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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曹寅他爹叫曹璽,人家本來不叫曹璽,叫曹爾玉,因爲康熙把爾玉兩個字連在一起寫了,曹爾玉就成了曹璽。

曹家世居瀋陽,太祖皇帝攻佔瀋陽後,曹家就成了八旗包衣,順治年間正白旗收歸皇帝所有,正白旗下的包衣轉爲內務府包衣,曹家也不例外。

曹璽原本是王府護衛,也因爲正白旗被皇帝收走升成了御前侍衛。

宮裏給皇子皇女挑選乳母嬤嬤一律在上三旗包衣婦人中選,孫嬤嬤就是那麼選上來的,之後不久,曹璽就被調到江南任江寧織造,帶着一大家子去江南上任,也算是簡在帝心的人物。

曹寅出生在京城,但是卻在江南長大,這次入京也是曹璽感覺他年紀到了,不能再待在江南玩樂,想把家族發揚光大還得在皇帝跟前纔行。

八旗子弟最好的晉升方式就是先進宮當御前侍衛,在御前當差就有更多機會和皇上接觸,在宮裏當幾年差,只要有本事被皇帝記住,接下外放出京,輕輕鬆鬆就是個副都統,在外面歷練幾年,幾番調動之後就是一方大員。

不過一般有這種待遇的都是滿洲勳貴,包衣中很少有人能走這個路子,曹寅能進宮當侍衛不是因爲他爹曹璽有多厲害,而是曹家有個給皇帝當乳母的孫嬤嬤。

隆禧把拽出來的幾分奏摺放到最上面,沒有計較他哥說他笨,想了一會兒又問道,“三哥,納蘭明珠家不是有個很有才的大兒子嗎?你怎麼不讓他進宮當侍衛?”

他記得他哥應該有兩個小夥伴,現在曹寅已經來了,納蘭容若應該也快了吧?

“你說成德?”康熙幽幽嘆了口氣,“不是哥不讓他進宮,是人家不樂意。”

八旗子弟重武力,讓他們上馬打仗他們一點問題都沒有,讓他們坐下來耐着性子讀書比殺了他們還難。這些年情況還好些,當年在關外的時候,不識字的那是一抓一大把。

他們家瑪法皇太極重視漢學,當年強壓着讓各家把適齡的孩童送去書院學習,入關的時候纔不至於全是文盲。

不然他們打到京城,到了漢人的地界兒卻認識漢字不會說漢話,那還怎麼治理天下,豈不是成了笑話?

太宗皇帝下令讓各家把孩子送去學習,有些人就鑽空子說他們年紀略大不適合進學堂,十五六歲正是該好好學習的年紀,什麼年齡略大,淨是藉口。

但是逃滑的人太多,太宗皇帝也沒辦法,只能另外給他們一個活兒,讓他們盯着那些年紀小的進學。

要頭疼的不是他們自己,還能看着那羣調皮搗蛋的小孩子不讓他們偷懶,這種活兒沒有人會拒絕。

不過即便如此,能學出水平的也沒幾個。

納蘭明珠家出了個能寫詞作賦的才子時,整個滿洲都震驚了,這是文曲星投錯了地方嗎?他們滿人裏也能出這樣的才子?

大字不識幾個的滿洲勇士們自己不樂意學,但是不妨礙他們覺得能寫詩作賦很厲害。

以前不會的時候他們說那些讀書人是酸秀才,天天咬文嚼字哪有舞刀弄槍來的爽快,真到了戰場上,背一百篇文章也沒有一把大刀來的有用。

但是現在文曲星落到了他們自己頭上,那肯定怎麼牛逼怎麼吹!

打臉怎麼了?他們樂意!

