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日期是喜婆奶奶算的,日期定下後,閻府開始重新裝修,這一次閻府設計師李四沒有得到發揮空間,全程是由喜婆奶奶主導着安排佈置的的。
常年以黑白爲主色的閻府頭一次變成了紅色主題,顯得喜氣洋洋,喜婆奶奶在閻墨建築四周都加上了紅色的點綴,貼了不少喜字。
巨大的紅色綢緞從閻府大樓樓頂垂下,一直垂到一樓,極盡誇張,漂亮復古的紅燈籠更是掛滿了樓宇,任誰來了都不會相信這裏竟然是閻府。
生雲居也重新裝修了,軟裝以紅色爲主,就連主臥的牀也換了更大一號的,甚至還帶了按摩功能。
李四給閻墨介紹他房間大牀功能的時候,閻墨聽的面紅耳赤,秦玉沉則滿意的打賞了李四不少東西。
……
閻府忙着裝修,而閻墨則收到了汪堇的邀請,他們準備出發去往廣化市了,希望閻府的人也能參加。
秦玉沉第一個提出了反對,認爲閻墨現在不適合再外出,自己可以替他去。
閻墨想了想,這個任務本身是祕密的,自由會並不知道,他們要做的也只是阻止騷擾,危險性不大,讓秦玉沉替自己去肯定是不合適的,加上最近自由會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但閻府幾乎都不怎麼參與,另外兩邊難免會有意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現身一次。
秦玉沉見他態度堅決,只好也跟着去,並在出發前反覆囑咐閻墨不要出頭,遇到危險立刻躲到自己身後。
……
廣化市臨海,空氣十分溼潤,氣候也不錯,還有很多特色海鮮。
閻墨到達以後沒有直接去汪堇給的地點,而是先和秦玉沉找了一家海鮮店開心的吃了一頓,隨後才揉着肚子去和衆人會合。
由於是聯合作戰,這一次來的不僅有人類特別調查隊隊員,還有云訪市妖管局的特戰隊隊員。
閻墨到了現場,笑眯眯地和秦玉沉一起給大家發喜帖,還有孟婆幫忙包裝的喜糖。
閻府就連喜糖盒子也是特別設計的,是一個小機關,打開能看到漂亮的糖果和巧克力,底下還送了一張符咒卡片。
不過他剛會合就發喜帖的操作顯然讓大家都看懵了,特戰處的葉楓拿着喜帖愣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旁邊的雷滿城:“……隊長,我們確實是來出任務的,對吧?”
雷滿城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捏着喜帖組織了半天語言,才憋了一句:“恭、恭喜,百年好合啊……”
“百年好合?”
特別調查隊裏有一個閻墨沒見過的長相斯文的男人,笑眯眯的回了一句:“你只說百年是不是有點少了?”
雷滿城這才反應過來秦相是神族,壽命何止百年,慌忙又補了一句:“對不起,是千年……呃,年年好合。”
“謝謝。”閻墨笑着回答了他的祝福。
汪堇在收到喜帖後非常傷心,但他看着閻墨身邊的高大男人,知道那是神族秦玉沉後,也覺得自己別說和他比了,連名字放在一起提都不配,只能含淚祝福他們新婚快樂。
“對了,”汪堇又說,“上一次行動我們隊長沒來,這一次我專門邀請他過來了。”
閻墨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謝穹蒼嘛。]一直沒說話的閻王令突然開口。
閻墨愣了一下:“你對他有意見嗎?”
