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是誰

既然都沒有經商的可能性，莊月英自己又排除了鄭家的子侄們，那就直接看鄭家住着的主子還剩誰不就行了嗎？

大房和三房的人全都不在府城，鄭老爺子早就開始頤養天年，不問這些瑣碎事務了，自然不可能是鄭老爺子吩咐的。

那就只能是鄭二老爺了。

雖然他明面上沒有經商，但他既然留在老家打點庶務，說不定對錢也是有興趣的，私下裏也有在做生意呢？

“鄭大老爺在京城當官，鄭三老爺在江南當通判，領着全家各自在京城和江南長住，這些年鄭家三兄弟齊心協力，鄭家如今的產業數量幾乎翻了個倍。而這些，鄭大老爺和鄭三老爺都沒有餘力來管理，全部都交給了鄭二老爺來打點。”莊月英將‘全部’兩個字咬了重音。

明珂揚眉。

“全部的意思就是，鄭家不管是在府城還是在江南的鋪面、良田，郊外的莊子，甚至還有山上的果林子，都是鄭二老爺在打理。”

鄭家是書香世家，不是普通的清貧文人，或許比不上商人的金山銀海，但祖輩累積下來的產業也數量不菲，更何況這一輩的三兄弟也算是出色——反正比起他們那個棄筆從戎、最後只混了個校尉的爹要靠譜多了。

但凡是有點兒底蘊的大家族，很少會明目張膽的做生意，用他們的話來說，是不屑與民爭利。但鋪面、莊子和良田這些不動產是少不了的。如果關係夠硬，可能在某些生意裏面還佔幾成的乾股，來錢的路子四通八達，只是沒那麼直白明顯罷了。

尤其是現在的鄭家所擁有的產業，可不止是在府城，連外地的都有。鄭二老爺要打理這麼多產業，自然要費心不少。

明珂剛將腦子動到鄭二老爺身上，就聽見莊月英這般說道，直接將鄭二老爺也給排除了。

“不然你以爲爲什麼鄭家會專門讓鄭二老爺來打理這些？”莊月英說道，“鄭家瞧着是書香門第，但家裏產業也富裕着呢！”

鄭二老爺將老家的庶務打理好了，鋪面的收租、地裏的收成等等，俱是不菲，每年甚至還會給在米珠薪桂的京城的鄭大老爺，與在江南開銷巨大的鄭三老爺送很多銀子過去。

光忙自家的事情就已經夠累了，鄭二老爺怎麼可能還大費周章的用這種方式來搶祥隆記的這一點兒還沒見成效的小生意呢？

如果他真的動了心思，對祥隆記、或者說對糖水罐頭的生意感興趣，以鄭家在府城的地位，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找莊月英的爹來談，不至於偷偷摸摸、藏着掖着的做這種事情，實在有損他的身份。

莊月英這會兒說出來的人裏面，明珂覺得可疑的，都被莊月英自己給排除了，她無奈攤手，“那你說住在府城鄭家的人還有誰？你懷疑的又是誰？”

反正她是不知道了。

莊月英眉頭緊鎖，一聲長嘆，她也不知道啊！

“除此之外，鄭家還有的人，就是鄭二老爺的兒女了。別的就再沒有了。”莊月英說道。

但鄭家正兒八經的小姐少爺，就更不至於做這種事情了吧？他們衣食無憂，要什麼有什麼，缺這點兒銀子嗎？

如果說懷疑是鄭家二房的小姐少爺做的，莊月英覺得，寄住在鄭家的子侄們做這些事情的可能性更大。

因爲他們可能比較缺錢啊！

看誰都像是能做這件事情的人，但說出來之後，又都有不成立的理由。

“算了……”

明珂搖頭，看來莊月英是當局者迷，對鄭家文人做派的印象太深了，對他們也不瞭解，只覺得每一個人都不像是能做出跟她搶生意的小人。她索性擡手打斷了莊月英的話，決定自己來主導這一場推斷。

把鄭家的所有人挨個拎出來分許這一條路，是行不通了，乾脆從另一個方面入手。

“什麼方面？”莊月英好奇詢問。

之前明珂也陷入了一個迷障裏面，總是在糾結那道新開的小門是做吩咐打通的。或許是對周有楨和莊月英太有信心了吧，覺得他們兩個人對府城的所有情況都瞭如指掌，那扇小門他們兩個人既然都不知道，就習慣性的認爲是新打通的小門，說不定還就是爲了這件事才特意打通的。

但現在仔細想來，卻不一定。

或許那扇小門，鄭家早就悄悄打通了，只是因爲位置太過偏僻，那個小巷子裏只有那一扇小門，只要鄭家不用那扇門，不聲張，別人就不會發現，跟這次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因爲能夠在鄭家吩咐下人打通一扇門，做這個決定的人，在鄭家的地位和權利一定很大，所以她們兩個人視線也就一直在鄭家這幾位大爺身上打轉。

“現在暫且不看這扇門了……”明珂說道，“只說這件事情，以及做這件事、跟外面回收空琉璃的人接觸交易的那個人。”

莊月英點頭，示意她繼續。

這件事情做的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想來是不想聲張，叫別人發現這件事情的。

那些幫忙回收空琉璃罐的人只要有錢賺，也根本不關心這些事情，對那扇門和那個地址的古怪，一點兒異樣都沒有發現，只派人守在那扇門周圍盯着，防止中年男子跑路，卻根本沒想到，那扇門只是鄭家的一扇小門。

如果不是明珂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莊月英較真兒的派人去仔細覈對地圖，查看地形，這才發現那扇小門居然是鄭家的小門，恐怕還真能無聲無息的做完這件事情，叫他們矇混過去。

至於爲什麼他們不想別人發現，卻還選在了鄭家的後門做交易，大概也是自信吧！

覺得這個地址這麼偏僻，這個後門打通了之後也很少用，沒幾個人知道，大家根本不會將它和鄭家聯繫起來，所以才大着膽子選在了這裏。

而明珂跟着老婆婆去換空琉璃罐時，在那扇小門後面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當時他不肯大大方方打開門，而是開了半扇，估計也有不願意叫人看見身後院子的情況，進而發現異常。

“那……們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莊月英問道。

“所以，我們可以首選判斷出，做這件事情的，的確不是鄭老太爺和鄭二老爺，他們是不需要這樣做的。”

明珂說了一句剛纔已經總結出來的廢話。但這又不完全是廢話。

因爲這只是找出來的第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