幸好納蘭家的那個才子是個寵辱不驚的,換個心態不好的人被周邊人那麼架在火上烤,再好的天分也得泯然衆人矣。

以納蘭明珠的官職,家裏的孩子進宮當侍衛然後再外放再正常不過,不過納蘭成德是個有主意的人,人家不想進宮當侍衛,早兩年就考去了國子監。

滿洲子弟走科舉的路子,還是和那些自幼熟讀四書五經的漢人子弟一起考,這些年來不是沒人試過,但是結果異常慘烈,那是真的考不過人家。

國子監的學生們向來看不起滿人,即便現在當家做主的是滿人,他們心裏也還是會覺得滿人不開化,都是關外的野人,就算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心裏也會這麼想。

所以國子監的學生向來涇渭分明,滿人只和滿人玩,漢人只和漢人玩,康熙知道這樣不好,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出來。

納蘭成德在國子監被祭酒賞識,說實話,這還是第一個被國子祭酒賞識的滿人學生。

隆禧心有慼慼,“張師傅以前還總誇我學的快來着,還好我沒去國子監,不然肯定被那些小天才給打擊到不想看書。”

“還算有自知之明。”康熙輕笑一聲,捏捏肩膀說道,“今年正好趕上秋闈,看他能考出什麼成績吧,如果真的能考中舉人,今後那些進了國子監又不好好學的傢伙們就沒法再找藉口推脫了。”

先考個舉人,再考個進士,然後再進宮當侍衛,那樣就不用從三等侍衛一步步往上升,直接讓他擔任一等侍衛也使得。

隆禧:???

“不是,哥,人家都考中進士了你還讓人家進宮當侍衛,這合適嗎?”隆禧小聲吐槽,“他要想當侍衛早就來了,還用繞那麼大個圈兒,他圖什麼?”

“能在朕身邊辦差是他們的榮幸,朕親自點他當一等侍衛,不比考中進士後進翰林院蹉跎歲月強?”康熙擡手給了臭弟弟一個腦瓜崩。

一等侍衛是正三品的武職,只有出身上三旗的滿洲子弟才能擔任,上三旗每旗二十人,加起來一共才六十個名額,別人想求還求不來,怎麼到這小子嘴裏變得那麼討嫌?

正主不在,他們倆吵翻天也吵不出結果,他們總不能把納蘭成德找過來評理。

那人再怎麼寵辱不驚,遇到這種場面也不可能繼續淡定。

隆禧在書房待了一會兒,很快就坐不住要出去,“三哥,你回頭讓大臣們寫摺子的時候注意點,有正事就說正事,拍須溜馬能不能別那麼明顯,這樣真的很浪費時間。”

奏摺也可以分類,請安摺子、拍馬屁摺子、正事摺子分開送來,皇帝想看什麼看什麼,處理完正事兒想看別人吹彩虹屁了就看誰吹的好,吹的好的就讓他升官發財,不比現在這樣從一堆字裏面找正事來的省事兒?

“什麼都不懂淨在這兒胡說八道,實在閒着沒事兒幹就去國子監上課,本朝還沒有皇子去國子監的先例,正好你去給那些八旗子弟當個榜樣。”康熙又批了幾份奏摺,把臭小子趕出書房,省得在這兒耽誤他幹活。

“還是別了,小爺感覺現在這樣就挺好。”隆禧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麻溜兒的站起來然後問道,“哥,我能去找曹侍衛說話嗎?”

“想去就去,這點小事兒還需要問?”康熙擺擺手,說完之後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們家臭小子什麼時候那麼小心了?只是說個話而已,還需要和他彙報?

有貓膩。

皇帝陛下捏捏下巴,“梁九功,你去外面盯着,聽聽那小子和人家說什麼。”

曹寅從江南來,臭小子以前沒去過江南,別不是先打聽打聽江南的情況,然後再想辦法偷偷跑去江南玩吧?

他還沒去過江南呢,臭小子想都別想。

弟弟大了就是不好管,天天不是想往這兒跑就是想往那兒跑,小小年紀沒個定性,長大了可怎麼好哦。

都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傻小子小時候那麼乖,怎麼越長大越想胡鬧,總不能是他的教育方法出了問題吧?