[那倒不是,]閻王令懶洋洋地說,[我就是看不慣這傢伙總是一副與世無爭雲淡風輕的樣子,太裝了。]
[而且他怎麼還沒死?身爲一個人類,他居然活了這麼多年。]
“……”閻墨不太明白閻王令這種突如其來的愛恨。
這邊閻王令還在叨叨叨,那邊謝穹蒼已經朝着閻墨走了過來:“你好,我是謝穹蒼,感謝閻府上次的出手相助。”
閻墨慌忙也伸手和他握了握手,同時打量了一下謝穹蒼,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袍,腰間繫着白色的腰帶,長髮束在腦後,一張臉冷漠又英俊。
[我懷疑他這身衣服起碼買了十套,]閻王令說,[不然爲什麼每次見到他都是這麼一副打扮?對了,提醒你一句,這傢伙的實力在人類裏算是天花板了,當年能和特戰處處長龍思辰打成平手。]
“……我又不和人家打架。”
謝穹蒼身後那個斯文青年名叫寧豐羽,也是特別調查隊的,這一次出任務調查隊爲了表示誠意來了不少人,還派了車輛,直接將一行人帶到了活動現場。
這裏是廣化市最大的體育館,經常舉辦各類演唱會和晚會,今晚也有一場演唱會,場館外人山人海,各路粉絲都在發應援物、舉海報。
謝穹蒼已經提前計劃過,衆人一來就直接進了演唱會後臺,開始兵分三路換衣服。
妖族特戰處全部換成了安保的衣服,就站在看臺兩邊,隨時監控後臺和舞臺附近。
人類特別調查隊則都換上西裝,坐在嘉賓席,寧豐羽和閻墨看起來年輕,僞裝成粉絲去到粉絲區。
秦玉沉也想跟着閻墨過去,閻墨看了一眼他比明星還像明星的臉,默默將他按回了嘉賓席:“你還是就在這裏吧。”
離開時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秦玉沉一身菸灰色的西裝,頭髮也打理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緻又貴氣,和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秦玉沉也在看他,現場的人太多,而閻墨看起來就像個天真無害的學生,讓人下意識想去靠近,他突然開始後悔答應讓閻墨出來,這樣魚龍混雜的現場,潛藏着不少危險。
秦玉沉將注意力全部放到了閻墨身上,隨着閻墨的行動,注視着他周圍的異樣。
寧豐羽將閻墨帶到了粉絲區,教他佩戴耳機:“按這個就可以說話。”
閻墨研究了一下那個微型耳機,再看了眼周圍狂熱的粉絲,小聲嘀咕了一聲:“真應該讓孟婆也來參加,她對這種場合比較……”
一句話還沒說完,閻墨就看到一頭張揚漂亮的粉發出現在視野裏。
閻墨轉頭看過去,竟然看到孟婆不知道爲什麼也出現在了這裏,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孟婆正舉着星向的燈牌,跟着周圍的粉絲在尖叫。
“啊啊啊星向媽媽愛你!”
“星向星向!星之所向!”
“……”
閻王令也震驚了一瞬:[好傢伙,孟婆怎麼又來追星了。]
閻墨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孟婆,寧豐羽注意到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你認識那個女孩?”
“……”閻墨眨眨眼,“那是我們閻府的人。”
寧豐羽的目光頓時敬佩起來:“閻府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他又看向孟婆,越看越震驚:“真是毫無表演痕跡,簡直就像個真粉絲!”
“……”閻墨一邊違心地接受了寧豐羽的誇獎,一邊奮力從人羣裏擠過去,走到了孟婆身邊。
孟婆冷不防一轉頭看到閻墨,又驚又喜:“小……”
“噓!”閻墨立刻示意她別出聲,同時小聲解釋,“我們在出任務,你有沒有粉絲的周邊,給我一點?”
他剛纔還在後悔沒在場館門口要點應援周邊,看起來更像粉絲,現在看到了孟婆,簡直是看到了希望。
孟婆立刻把手裏的手環遞給了閻墨,又從旁邊拿了一個發光的鹿角頭箍,端正地給閻墨戴好,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嗯,果然可愛。”
閻墨真是怎麼打扮怎麼好看,孟婆看着他簡直像在看自己精心收藏的bjd娃娃。
周圍幾個粉絲也注意到了這個長相奶乖奶乖的少年:“哇,這是誰?”
孟婆介紹道:“這是我弟弟。”
粉絲們瞬間圍了上來:“你弟弟好可愛啊!”
“弟弟叫什麼呀?”
“弟弟有沒有女朋友呀?需不需要姐姐給你介紹一個?”
閻墨被問的面紅耳赤,有點結巴:“不、不用,謝謝,謝謝……”
“弟弟還上學嗎?我有個妹妹……”
秦玉沉冷眼看着那邊的動靜,臉色越來越沉。
這殺氣連旁邊的葉楓都察覺到了,轉頭看一眼秦玉沉,又小聲問旁邊的雷滿城:“隊長,秦相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
雷滿城早就注意到秦玉沉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閻墨身上,聽到葉楓的話頓時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安心做你的任務吧!”
“……”
場館內的燈突然暗了下來,原先還熱鬧的粉絲們立刻安靜下來,全部期待地看着舞臺。
下一秒,火焰竄出,舞臺瞬間打亮,五個男人出現在了舞臺上,似乎是開場舞。
“x-fire!”粉絲們瞬間狂熱了起來,高聲尖叫。
閻墨看向舞臺上方,這似乎是一個最近很火的團,場館裏光這個團的粉絲就能有三分之一。
至於另外的三分之二……應該都是星向的粉絲了。
星向的人氣這麼高,難怪被自由會列爲了頭號消除目標。
粉絲的熱情點燃了整個場館,周邊的氣氛焦灼起來,穿着安保服的妖族全部警惕起來,前排的嘉賓區也在觀察四周,閻墨有點緊張,聽着耳機裏的對話。
“請注意,請注意,我們剛剛得知。”
“自由會此次的行動暗號是——以自由之名。”
“……以自由之名。”閻墨皺了下眉,將這個信息也告訴了孟婆。
孟婆比他們更先反應過來:“這是一句歌詞!”
