓你覺得心動?”直白乾脆。
“……”我該怎麼回答你?
封可吟看着快戳到她臉上來的攝像機。
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封可吟記憶被帶得很遠,好像那一會兒年少,什麼都想着要分享出去,她告訴了啾啾自己對遊鳴的情感,之後呢?
人盡皆知,嘲笑,諷刺,謾罵,宣傳開的“她好不要臉,巴結着遊鳴”。
她一直都向往着光的,但當年的事情告誡她。
不是每一個人都想知道你有多渴望光,你的嚮往,會變成別人傷害你的武器……
“阿吟?”
夏穎懟了一下封可吟的手臂,後者回神,眨眨眼睛。
聲音很輕。
“遊影帝是前輩,他很照顧我。”
背後響起腳步聲,遊鳴盯着封可吟的臉,視線沒有挪開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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