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十分炎熱。
孟一杭受邀飛往南邊的一座沿海小城度假遊玩。
海灘上人滿爲患。
孟一杭和朋友也下了海,但是遊了沒多久,遠處就有大片的烏雲飄了過來,暴雨下得猝不及防。
也不知是誰把雨招了過來,一下子就把夏季的悶熱驅散了,涼意濃重,陰冷得讓人禁不住打顫。
在遮陽傘下躲雨的幾人和孟一杭開着玩笑話,互相調侃誰是雨神龍王。
“孟帥,不會是你吧?”
“怎麼就是我了?”孟一杭甩了甩頭髮,抖落水珠。
“就是你,你一來就下雨。”
話剛說完,又忽然颳起了大風,險些把遮陽傘都給吹翻。
孟一杭被颳得臉疼,提議收拾東西回去。
見他們一行人要走,一個男人頂着風雨走了過來,用身形擋住孟一杭的去路,看樣子早就盯上了他。
“小夥子,我們想找你商量個事。”男人和善地說着,還指了指自己身後過來的幾人,“我們是搞影視拍攝選角的,你別怕。”
孟一杭一愣,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見他身後還站有幾個人,有男也有女。
“選角?我嗎?”
孟一杭茫然地和朋友們面面相覷,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還會有踏進演藝圈的一天。
一夥人來到了孟一杭訂的酒店裏洽談,如果孟一杭對劇本滿意且願意出演的話,那事情基本就定下來了。
對於這個劇本的選角,副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很是頭疼,圈子裏的小鮮肉和來試鏡的新人再多,也始終沒有誰符合這劇本角色的人物氣質。
剛好他們一行人今天出來散心,就眼尖地瞅見了孟一杭,還觀察了他許久,一致地認爲這個角色真是非他莫屬,彷彿就是爲他特地刻畫出來的。
翌日,朋友問起此事時,孟一杭已經決定好要去拍戲,時間剛好兩個月,拍完他就去可以去大學報道。
“拍的什麼啊?不會是讓你去演鬼吧?演鬼可不行啊,我們孟帥一身正氣豈能演鬼?”朋友一邊打趣一邊試探。
“懸疑網劇。”孟一杭喝着冰飲料解暑。
“靠,那也挺恐怖的,這種劇裏會死人的吧?”
“不算恐怖。”孟一杭不經意道,“這劇今年殺青,明年就該上映了吧,到時候你們可以看看,情節還算不錯。”
2
開學季,孟一杭按時到達了學校。
因爲宿舍的分配有誤,第一個學期他得暫時在老校區的13棟414宿舍呆上一陣。
在新校區報道註冊以後,孟一杭正打算離開前往老校區,這時一個人突然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誒,同學,你是不是孟一杭,住13棟414?”
孟一杭眨了眨眼,看見他拿出手機打開了羣聊記錄,那是一個新生宿舍羣——13#414宿舍羣。
孟一杭前幾天就加入了這個羣聊,只不過極少發言,也很少窺屏,直接放進了羣聊助手。
看來眼前這個男生便是他以後的舍友了。
男生體型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個子還要比他高些,穿着動漫T恤,揹着黑色雙肩包,一手提着行李箱。
“我叫池駱,在羣裏經常發動漫表情包那個傢伙,你可以叫我‘肥~’,我朋友都這麼叫我。”小胖子嘿嘿地笑起來,似乎比普通的二刺宅男還要開朗許多。
孟一杭跟他握手,燦爛地回笑,還從兜裏掏了兩顆糖出來給他,“你好,我是C大吳彥祖,你可以叫我帥哥!”
“的確很帥哈哈哈哈!”池駱一眼就確認下來面前的這個傢伙跟他一樣是個沙雕男孩,以後出門可就有伴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結伴前往老校區。
池駱的消息比孟一杭靈通些,可能是私底下又各自和其他幾個室友聊了不少。
“你的下鋪叫晉容,他早我們兩個小時到了。我下鋪的柏啓陸更早一點,前兩天就來了。另一個傢伙到現在還沒回我信息,可能是來最遲的,因爲我看他朋友圈好像是出去玩了還沒到學校。”
孟一杭:“加上我們,宿舍只有五個人嗎?”
池駱點了點頭:“對,你隔壁那張牀沒人睡。”
因爲是老校區的宿舍,空間沒那麼大,所以有兩張牀是上下牀鋪,另外兩張是上牀下桌,而桌子是宿舍共用的。
宿舍進門左邊睡的是孟一杭和晉容,右邊是池駱、柏啓陸、姚澤宇。
孟一杭打開手機看了看羣聊,聊天最活躍的是池駱,其次是晉容,柏啓陸和姚澤宇幾乎沒說過什麼話,只有廖廖幾句。
“誒,孟帥,你之前看學校有關資料的時候有沒有關注到我們宿舍之前發生過的事?”池駱四下觀察,隨後神祕地湊近孟一杭,壓低聲音問道。
孟一杭:“什麼事?”
