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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風林火山(二十八)

看着自己身上的泥泥水水,安室透遲疑了一下,想表示自己只是來打聲招呼。但車裏的大小姐已經不耐煩了,“這輛車之後你洗,上車。”

安室透微怔,隨即無奈一笑,順從地上了車。

源輝月將身側裝着衣服和毛巾的紙袋遞過去,汽車的啓動聲中,身旁的人說了聲謝謝,隨即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動靜。

她一手支着下顎,看着窗外不斷路過的密林,細小的雨絲撲打在車窗上,將外頭的世界扭曲得光怪陸離。

“早就跟你說了這是個陷阱,非要去試一試。”

“我原本以爲他們不會殺虎田桑啊。”

她終於回頭,輕輕掠過去一眼,“人沒有救下來?”

“嗯。”

金髮青年換上了乾淨襯衫,筋骨分明的手正沿着衣領往上扣着釦子,長睫低垂,眼瞳中的情緒有些輕,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似乎連瞳色都淡了幾分。

車內的空氣逐漸安靜,源輝月的視線移過去,只看着他沒說話。

好一會兒,她忽然微微一頓,擡臂抓住了青年正在扣最後一顆釦子的左手。

在對方疑惑的視線下,她將他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把他腕上的衣袖掀了下去。

白色的布料往下一褪,頓時暴露出了一片赤紅色的燙傷。

源輝月的眉心倏然皺了一下。

“只是擦了個邊,過幾天就好了。”

身邊傳來一句有點小心的解釋,她指尖稍稍一動,下意識地想碰一下,又反應過來收了回去。她放開了他的手,然後眼皮也不擡地對前面說,“藥。”

前面開車的及川宛如要什麼有什麼的哆啦a夢,迅速從旁邊的屜子裏翻出一盒藥膏遞到了後頭。

藥膏還是全新的,源輝月轉移注意似的拆着外頭的包裝,不知爲何有點煩躁。

這種煩躁大概被身邊人發現了,他的視線變得有些遲疑,正要開口,一串手機鈴聲率先在封閉的車廂內響了起來。

“輝月桑,是大和警官。”

源輝月還在拆藥盒,頭也沒擡,“你接吧。”

安室透於是從善如流地幫她接起了電話,鑑於車上都是自己人,直接開了外放。

“源小姐,我現在正和那個虎田家的傭人在一輛車上,那混蛋心理素質不行,一上車就全招了。他說虎田直信是他殺的,用的別人給的毒藥,他殺了虎田直信之後就拿着他的手機分別給你和竹田老爹發了消息,一切全都是虎田達榮在背後指使他做的。”

安室透:“他和虎田達榮有聯繫?”

“有,不過是通過郵件,虎田達榮潛逃之後,他也沒有再見過她本人。他是個癮君子,毒/品都是虎田達榮提供的,即便她被警方通緝了,他不敢不聽她的話。”

“他是不是還說,他之所以給我和竹田警部都發了消息,是想把這一切都推到我頭上?”

大和敢助默認。

低低笑了笑,安室透自言自語,“背後的人還真是把一切都算到了。”

大和敢助沉默不語,事到如今,他心底也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如果我死在了火裏那就最好,如果我僥倖逃出來了,和外頭的那羣人發生了肢體衝突,竹田警部趕到之後很有可能直接開槍,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之後完全可以解釋成槍支走火,或者被形勢所迫,甚至推到那羣吸毒的人身上也不是不行。”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吸毒的人腦子不清醒,幹出什麼荒唐事都有可能。如果安室透身手差一點,今天晚上可能就被迫殉職了,兇手就是個吸毒把腦子吸壞了的神經病。

只可惜某人的實力大大出乎了對方的預料,並不肯按劇本走的同時,還早有準備地連動手的傭人都沒放跑。

源輝月邊旁聽邊漫不經心地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手上也沒閒着,終於拆完盒子抽出藥膏,順手擰開藥膏蓋子,正要往指尖擠,忽地一頓。

她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平靜地將蓋子擰了回去,遞給身邊人示意他自己塗。

安室透沒發現大小姐這個莫名其妙的小舉動,注意力還在通話上,順手接過後道了聲謝,熟練地自己給自己上藥。

源輝月看着他嫺熟得視線都沒往下挪一下,還在繼續盯着通話中的手機。

“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明確證據能夠證明虎田達榮的共犯是誰,他藏得太深了,自己不主動出面,所有事情都是讓虎田桑來做。”

“你有什麼想法?”

安室透沉吟片刻,“可以從今天晚上抓到的那批人的毒品來源入手,我覺得這批毒品有可能不是外來的,而是警方的扣押物。”

“有人在私底下販賣警方的扣押物品?”

“很有可能,而這方面是虎田達榮插不了手的,只能他自己來。”

“我知道了,我這就轉告管理官……”

就在這個時候,源輝月忽然淡淡開口,“黑田管理官在長野本部的處境是不是不太好?”

其他人一怔。

安室透:“爲什麼這麼說?”