閻墨忙問:“什麼歌詞?”
“這次的嘉賓有一個叫murphy的,他表演的曲目是《永不停歇的鳥》,裏面有這麼一句歌詞,我看過節目單,似乎就在……第三個節目。”
閻墨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第三個節目!現在第一個節目已經快演出完了,也就是說他們的時間沒剩多少了。
閻墨立刻用耳機告訴了謝穹蒼這些信息,妖族的人直接進了後臺去找murphy,而汪堇等人則去找了總導演。
秦玉沉坐在嘉賓區,臺上熱火朝天的演出絲毫勾不起他的興趣,而耳機裏傳來的少年音卻讓他微微出神。
面對着閻墨的時候,秦玉沉很難注意到他的聲音,此刻單獨聽起來,就發現閻墨的聲音十分好聽,加上此刻他聲音清亮中帶着緊張,只聽聲音都可以想象到閻墨說這些話的樣子,一定是小臉繃的緊緊的,又緊張,又怕別人看出來他緊張。
秦玉沉嘴角有了些笑意,閻墨這麼重視這個任務,自己也該出點力。
他也跟着起身,一同前往後臺。
……
閻墨聽到謝穹蒼那邊傳來的動態,murphy的表演順序已經後調,整個會場的信號都被屏蔽,現在自由會來不及更改暗號,行動只能推遲。
後臺已經在找自由會的成員,而粉絲區也混了不少人,寧豐羽提醒閻墨注意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神色異常的人員。
閻墨在粉絲區裏艱難移動着,他之前注意到有三個男人總是一起行動,在這種以女生爲主的粉絲羣裏顯得有些奇怪。
他朝着三個人靠近,低着頭,站到了他們身後。
那三個男人都穿着星向後援會的衣服,注意到身後的少年,警惕地望向他:“你幹嘛?”
閻墨眨巴眨巴眼,開口:“那個,我,我也是星向的粉絲,我想問問,他第幾個出場呀?”
男人盯着他頭上戴着的星嚮應援髮箍,再看看他手上的手環,放鬆了警惕,同時又很不耐煩:“沒看預告嗎,在後面呢,第五個就是。”
“哦……我知道了,謝謝,”閻墨一邊道謝,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三個孟婆給的手環,試圖增加對方的好感度,“這個手環送你們。”
三個人對視一眼,大概是怕被懷疑,就接過手環戴上了。
他們低頭的瞬間,閻墨眼尖地發現三個人脖子右側都貼着一個紅色的愛心貼紙,這貼紙在現場看起來非常正常,但閻墨能感受到裏面藏着某種特別的氣息。
他眼底一亮,離開了三個人,同時按了下耳朵上的通話按鈕:“注意脖子上貼有愛心貼紙的人,那似乎是他們的身份標識。”
“收到,”汪堇第一個響應,“還有什麼信息嗎?”
“暫時沒有。”
閻墨說完,又想起來那三個人一直在看舞臺音樂控制區,也許上面也有接應的人。
他還沒再次按亮通話按鈕,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你,上次參加宣講會的學生。”
那聲音近在咫尺,閻墨一轉頭,看清站在身邊的男人時,瞳孔瞬間縮緊:是吳洲雲!
上次閻墨找到的那個自由會基地的負責人,他竟然沒被抓住!
閻墨轉身就要走,吳洲雲卻湊了上來:“我以爲你只是個學生,卻能毀了我的基地,你很厲害。”
他狀似親暱地攬住閻墨,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抵在閻墨腰間,閻墨不知道匕首上附着什麼,但僅僅是靠近腰部,自己就已經有種強烈的危機感,臉色瞬間有些僵硬。
“如果你也在這裏……”吳洲雲眯了眯眼,“看來你們已經設好了局,在等我們了。”
閻墨抿着嘴脣,看着吳洲雲陰鬱的雙眼,輕聲開口:“別傷害我。”
他不知道對方會做什麼,但是,自己絕對、絕對不能受傷。
吳洲雲冷笑了一聲:“這麼怕死?——跟我過來。”
……
“請注意,我們已經鎖定目標,一共26人,10人在觀衆席,4人在後臺,12人在門口接應,大家做好準備,隨時動手。”
“特戰隊收到。”
“閻府收到。”
……
秦玉沉皺了下眉,馬上要開始行動了,閻墨得先避開,不然可能會被波及到。
“小墨,過來嘉賓區。”秦玉沉在耳機裏喊他,閻墨卻沒有回話。
“……小墨?”
