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攤

之後的幾天，明珂每天都在家裏改進糖水和稀釋米酒醪糟，在不改變味道的情況下，儘可能的用其他更便宜的材料來替代，降低成本，把售賣的價格壓低一點。

明環、明琳和明望童他們每天也充滿了衝勁，每天出門，遍山漫野的給大姐摘野果子回來，幫她處理石花果，晾曬好石花籽，等擺攤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取用石花籽來揉搓製作冰粉了。

等明珂帶着改進過後的冷飲去縣城，去看李叔幫她找好的攤位，順便再請安南鏢局的衆人試飲點評一番後，她回來就宣佈——

“咱們明天就可以去縣城出攤了！”

明望童興奮得蹦躂起來：“大姐，明天咱們什麼時辰走？是不是天沒亮就得起牀？”

瞧他的架勢，明珂覺得他今晚都不打算睡覺了。

她失笑說道：“不必去那麼早，早上用了早膳再出發就行。”

攤位是已經定好的，不用去爭搶佔位置；她們買的是冷飲，得等上午過後，天漸漸熱起來，街上的行人才會對冷飲有需求。

“今晚咱們早些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去擺攤。”明珂笑道，“我在縣城買了一斤豬肉回來，今晚咱們喫豬肉菘菜餃子。”

有好喫的，明望童跳的更高了。

一斤豬肉加上菘菜包的餃子，明珂和明環、明琳一起動手，擺了堂屋滿滿一大桌，光晚上這一頓都喫不完，第二天早上還能再喫一頓。

等早上姐弟四人肚皮喫的圓滾滾的，明珂又煮了四個水煮蛋帶上，一行人揹着揹簍便出發了。

儘管明珂說不用着急，但她自己也太激動和緊張了，還是沒忍住早早出門，想提前過去看看情況。當她們坐上牛車的時候，太陽才露出半邊臉。

三個最大最重的陶瓷罐子是明珂揹着的，放着紅糖水、米酒醪糟，和冰鎮甘草湯；明環的揹簍裏放着冰粉和湯圓，明望童則是碗和勺子，最輕的冰粉配料，由明琳帶着。

糖水和冰粉昨天晚上就在井裏放着了，已經浸泡了一晚上，拿出來的時候，陶瓷罐身涼的沁人。沒有保溫的工具，明珂就翻出冬天的厚棉被棉襖層層包裹住，讓冷飲的涼意揮發的慢一些。

“大姐，我們是直接去擺攤的地方還是先去安南鏢局啊？”明環問道。

明珂想了一下，“先去擺攤的地方把東西放下吧。”

簍筐裏的東西太重了，她們年紀又小，明望童和明琳都被簍筐壓彎了腰，也咬牙忍着沒有吭聲。明珂看在眼裏，心疼弟妹，不忍爲了禮數讓弟妹受罪。

她摸了摸明琳的發頂：“我們今天出門的早，把東西放下了，再去鏢局知會一聲都成。”

弟妹三人乖巧的點頭。

但李叔比她們想的更加周到和體貼。

剛從牛車下來，明珂就看見有鏢局的熟人站在縣城門口，這是她帶着冷飲請鏢局的人試喫兩次，混熟的其中幾個小夥子。

他們也看見了明珂，笑咧了嘴，黝黑的面龐和白皙的牙齒成了鮮明的對比，小跑過去，二話不說就從姐弟四人手裏接過簍筐，那架勢，就跟土匪搶劫似的。

明望童和明琳都嚇了一跳，要不是看自家大姐和他們熟稔的模樣，明望童都準備扯嗓子喊救命了。

明珂也是一愣一愣的：“這麼巧啊，大清早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不巧，我們專程在這等你來着。”爲首的小夥子叫成阿牛，憨厚的笑了笑，說道，“李叔說咱們不能白吃了你的東西，你那冷飲可貴着咧！知道你今天要擺攤，東西肯定又多又重，就吩咐我們幾個過來搭把手。”

明珂感動得不行，李叔可真是鐵漢柔情啊！

“對了，李叔說你先忙你自己的，也不用去鏢局打招呼，說別太小心，禮數啥的……”成阿牛撓了撓後腦勺，盡力回想李叔的原話，皺着眉頭實在想不起來，便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反正甭跟他太客氣，他已經習慣了，以前明叔在的時候，和趙叔一起沒少理直氣壯的讓他幫忙幹活，你太客氣了，還讓我們捱罵了不少，嫌我們太粗苯。”

說到最後，成阿牛委屈得不行。

明環“噗嗤”笑出聲，接受到成阿牛怨念的目光後，趕忙躲在明珂背後繼續偷笑。

有了成阿牛幾個人的幫忙，明珂她們就輕鬆多了，雙手空空的跟着走就行。

走到喫食一條街上她們的攤位時，周圍的小販早就開始叫賣了。周圍賣包子饅頭大餅、飴糖麪點子、捏泥人的什麼都有，熱鬧得不行，明珂她們帶着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夥子，這會兒纔開始擺攤，反倒引起了不少人詫異的目光。

“丫頭，咋就你們幾個小的出來忙活擺攤，你們長輩呢？”離她們最近的包子攤主好奇的打聽。

明環伶俐回道：“我們也不小了，可以靠自己出來賺錢了。”

包子攤主被逗樂了。賣包子的是夫妻倆，三十來歲的模樣，算算年紀，他們的孩子估計和明琳差不多大，看明望童和明琳的眼神好奇、新鮮，還有些喜歡。

“那你們準備賣什麼呢？”包子攤的老闆娘又問道。

問話的只有兩個人，但盯着他們看的、等着他們回答的，可有很多人。在明珂一行人身上都快看出花來了，除了看見簍筐裏有幾個陶瓷罐子和盆碗，其他什麼都沒看見。

像是賣喫食的，但她們又沒生火的爐子，又想不到什麼喫食能提前做好，裝罐子裏面。

周圍的人快好奇死了。

——除了單純的好奇，還有部分人的警惕和防備。大多數商販都是擺慣了的熟人，大家都互相瞭解了，突然又多一個賣喫食的，這就等於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這條街就這麼大，逛街的人、和他們兜裏的銅板也是有限量的，買了這家的點心，可就沒錢再買那家的喫食了。

明環也不是有問必答，對着包子攤的老闆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神祕一笑，“嬸子，待會兒你就知道啦，也可以照顧一下我們生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