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佈完候選名單後。所有人就以學校爲單位坐大巴離開了集訓地點。
英美里和手冢坐在大巴最前排。她小聲問:“越前的表情怎麼樣?他只是替補哎,有沒有偷偷掉眼淚?”
手冢卻像沒聽見一樣,愣着一動不動。
英美里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戳了戳他的胳膊:“我說,手冢,回頭看看越前的表情——”
手冢這才如夢初醒,推了推眼鏡:“沒什麼,他要是因爲這個管理不好情緒,只能說明他對自己的控制還不到位。”
哇靠,真夠冷漠的。冰山是吧,現在開始給我演冰山了是吧?
英美里在座位上扭過身去,膝蓋跪在坐墊上,想要回頭看看越前的表情。
手冢被她碰了一下,整隻右手臂都開始麻酥酥地發顫。他握住右手腕,視線挪向另一邊。
好在他平時就話少,英美里又忙着注意越前的情緒,也沒有多放心思在他身上。
否則她早該找溫度計測量他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手冢慢吞吞地想。
要說英美里爲什麼一直在意着越前的狀態,這就說來話長。
在之前合宿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比起其他小孩因爲有新鮮的對手而感到亢奮,進而或主動加強練習,越前似乎在和真田比賽後就失去了目標感。
倒不是說他就在訓練中偷懶了,只是一個選手是自驅努力、還是被他人鞭策着努力,在教練看來是很明顯的。
也正因爲這個原因,他差點失去了日美友誼賽選手名單的一席之地。
——事實上在原作裏也確實失去了,不過英美里仗着自己有個教練身份把他添了上去,提前確定替補的位置。
畢竟是會給她遞手帕擦眼淚的越小前,英美里又不是什麼魔鬼。
不過更奇怪的是凱賓也沒有出現了。她坐在車上,跟着車身搖搖晃晃。
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有原創動畫組的ooc神話,經典畫面之手冢打人。但到現在爲止她連凱賓的名字都沒聽到過
是不是說明劇情是可以改變的?倒也沒錯,之前對戰冰帝和立海大,她都出手干預過比賽,多多少少也影響了比分。
但那可是手冢哎!跟她從5歲開始認識到現在的手冢同學哎!
不要說打人,她還從來沒見過手冢生氣!呃,好像也沒見過他特別高興,呃
英美里越想反而越不確定。就在這時,巴士停在了青學的校門口。
“你是回家還是進學校?”手冢問。
英美里掃了一眼繃着臉的越前,猶豫片刻:“你們呢?”
“我回學校。”越前視線垂在地上。
河村想了想:“我也要回教室一趟。”
手冢看向她:“我也要去一下球場。”
好吧,一羣網球狂人。英美里點點頭:“那我直接回家了。”
她扭頭就走。但剛走到最近的公交站臺,心裏的不安感還是浮了上來。
總覺得不對。總覺得放心不下。
英美里挎着包小跑回去,熟門熟路從小路跑去了網球場。激烈的擊球聲忽遠忽近,她定睛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下一秒立刻怒火中燒。
手冢居然在跟越前對打!打得那叫一個火光四射,各色絕招齊上陣,那架勢,兩邊都以爲對面是真田了吧?
他手纔好了多久啊!
英美里在原地深吸氣,勉強壓住火氣,加緊兩步衝過去。
還沒跑進場,就已經忍不住喊:“手冢國光!腦子是不是不清楚?還在復健期就跟越前打比賽?”
她擰着眉,氣喘吁吁瞪向手冢。
後者被她一吼,停了拍。臉向一邊側過去躲開飛回來的網球。
手冢轉過臉與她對視片刻,又很快錯開視線。
英美里爲他的拒絕溝通感到不可思議:“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爲什麼要跟他比賽?你手臂好全了嗎就在這兒逞英雄?”
手冢避開她的目光,抿着脣沉默地盯着越前。
“就算要打也不該打成這樣你自己還在復健期啊!什麼是復健期,你腦子裏沒有概念嗎?”
英美里實在想不通。上一回至少是在劇情範圍內,這一次又是什麼?
她再三強調保護手臂,從國一開始從沒懈怠過對手冢的健康管理,換來的就是他比原作還要不珍惜自己的手臂?
行,真有你的。不解釋是吧?手還沒好就比賽,還覺得你做的對是吧?
英美里在心裏翻來覆去罵了手冢280遍,徹底失去了對他說教的慾望。
她狠狠剜了手冢一眼,走過半個場地去拽住越前的後衣領,冷笑道:“他不聽我的話,我認了。那麼你聽不聽呢,越前同學?”