他們兄弟幾個都是那麼長大的,二哥很正常,他很正常,老五常寧也很正常。

這麼一看,隆禧不正常肯定是他自己的問題。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他們家還是正常人居多,大概到隆禧那裏就變異了吧。

康熙看着桌上不見減少的奏摺,站在門口看他們家臭小子仰着頭和曹寅說話,撇撇嘴回去繼續埋頭奏摺堆奮筆疾書。

也就他這個哥哥靠譜,才能把傻弟弟養成現在這樣萬事不知愁的性子。

顧問行聽着皇帝小聲嘟囔,低着頭掩下笑容,什麼動靜都不敢有。

隆禧出來後就察覺到後面跟了個小尾巴,扭頭對上樑九功的訕訕賠笑,搖搖頭只當什麼都沒看到,“曹侍衛,我們去外面亭子裏。”

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報備過了,又不是想幹壞事,不怕被人偷聽。

七阿哥不害怕,曹寅卻緊張的不行。

他今年才十六歲,這是第一次一個人離開家,當差的地方還是皇宮,站崗的時候動都不敢動,這會兒被皇帝跟前的太監盯着,大腦一片空白。

梁九功也很爲難,皇上讓他出來聽着,他總不能不聽。

剛纔在門口,他還能找個不顯眼的地方躲起來,現在阿哥爺拉着曹侍衛到亭子裏,這四面通風的地方他也沒地兒躲,可不只能站到明面上給阿哥爺端茶倒水?

隆禧託着臉,看着忙前忙後的梁九功,幽幽開口,“梁公公,要不你還是回去吧,看把曹侍衛嚇的。”

曹寅睜大眼睛,面紅耳赤說不出話。

他本來就緊張,被這麼一說更緊張了。

梁九功苦笑一聲,“哎呦七爺,您就別難爲奴才了。”

“行吧行吧。”隆禧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他哥這是幹什麼,他就是想聽曹寅講講江南是什麼樣兒,這麼緊張幹什麼?

曹寅和梁九功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臉上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表情稍稍鬆了口氣。

他進京時被他爹拉着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記得自己的身份,別在主子們跟前使小性兒。

曹家在江南經營數年,他爹的江寧織造一職的地位僅次於兩江總督,江南地界兒沒人敢在他面前怎麼樣。但是京城不一樣,這是天子腳下,一塊磚頭砸下去能砸中好幾個宗室子弟,曹家只是內務府的包衣,在外面再怎麼顯赫也不能在主子面前放肆。

江寧織造一職位,其實就是爲皇室供應絲織品和採辦各種物件兒的皇商,是肥差中的肥差,只要有本事辦的好,完全稱得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曹璽被任命爲江寧織造之前已經在內務府任職,他又是個幹起活兒來不要命的,除了當織造,他還是皇帝在江南的眼線,負責盯着江南一帶的前朝移民。

曹璽的差事辦的好,曹寅在家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從小到大卻什麼都不缺錢,忽然讓他來到京城,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他知道他長大後一定會來京城當差,但是他一直以爲他爹會陪他一起回來,萬萬沒想到要來的只有他自己。

江南的差事那麼重要嗎?比他這個親兒子還重要?

是的,江南的差事的確比他這個親兒子更重要。

卑微落淚jpg

曹寅想起自己一去不復返的快活日子就唏噓不已,好在他不是隻會喫喝玩樂的紈絝子弟,身爲家裏的長子,他爹在銀錢上沒有缺過他,學業上也從來沒有放鬆過,功課完成之後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功課沒有完成就只能在書房老實待着。

阿哥爺想聽江南是什麼樣,他照實講就是了,反正不是什麼祕密,皇上的眼線在這兒看着他也不用害怕。

嗚嗚嗚嗚嗚還是害怕嗚嗚嗚嗚嗚。

曹寅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先從自己家的情況還是說。

他爹是江寧織造,江寧織造府在南京,江南的絲織一直很發達,只南京城裏就有四五萬臺織機,幾十萬百姓都靠絲織爲生,最好的絲綢送進宮裏供皇上和親王大臣們用,質量略次一點的就交易到別的地方。