眼看閻墨沒有迴應,所有人的神色都是一變,他去哪兒了?
“寧豐羽!”謝穹蒼立刻問,“閻墨呢?”
“隊長,他不見了,”寧豐羽的語氣也很焦急,“我們剛纔都在粉絲區b區,但是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秦玉沉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恐怖的殺氣從他身上瀰漫開來,壓制的周邊幾個人臉色都是一白。
秦玉沉閉上眼,但很快就睜開了,眼底滿是驚愕:他竟然感覺不到閻墨的方位!
他想起直接在後臺見到的自由會成員,直接消失在了嘉賓區,而衆人也同步開始動手,場館的燈光突然熄滅,整個場館陷入黑暗,觀衆們驚慌失措,喇叭則開始重複播放請所有人不要亂動、留在座位上。
後臺一間休息室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身影,把休息室裏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你、你……”
秦玉沉直接動手,狠狠朝他一揮手,工作人員瞬間被掀翻在地,露出了妖族的原形。
秦玉沉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紅色愛心,俯身掐住他的脖子:“閻墨呢?”
“什……什麼墨?”對方一臉茫然,又十分恐懼,拼命掙扎,“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負責傳遞消息……”
秦玉沉一揮手,對方直接被砸穿門板扔了出去,驚到了後臺不少人。
與此同時,周圍也打了起來,自由會明白他們的行動已經被人發現了,立刻向着目標人物聚集,而謝穹蒼則擋在星向身前,對付着衝上來的自由會成員。
秦玉沉不關心這些人的死活,只是抓着每一個自由會成員逼問閻墨在哪兒,但都沒有得到答案。
暴怒狀態下的秦玉沉加速了戰鬥進程,自由會不少人都主動投降,剩下以死相搏的則直接被秦玉沉當場殺掉,毫不留情。
這股恐怖的殺氣讓特戰隊和特別調查隊都有些心驚,同時又焦心着閻府的閻王到底哪裏去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最終,自由會還活着的成員都被抓獲,汪堇清點了人數,確認了一個信息:吳洲雲跑了。
他們調取了場館的監控,發現就在開打前五分鐘,一輛黑車悄無聲息地駛離了體育館,而在另一個視角的監控裏,吳洲雲攬着一個少年的肩膀出了場館。
在看到監控裏低垂着頭、像是無意識地被人扶着走的少年時,秦玉沉的眼底瞬間成了紅色,死死咬着牙,一言不發地盯着監控。
“查,看這輛車去哪兒了,”謝穹蒼立刻開口,“立刻封鎖周邊道路,攔住他們!”
……
公路上,一輛黑車正在飛速疾馳,吳洲雲坐在副駕駛,面色陰沉,不斷聽着場館那邊傳來的消息。
蹲點在場館外的成員說場館裏的人已經全部被控制住了,這場預謀已久的襲擊,竟然就這麼被輕易的化解,並且逼的他們不得不狼狽逃竄。
“再快一點,”吳洲雲吩咐司機,“必須在他們找到我們前回到基地。”
“是,吳總。”司機穿着一身黑衣,露出的手臂上滿是黑色的鱗片。
黑車的後座上,閻墨無知無覺地倒在座椅上,雙手被反綁,眼睛也被矇住了。
直到一陣顛簸讓閻墨整個人晃了一下,他才艱難地醒來,周身疼痛,雙手被束縛的感覺十分難受,而眼前一片漆黑,更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閻王令?”閻墨試着呼喚閻王令。
[在的,]閻王令非常焦急,[你還好嗎?]
閻墨的臉色十分蒼白,他雖然躲開了那把匕首,卻被人用浸滿了迷藥的布捂住了口鼻,很快就暈了過去,任由吳洲雲把他帶離了場館。
如果當時他反應再快一點,一定可以讓秦玉沉注意到他的。
閻墨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小聲喊了一句:“……秦玉沉。”
沒有任何迴應,他和秦玉沉之間那種聯繫似乎被切斷了一般,閻墨心底一沉:這很可能意味着他們已經到了特殊的結界內。
司機始終緊緊盯着後視鏡,餘光察覺到後座的人似乎動了一下,開口:“吳總,他好像醒了。”
吳洲雲看向後座,那個少年依舊倒在座椅上,姿勢卻很不自然,之前垂落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捏在了一起,臉龐也有些蒼白。
吳洲雲語氣不善:“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查到了嗎?”