越前被她訓得都條件反射了,縮了縮脖子,整個人飛快蔫了下去:“我很聽話,學姐。”
他依然有些不情不願的,但總歸是將拍子塞回包裏,準備收拾東西要走。
直到這時,手冢似乎才措好辭預備要和英美里解釋。
但他剛開口,連名字都沒叫完,英美里就直接從他身邊錯開走過,拎着越前走了。
早就從教學樓出來、一直在場邊圍觀的河村走上來,拍了拍手冢的肩頭,不無敬畏地對他豎了個大拇指:“膽敢無視德久魔女的,咱們部裏也就只有手冢你了吧。”
手冢放下球拍。說得好像他有多願意似的。
從這天晚上開始,即便在家附近遇見手冢,或是偶然和他擦身而過,英美里也懶得對他報以笑臉——當然,平時也很少有笑臉就是了。
話說回來,他們兩個人一個長期面無表情,另一個長期皮笑肉不笑,真不知道這份微薄的友情是怎麼維繫這麼久的。英美里很有些怨氣地想。
就算有什麼突發情況,他不能暫緩一下或者用其他辦法解決嗎?好吧,就算非得打比賽,但他至少該有個解釋吧?冷暴力算什麼?
無論怎麼說理虧的都應該是手冢國光此人,而不是她吧?
英美里憤憤看了眼手機。很好,沒有任何來電顯示,甚至連短信都——好像有一個。
她解開鎖屏一看。怪事,居然是及川徹。
要說及川有沒有她的手機號,那肯定是有的。但他們倆從來沒發過短信啊,怎麼突然
英美里也懶得去想手冢到底在發什麼癲,打開及川的短信。
【from及川:德久同學最近在忙什麼?我聽說網球界最厲害的就是關東大會和關西大會,不過現在應該已經都結束了吧?順便祝賀你們拿冠軍。】
【from及川:不過比較倒黴的是我們北川第一今年應該也去不了全國了。】
英美里瞭然,多半又是被白鳥澤狂扁了一頓。心情鬱悶,所以來找她當樹洞。
但他被狂扁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會突然?
很快,又收到下一條。
【from及川:雖然說被牛若打敗已經是尋常事了,但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可能一輩子也沒有辦法達到頂尖球員的水平。】
英美里眨眨眼。既不是因爲牛島,也不是因爲白鳥澤,那麼突發因素是什麼?再聯想到及川跟她一樣,今年都是國三。答案立刻呼之欲出。
她乾脆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面及川顯然沒想到英美里會這麼直截了當,正常人難道不應該安靜地聽他傾訴完自己的心事,然後兩個人就默契的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嗎?
他一接通,英美里劈頭蓋臉就問:“是因爲上次比賽時見過的那位影山飛雄同學嗎?”
及川愣了一會兒,乾巴巴地說:“你再這樣我會懷疑你是能通靈的巫女。”
英美里:“我可以詛咒你下一步被自己絆倒。”
反正在家裏呆着也心煩。英美里得到他的承認後,乾脆買了回宮城的車票。誰讓她從窗戶望出去就是手冢家啊。
一看到那棟房子就想起手冢那張棺材臉,煩得要命。
及川在車站接她,英美里看了一眼日期:“今天可是訓練日。你直接翹訓了嗎?”
及川聳肩:“練不練的,反正也趕不上人家。”
已經被英美里說穿了,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去北川第一的路上不停跟英美里訴苦。
“話說出色的二傳我也不是沒見過。不說別的,你就說職業比賽裏那些二傳哪一個不比我厲害?但這至少是因爲我跟他們付出不同。”
“哪怕是東京的或者打進全國的強豪校,那些二傳手我也見過幾個。我可以自信地說我並不差他們多少,更沒有比他們少努力。”
“但是小飛雄他、他的那種天才感會讓你覺得一切努力在天賦面前都是白費。”
及川說着,聲音也沉下去。在這種時候他看上去總是很沉穩,一個似乎永遠和他無緣的詞。
嗯,沉穩。英美里無語地看着這個上一秒還沉穩的男的下一秒就躲躲閃閃遮着自己的頭臉,把她拽進北川第一的體育館。
“你在做賊嗎大哥”
及川恨鐵不成鋼:“哎呀,你不懂。我上午還在他們面前甩了臉色說今天身體不好不練了,結果這會兒就把你帶進來看比賽,那被發現了怎麼辦嘛!”