織造府不歸六部管轄,他們是內務府的部門,內務府替皇上處理各種內務,織造府直接對皇上負責,他爹的摺子比兩江總督都勤快。

當然,這些事情不能說,阿哥爺要聽的是江南有沒有什麼好玩兒的,不是官場上的來來往往。

其實早在前朝萬曆年間,江南有御用紡織廠專門給皇上準備衣料,不過當時由宦官控制。本朝順治年間的時候江南製造由十三衙門管轄,後來裁撤十三衙門,他們就歸了內務府。

隆禧聽的一臉認真,他懂他懂,朝廷的官兒分兩套系統,一個是內閣六部,一個是內務府。內閣六部是大家的朝廷,內務府是皇帝自己的私人小朝廷。

論起親疏遠近,當然是私人小朝廷更能得皇帝信任,所以曹璽這個江寧織造在江南的官場上才那麼喫香。

織造府不歸政府管,那是皇帝手下的包工頭,皇帝是大老闆,包工頭小曹一家負責掙錢給大老闆花,這麼理解一點問題都沒有。

江南一帶繁華了幾百年,大曹當着官兒,但是衆所周知,朝廷的官兒俸祿非常低,只剛剛夠維持正常生活,想要應酬交際就得從其他地方搞錢。

但是內務府的官兒不一樣,尤其是大曹這樣的織造,那是朝廷的皇商,皇商皇商,怎麼着也沾了個商字,人家不用貪污受賄也能賺的盆滿鉢滿。

當然,誰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偷偷摸摸貪污受賄。

隆禧沒見過曹璽,不過他覺得以他哥的摳門人設,如果曹璽是個貪財的,他肯定不能在江寧織造的位子上待那麼久,就算有孫嬤嬤的面子也不行。

誰都不能動吝嗇鬼的銀子,奶公也不行!

江寧織造府供應完宮裏的織品綢緞,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賺錢,他們賺錢的法子也很簡單,就是利用官職的便利來操縱生絲的價格。

低價買進高價賣出,當個中間商賺差價。

中間商賺差價這種事情吧,如果中間商是別人,那就是哪兒涼快哪兒待着,有多遠死多遠。如果中間商是自己人,那就是另一種態度了。

人吶,就是那麼雙標。

織造府有皇帝做後盾,尋常商人幹生意要擔心會不會賠錢,他們不怕,一旦出了問題有皇帝的私庫爲他們扛風險,最多就是丟官而已,不至於賠的只剩下褲衩。

不過坐上那個位子的也沒誰敢掉以輕心就是了,江南有三個織造府,江寧織造、蘇州織造與杭州織造是平級,只是曹璽能力出衆備受重用,所以顯得其他兩個織造府很透明。

可是一旦江寧織造府出現疏漏,其他兩個織造府立刻就會想辦法取代江寧織造府。

別管最後替代江寧織造府的是哪個,總之先把最大的敵手打壓下去再說。

商場如戰場,沒有硝煙一樣要命。

七阿哥拍拍胸口,把腦海中揮舞着小短手打架的三個三頭身小人兒趕出去,繼續問道,“江寧府那麼多百姓靠絲織爲生,那些絲綢會運到海外賣嗎?我聽說絲綢在海外很受歡迎,歐羅巴那邊有錢都買不着。”

“的確有運往海外的商船,不過都是民間那些大商人的商船,沒有朝廷的。”曹寅回道,“大清乃是天朝上國,只有那些小國的朝廷來大清進貢,沒有朝廷特意派出商船到他們那裏的道理。”

隆禧喝了口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話是這麼說,但是事情不能這麼幹,咱和銀子沒仇,面子重要,銀子也重要啊。”

唉,發現了,太注重顏面的人不適合經商,想要賺大錢,首先還得不要臉。

小曹同學臉皮薄,還沒法扛起賺錢養大老闆的任務,這時候就要有天降助手過來幫忙。

三哥說要讓小曹同學在宮裏當幾年侍衛,然後再放他出去做官,正常的侍衛是三年換一撥,小曹同學那麼受看重,留兩個三年也不是事兒。

人家小曹同學能十六歲孤身闖京城,他隆小禧十六七歲去闖江南也沒什麼吧?

和西域相比,江南離的近多了,他甚至都沒說要出海。

嗨呀,他可真是個爲哥哥着想的好弟弟。

作者有話要說:梁九功:光明正大的偷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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