原諒他一個暑假都在忙碌,實在沒空看那些東西,住個宿舍還要看看它以前死沒死過人嗎?
就算是有空,他可能也把時間拿來和朋友玩了。
池駱一臉不可思議,以爲孟一杭是那種活在消息閉塞的深山老林裏的野人。
“你竟然不知道,這事兒當年鬧得挺大動靜的,電視上還報過,百度一搜下面詞條都會有的吧。”
孟一杭:“不會真死過人吧?”
池駱搖了搖頭,“也不算死過人,就是住過這個宿舍的,後來有幾個學生都離奇地死在外邊。”
“那……死了多少個?”
池駱比了一下手指,“八個,這麼多!有一屆死了一個宿舍的人——五個,後來又有幾屆陸續死了三個。”
孟一杭神色微變,摩挲下巴思索:“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以前上學時候在網上看到過,有一個案子還沒破吧?”
池駱“啊”了一下,肯定道:“對,雕塑館兇殺案。”
“第一個宿舍死的五個人裏有一個藝術設計學院的學生,那個學生的屍體好像被做成了雕塑,藏在校雕塑館裏,一個星期之後才因爲腐臭味被人發現。據說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出兇手是誰……太詭異了,兇手一絲罪證也沒留下。”
說到這,池駱渾身抖了抖,彷彿有一股陰風朝他迎面吹了過來。
他們現在正站在新老校區的間隔小道上,擡頭就能看見老校區的建築。
隔着鐵柵欄,幾幢舊樓映入眼簾,七八十年代的建築風格,有不少建築的牆皮已經脫落,且內部結構被雨水嚴重腐蝕,像頭髮一樣密集的爬山虎攀附在外,遠遠地看去,整幢樓像是被燻黑了一般,透露着陰森怪異之感,令人膽寒。
遠處傳來聲響,有黑色的影子撲棱而下,落在槐樹上,認真一看原來是幾隻烏鴉,猩紅的雙眸倒映出孟一杭和池駱此刻懵懂無知的模樣。
“之前我跟我下鋪聊天的時候,他還跟我說這老校區的風水不好……所以纔有那麼多事兒……這地兒招鬼……”池駱挨近孟一杭,故作神祕,打算嚇他一跳。
孟一杭眉頭緊鎖:“……你下鋪不會是個神棍吧?還招鬼?”
池駱撇嘴,“好吧,那你當我沒說過。”
還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對靈異事件感興趣的同好,沒想到孟一杭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話說,你是哪個學院的啊?剛纔都沒注意看你在哪註冊的。”池駱問道。
“我嗎?我馬院的。”孟一杭把雙肩包往上提了些。
“靠!怪不得你不信這些!”池駱像瞧見了什麼稀罕人,用細小的眼睛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孟一杭,“馬克思主義……學院?”
他眼前的這個青年,五官端正,額前留着清爽的碎髮,看上去少年感和正義感很足,是那種根正苗紅的從小就沐浴在共.和國陽光之下的人,年少時應該鮮有煩惱和迷茫的時刻吧。
一個很標準的小帥哥。
池駱心想着要跟孟一杭湊近乎,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在宿舍,他可能就要和孟一杭混成最要好的兄弟了。
“對!”孟一杭拍了拍他的雙肩,凜然道,“我滿滿的正能量!豈能被這種莫須有的東西嚇倒!如果真的有鬼,我就用一身正氣護着你!”
池駱笑道,“你確定不會第一個跑了嗎?”
“怎麼可能,我從小就不怕鬼這種東西。”孟一杭認真道,“我以後還想入黨呢,不能有這方面的恐懼心理。”
兩人一邊走着一邊聊,從孟一杭的對話中,池駱還得知對方有一個姐姐,剛剛就是她送他過來的。
“你姐不送你到宿舍?”
“我說我要自己走,不想讓她跟着。”
來到宿舍樓下,池駱擡頭仰望這隻有四層的建築,心裏不禁一怵。
這樓實在是太陰暗了,可能是周圍栽植有槐樹擋住了陽光的緣故,相比於新校區,這裏的溫度明顯要更加陰涼。
宿舍樓的外牆被重新刷上了一層白膠,掩蓋住雨水腐蝕的痕跡,青色的窗戶也被粉刷一新,遠遠地看過去,沒亮燈的宿舍就像個黑窟窿,裏頭似藏有什麼,就站在窗邊睥睨底下的人。
池駱看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小聲嘟囔,“幸好只是暫時住一陣子,不然住這裏四年我可能會瘋的吧。”
孟一杭卻說:“還好吧,挺有年代感的。”
一樓的大門正敞着,一個臉上佈滿皺紋的老頭坐在搖椅上,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風,渾濁的雙目睨着他們,問道:“來了啊?”
聲音沙啞,像兩塊粗布互相摩挲着,池駱一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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