“竹田警部今天晚上的行動明顯沒跟他打過招呼,按理來說這種極有可能會開槍的情況,總要在自己上司那裏備個案,做一點類似‘對方很兇殘,極有可能遇到緊急情況’之類的鋪墊。他既然什麼都沒說,看起來不太像將這位新任上司的想法放在眼裏的樣子。”

她隨手將身邊人手裏已經塗完的藥膏拿過來,重新蓋上蓋子放回盒子,語氣不緊不慢,“不過也正常,歷來強龍難壓地頭蛇,空降的領導指揮不動底下的人是常有的事,更不用說像黑田管理官這種從警察廳下來,擺明了來鍍一層金就會走的情況,其他人會存在這種應付的態度也是難免。”

大和敢助沉默不語,作爲一個非職業組的警察,他最擅長和專注的只有破案,仕途方面就算立再多功勞頂了天也就是個警部,這種管理層方面的爭鬥和他大概隔了一個世界,他也從來沒有去思考過相關的問題。

安室透倒是像是被提醒了什麼一般,開始跟她討論,“輝月桑覺得查不出什麼結果?”

“不是查不出來,是太麻煩了,也的確很難有結果。私底下販賣扣押物這種事,一兩次可能是個人行爲,但竹田警部的作爲看起來不像是這麼小打小鬧。在以爲你是警視廳派來的刑警的情況下都敢滅口,他背後肯定有一張龐大的利益網。”

源輝月說,“如果黑田管理官把這件事捅出來說要查,其他人當然不會反對,但是查到什麼時候纔能有結果就不是他能決定了。歷來這種內部審查是最麻煩的,特別是這種由‘外人’提出的情況下,有心人甚至不用明着做什麼,拖着就行。反正黑田管理官總是要走的,拖來拖去,拖到他調回東京,這件事就能理所當然沒有下文了。”

大小姐潑出的涼水總是比及時雨還來得及時,讓人感受到現實的炎涼。

安室透無奈一笑,“好吧,你說得對。”

源輝月歪頭看着他,“你好像不怎麼失望?”

“我本來只是提一提,原本也沒打算把全部希望放在這方面。”金髮青年隨即回頭看手機,認真道,“但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要提醒黑田管理官,之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

大和敢助在電話那頭應了一聲。

源輝月挑了挑眉。

“雖然說事在人爲的確有些太天真了,但我記得華國還有一句古話叫做‘盡人事,聽天命’。”

直到掛斷了電話,安室透這纔在她探究的目光中回頭,“就算像輝月桑你說的那樣,最後可能沒有結果,但總不能連努力都不去嘗試一下吧?”

安靜凝視了他幾秒,源輝月終於慢悠悠開口,“安室君,你現在這個樣子越來越像個真正的警察了。”

安室透眨了眨眼睛,“說明我幹一行愛一行?”

“……”

神他媽幹一行愛一行。

源輝月無言收回目光,敷衍地進行表揚,“很好,繼續保持,給你漲工資。”

長野持續了好一陣子的連綿雨天似乎總算過去了,第二天又是個晴天。一大早地,安室透喫完早飯就去了松本警署。

老實說,按照某人這個去警署打卡的頻率,看起來似乎當警察比干他犯罪組織成員的本職工作要用心多了。源大小姐內心是這樣腹誹的,但行動上卻莫名其妙地也跟了過去。

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概是覺得這場面很新奇吧。

松本警署人來人往,看起來十分繁忙。大概是昨天晚上剛接手了一大批吸/毒人員,連夜進行了審訊,源輝月看着好幾個路過的警官眼底都帶着黑眼圈,走路幾乎是用飄的。

他們一進門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大和敢助,看起來似乎也一宿沒有休息。

“那幾個吸毒的人已經招了,他們手裏的毒品都是通過中間人購買的,雖然毒品搜查課已經出動,但是我覺得結果不太樂觀。”

“怎麼?”

“……以前有一個案子,有一個嗑藥磕多了的人拿着來源不明的槍支在大街上到處開槍,甚至出現了死傷。警方趕到後將其當場擊斃,之後雖然也調查過他的毒品和槍支來源,但沒有查出什麼結果。”

大概是想起了源輝月昨天晚上說過的話,青年刑警的神情有些晦暗。顯然,沒有什麼結果的原因當然是當初那批毒品也是從自己人手裏流出去的,大小姐的冷水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被驗證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後,大和敢助很快重新平復了情緒,“除此之外就像你說的,竹田警部對昨天晚上開槍的行爲做出的解釋是當時情況危急,他是權衡了現場的情形之後做出的迫不得已的選擇。”

安室透:“意料之中。”

兩人談話期間,源輝月百無聊賴地在旁邊聽着,神遊天外好一會兒後忽然冷不開口,“好麻煩啊,要不然我找那個人談談心吧。”

大和敢助:“啊?”

安室透:“……”

安室透微笑,“輝月桑,你這樣動不動就找別的男人談心,我也是會喫醋的啊。”

大和敢助:“?”

源輝月:“……”

源輝月終於回過神,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滿臉“你有病吧?”

“輝月桑能幫我買一罐咖啡嗎,外面就有自動售賣機,再稍等我一會兒,稍後我們去村裏那個神社轉轉……”

連哄帶騙地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大小姐哄出了警局,安室透再轉身就對上了大和敢助疑惑的視線。

大和警官還沒有見識過源輝月和人“談心”的威力,表情詫異且遲疑,甚至有點不知道他剛剛那句話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最後他努力讓自己相信了這位聰慧冷靜的安室君並不是一個戀愛腦,“源小姐剛剛的提議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說呢,”安室透無奈一笑,“如果不是到了別無選擇的情況,我的確不太想看她跟人‘談心’啊。”

“?”

“有句話叫‘凝望深淵的人,深淵也在凝望你’大和警官聽過嗎?”

“啊?”

“沒什麼,就當是我不想作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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