上次吳洲雲逃脫後,已經調查過閻墨,可給出的結論只是個普通大學生,根本沒什麼背景,吳洲雲就放鬆了警惕,直到閻墨再次出現在體育館,吳洲雲才意識到自己太輕敵了。
司機搖搖頭:“沒有。”
吳洲雲猛地皺眉,朝後伸手,一把拉住閻墨的衣領,將他拖到自己臉前:“你到底是什麼人?”
閻墨看不見他的動作,沒有防備就被猛地一拽,膝蓋不知道磕到了什麼,磕的生疼,衣領也被人死死抓着,勒得他呼吸困難,臉很快就憋紅了。
“……放手。”閻墨皺着眉掙扎,手腕被繩子磨得通紅,下巴和臉頰也掙出了紅印。
吳洲雲緊緊盯着閻墨,笑容有些陰冷:“你不說,等會兒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他手朝後隨意一揮,閻墨又倒在了車裏,嗆咳了兩聲才緩過氣,望着眼前的黑布閉上了眼,將聽覺不斷放大。
周圍似乎是樹林,他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地面是泥濘不平的,從不斷顛簸的車身上也能證實這一點。
廣化市臨海,大片的林區並不多,主要集中在東南區,也就是說,廣化市的自由會基地在東南。
車輛終於停了下來,閻墨已經在持久的顛簸中頭暈眼花,沒什麼反抗能力地被司機拖了出來,一路扛着往裏走,隨後就感覺到了一陣失重感。
司機似乎是從一個高處跳了下去,這地方的高度落差起碼有十米,落地的瞬間閻墨的胃部被重重震了一下,幾乎要吐出來。
等移動結束時,閻墨已經被扔在了一個地方,周圍安靜下來。
他身上的束縛並沒有被解開,周圍十分陰冷,閻墨躺在地上,偏着頭蹭了一會兒,終於把眼前的黑布蹭掉了。
入眼就是極爲昏暗狹窄的單人間,沒有窗戶,只有門上一個小小的透氣口。
周圍太冷,閻墨也沒什麼力氣,他索性一動不動地繼續躺着,聽着周圍的動靜。
這裏大概是自由會的監獄,能聽到不少人在討論,閻墨仔細聽着他們的對話,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咱們就不能逃出去嗎?”
“這是廣化最大的基地,上面設有結界,空間都是和外界隔斷的,你怎麼跑?而且四面都是河,你就算跑的出監獄,也遊不出去啊。”
“可是我怎麼聽說之前有人成功越獄過,就是他們自由會的成員,據說是從最北邊出去的,那裏水流不急……”
……
最北邊。
閻墨默默記下了這個信息,雖然他也沒有把握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跑出去。
[你感覺怎麼樣?]閻王令問他。
閻墨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靠在牆上休息:“還好,就是太冷了。”
他一路都非常小心地護着肚子,寧願摔到別的地方也絕不讓腹部受到傷害,目前腹部還沒有出現什麼不適。
但他擔心在這裏待的越久,自己就會越危險,自由會的行動已經有些瘋狂,行動失敗更會點燃他們的怒火。
也不知道秦玉沉現在是不是已經急瘋了……閻墨低低地嘆了口氣,他一定很懊悔同意自己跟着行動,要是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
陰冷黑暗的環境讓閻墨縮成一團,內疚加上惶恐,他的眼圈逐漸發紅,身體也小幅度顫抖起來。
要是秦玉沉在就好了。
……
與此同時,整個廣化市風雲突變,天空逐漸變成了紅色,讓不少人都驚恐地擡頭望着天。
一股強大的氣息瀰漫整個廣化市,那氣息似是探查,又似呼喚,快速蔓延至四面八方,直到一片山林。
秦玉沉腦海中飛速略過整個廣化市的情況,他感知到了每一個人,男女老少望着天空或驚恐或詫異或疑惑的面孔,但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無論他怎麼搜查,都沒有感受到那個少年的氣息。
強行調動這樣強大的神力,以現在秦玉沉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他臉色早就慘白,但他不能停下,雙手死死捏着袖子,指骨幾乎都要被自己捏碎。
直到探查蔓延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氣息卻被戛然阻斷,像是有什麼東西擋住了探查。
秦玉沉霍然睜眼,雙眼赤紅,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殺意,聲音嘶啞:“找到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阿狸小天使、畔御小天使的10瓶營養液~感謝千千小天使的5瓶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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