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門,我以爲是爺爺回來了,於是開了門。
而門外來的卻是個女人。
白衣勝雪,緩袖如雲,身姿窈窕,一頭如墨般的青絲自然披散在後面。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那對桃花眼,眼波流轉間,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勾魂奪魄的神采,她的眸子清澈而明亮,透着狡黠靈動意味。
只看我一眼,她便淺笑了起來。
百媚橫生!
我問她找誰,她說來找我。
我把門小心翼翼的關上了半扇,又問她找我幹嘛?我可不認識她!
她咯咯笑着,掩嘴樂起,卻是聲音悅耳道:“以前不認識,以後這不就認識了嘛!”
她邁起步子,看意思是想走進門來,我哪裏會給她機會,“砰”的一聲果斷關了門,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轉過頭,我愣在當場。
那女人不知道啥時候,竟然已經進了門來。
她正坐在桌邊,素手纖纖提起筷子,輕夾飯菜送入嘴裏,她眸子彎成月牙兒,滿意笑容像是從心底泛到了眼睛裏:“不錯不錯,還挺好喫呢。”
我坐下來,不客氣的問:“來找我,幹什麼?”
“周遊,對祖上恩人就是這麼說話的麼?”她一改溫柔的樣子,冷聲問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何止是你?”她手裏把玩着原本在我脖子上安靜戴着的青銅戒指,繼續道:“你祖上每一位叫什麼,我都知道。”
“我的戒指…爲什麼在你那?你是人是鬼?來找我又是何意?”我把問題拋向她,伸手去搶青銅戒指。
她美豔笑容更濃,狡黠眼神更有戲謔意味,她明明正坐着,卻突然化作一陣風捲來,眨眼就到了我的面前。我撲了空,她一隻手“砰”地將剛打開縫隙的門,又再次緊緊關閉。
“我是你祖上恩人,沒有我,你祖上根本沒命活下去。”她抓住我的衣角,將差點摔成狗喫屎的我拉了回來。
“祖上…哪一位?”我問道。
她思考了一陣,“哎呀…應該是你祖祖祖爺爺吧?反正我救他一命之後,你們周家世世代代供奉我,直到今天。所以你若問我是人是鬼,可能我兩樣都是吧。”
“那…”我結巴。
“嗯?”她疑惑。
“沒事,留下來喫晚飯吧。多做了些,沒想到我爺爺還沒回來。”我招招手,多拿了雙筷子。
“周遊…”
“嗯?”
“你不介意我的出現麼?坦然邀請我一桌喫飯,從古至今你是第一人。”
“沒什麼,多雙筷子的事。”
我坐下來,她凝視我,那目光好似正在凝視一個狂妄的怪物,一個面對海嘯卻面色平淡無味的人。
“有沒有人說過,你還挺可愛的?”
俏皮笑罷,她那一襲緋紅身影,散成了一股風,飄進了我脖子上的青銅戒指裏。
我愕然愣在當場。
直到,又被一陣急促敲門聲驚醒,爺爺終於是趕了回來,疲憊的問我,剛剛家裏有沒有什麼人來?
“剛剛…沒有....”
我本想說實話,但臨到嘴邊,還是不由自主的撒了個謊。
“喫飯吧!周遊,姑姑出事了。”
“周蓉?不…姑姑怎麼了?”
爺爺拿起筷子又落在盤子邊緣,抽起菸斗道:“明天去看看吧。”
“我不吃了!”我一躍而起,奔去房間,上鎖,一氣呵成。
“這小子,浪費一桌菜…”他喃喃自語,抽着旱菸。
第二天見到周蓉,她只是崴了腳。
“我和同事打球,不知怎麼,那防滑墊突然像抹了潤滑油一樣,我就…”周蓉低個頭,耷拉着臉說。
“自己的問題,莫怪神鬼!”爺爺嚴肅的說。
“不是爸,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不是?”
“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嗎?”
我無心聽他們扯淡,我把玩着青銅戒指,觀察着青銅的用料,戒指上雕刻着一朵桃花印記,看起來雕刻的十分精美。
最重要的,那位“祖上恩人”在裏面麼?
如此想着,我安心一笑,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回到自己家,躺在客廳沙發上。電視機前擺放着我爸的遺像和香爐,我凝視着遺像裏他意味深長的笑,有些奇怪的情緒涌上心頭。
直到現在,我都仍認爲父親還在。認爲他只是不在家,家裏還有熟悉的味道,生活沒什麼變化。但當我看到他的遺像時,我又被拉回現實。
你真的不在了麼…
我呆呆的喃喃自語,又抽出三炷香,點燃插進香爐。
“‘恩人’,你出來!”我有點惆悵的喊她,我真的需要有人能陪我一會,只是說說話就好。
但沒有迴應。
家裏安靜的我發慌,甚至窗外的風都如飛機轟鳴般在我腦海裏打轉。
“爸,你理理我啊,‘恩人’,你出來啊,跟我說說話啊,爲什麼不迴應我啊?!”
我餘光看見桌上留下的半盒茶絲煙,想必是父親戒菸來抽的。我抽出三根點燃插進香爐,自己點了一根,猛吸一口,嗆的一股噁心勁涌上心頭,胸口。我眼裏泛出淚光,忍住又吸一口。
這一下,好多了。
我抽完了一根。
“什麼東西啊,牛屎味。明天給你買炫赫門,買利羣。”
遺像裏,他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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