說着又開始哭兮兮地賣慘:“我這可都是爲了把你帶進來啊英美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場上正在練習扣球。影山作爲二傳手,既要練扣球,偶爾也要幫教練做託球。
“你看,他確實很厲害吧。”及川託着下巴。
隨着說話的動作,他的腦袋在手掌心裏一動一動,“每個球都能託到那麼精準的位置,這不是努力就能夠練成的。這就是一種球感,一種天賦啊!——看了就煩。”
確實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會產生一定的嫉妒情緒,英美里完全能夠理解。但是
“你就直接這麼說出來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性格好惡劣。”
及川翻了個白眼:“你有資格說我性格惡劣嗎?”
兩人旁觀了一會兒,及川在自己座位上撐開,像一個大字攤開在那裏。
他把頭向後仰去,使得英美里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確定該不該把做一個職業排球選手當做自己的目標了。”
英美里嘆氣。好吧,勸人者人恆勸之,被勸者總要勸人。
之前幸村手冢不二跡部輪流上陣開解她,現在也輪到她來開導及川了。
她給了及川大腿一巴掌,在對方驚異的控訴眼神中冷靜發問:“你喜歡排球嗎?我是說那種強烈到能夠讓你在這種痛苦的心情裏,也想要打球的慾望。”
及川頓了一秒,若無其事地笑:“當然喜歡啊,不喜歡我早就走了,怎麼還會在這裏看他們訓練。”
英美里點點頭,然後不說話了。
及川被她吊足了胃口,面目猙獰地拽着英美里的袖子:“把話說完啊德久英美里!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落入本人的手中,在本人的地盤裏。如果你不把話說完,本人不會讓你順順利利走出這個場館!”
“她的意思是說既然喜歡。就盡力去做,不要留遺憾。”一個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
英美里回頭,大震驚,來人居然是跟她冷戰好幾天的手冢國光。
她抽了抽嘴角。一時不知道該問你爲什麼在這兒,還是該問你爲什麼插嘴。
然而及川卻接受良好,好像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是非常正常的現象。英美里望天,也許這就是巖泉說的健談吧!
他和手冢說了會兒話,沒過片刻,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向英美里:“沒想到英美里也曾經有過這樣的低谷期”
英美里:?
我沒有好吧!不要造謠啊謝謝你們!
“說實話,他只是需要一個臺階下。”手冢看着及川跑去找老師商量的背影,評論道,“只要有人告訴他沒關係,可以堅持下去,他就會咬牙往前走的。”
英美里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得到手冢面無表情的回望一枚。
“幹嘛?難道在指望我給你捧哏嗎?你別忘了我們還在冷戰。”
手冢顯然沒有忘記,他頗爲刻意地把英美里的包背在身上,遮陽傘也主動打起來,一路把人送回了宮城縣德久家老宅。
“你該不會又要用那一套‘康復期間心情鬱悶’來敷衍我吧。”
英美里站在家門口,抱着手問他,“到底是什麼原因?這段時間你情緒真的很不穩定。”
手冢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儘量坦誠相告。
即便他對自己複雜的心緒無解,但英美里比他更加聰明,她一定有辦法的。
英美里這才知道,原來那天回學校,手冢和越前一起去了一趟網球場。
小孩大概因爲被塞進替補所以心情不好,走在他前面的時候,順口抱怨了英美里兩句。話說得也不重,具體說的什麼手冢都忘了。
“所以你就跟他比賽了?”
手冢點點頭,他沒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好吧,可能確實沒有做錯什麼,尊嚴之戰嘛。手冢不生氣,英美里纔要反思自己交了個什麼朋友。
她擰着眉想了想:“不說別的,你自己手上有傷,打的時候就要注意激烈程度。”
“越前還小,你”
呃,手冢也就比越前大兩歲吧好像!
英美里茅塞頓開。合宿這段時間,她一直和華村教練、榊監督共事,看人的眼光也不自覺就回到了上輩子成年人的狀態,要求也更高了。
這麼一想,手冢小小年紀先是傷病不斷,又遠赴異國他鄉求醫。硬要說的話,精神緊繃一點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幸村都能跟她吵架,手冢也吵一吵怎麼了!拒絕吵架歧視!
總有一天她能成爲唯一一個和所有人吵過架的穿越女,獲得終身成就[吵架大王]的稱號
手冢一看,行,德久又走神了。他習慣了,伸手在少女面前揮了揮。
“回神。”
英美里瞪他一眼,把他的手輕輕拍開:“又支棱了是吧?不是你剛剛給我揹包打傘的時候了”
兩個人說話間,對面牛島家的門忽然開了。
牛島若利剛出門,一擡頭就看見英美里跟手冢站在對面。兩人一個面無表情,另一個滿臉無奈。
他歪頭:“啊,魔女。”
說完又視線一轉看向手冢。坦然發問:“這是你的學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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