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冬日小說網>死遁後,女主爲我入魔了>第42章 不憂城(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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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憂城(十四)

林驚微沒想到江秋漁如此心急,即便是真要帶靈漪一塊兒走,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她握着手中已有裂縫的茶杯,眸光沉沉的,轉頭定定地看着江秋漁,卻發現這人依舊在笑盈盈地看着靈漪,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林驚微知道江秋漁對靈漪無意,可她難道不知道,靈漪對她又懷有何種心思嗎?

即便她並無此意,可這話說出口,卻難免讓人誤會。

林驚微不知江秋漁是真的無心,還是有意如此,只是她隱隱有種預感,往後這樣的事情怕是隻會多,不會少。

薛如霧已死,佛像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了,眼下這城主府中再無邪物,後續的事宜自有薛如鈺安排,江秋漁便沒再過多地關注此事。

回春雲樓時,薛如鈺安排了兩輛馬車,江秋漁和林驚微坐一輛,靈漪則是上了另一輛馬車,外加一個不放心跟過來的扶姎。

馬車內部自有隔音陣法,即便沒有,林驚微也要貼上一張隔音符,不讓外人得以窺見馬車內的情形。

她的臉色從方纔開始便不是很好看,雖然看上去同平時一般無二,但江秋漁日日同她相處,一眼就能瞧出來,清蘅君在生悶氣。

江秋漁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哄一鬨醋勁很大的林驚微。

她將背靠在馬車壁上,擡起一條腿,放在了林驚微的腿上,聲音懶懶嬌嬌的:“腿痠,你幫我揉一揉吧。”

林驚微看了她一眼,隨即伸手按在江秋漁的腿上,指尖稍稍使力,不輕不重地按揉着江秋漁的大腿。

她雖然乖乖地聽了江秋漁的話,可略微垂下去的眉眼間,卻還是凝着一片霜雪,微微抿起的脣顯得苦悶煩躁,那張臉上的神色很淡,彷彿一切外物皆不能干擾她。

江秋漁想,這人有的時候很好哄,有的時候卻又不是那麼好哄。

是因爲她對靈漪表現得太看重,林驚微警惕靈漪的存在,怕自己的一再退讓,只會讓她越加放肆,這才故意不肯輕易原諒她嗎?

這樣一想,林驚微的所有不悅和冷淡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清蘅君怎麼會無緣無故喫醋呢?

她明知自己並非真的喜愛靈漪,卻仍然做出這樣一副嫉妒煩悶的模樣,可不就是在演戲嗎?

她這是怕自己變本加厲,也想以此迷惑自己,讓自己誤以爲她對自己情根深種。

林驚微的這一番表現裏,恐怕只有那麼一兩分真心,其餘的□□分全是演技。

江秋漁的這一番解釋看上去似乎極爲合理,可系統還是語氣古怪地反駁道:【我們先不說你的分析究竟合不合理。】

【你真的哄她了嗎?】

它怎麼沒看出來宿主什麼時候哄女主了?

難不成把腿放在人家身上,逼着讓人家替她按摩,也算是哄人的一種方式??

這算什麼哄人啊!

江秋漁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不搭理系統。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馬車上,狐狸眼半開半合,直勾勾地盯着林驚微的側臉,目光在林驚微的脣上停留了很久,那眼神熾熱到林驚微想忽視都難。

清蘅君明知道身旁的狐妖憋着什麼壞心思,卻仍舊不躲不避,甚至脣縫微啓,從脣齒間溢出一道輕而綿長的吐息。

這一聲輕嘆並不刻意,只是馬車內異常安靜,修真之人的耳朵又最是靈敏,江秋漁不僅聽見了林驚微的嘆息,甚至還捕捉到了那一聲嘆息中的婉轉尾音,彷彿情動時的喘息,綿綿的,尤其勾人心魂。

江秋漁在拿捏林驚微跟被林驚微拿捏之中猶豫了幾息,最終決定先喫一口這送上門的美味嫩豆腐再說。

她伸手一把勾住林驚微的衣襟,將人拽向自己,林驚微猝不及防之下,爲了穩住身子,只得將手撐在江秋漁的腦袋旁邊,指尖抓住馬車壁,手背上隱有淡青色的痕跡浮現。

她的衣袖往下滑,露出一截纖細有力的手臂,每一寸的肌膚都漂亮得找不出一絲瑕疵來,光滑細膩,宛如一塊美玉。

江秋漁雖是抓着林驚微的衣襟,卻也被她攏在了身形之下,乍一瞧,彷彿江秋漁纔是那個被強迫之人。

兩人的鼻尖只有一指的距離,江秋漁窩在馬車一角,身子軟得跟沒有骨頭似的,纖弱的身影被林驚微罩在懷中,笑得格外狡猾,狐狸眼裏氤氳出了一層水霧,溼漉漉地引誘着面前神色隱忍剋制的劍修。

她揚了揚下巴,衝林驚微呼出一口氣,嗓音如同摻了蜜似的,直往人耳朵裏灌。

“仙君,你靠的這麼近,是想做什麼?”

林驚微的喉嚨滾了滾,呼吸裏盡是一股蜜桃香,她不說話,只是氣息微沉,視線先是落在江秋漁的狐狸眼上,隨即慢慢往下移,似是有些情動。

此情此景,江秋漁忽然想起了兩人一起看的話本子,她故意揚起下巴,一截纖細的脖頸繃得緊緊的,嘴脣離林驚微的脣更近了,半合的狐狸眼中盡是朦朧的醉意。

林驚微閉上眼,終究還是順了自己的心意,脣往下落,吐息灼熱紊亂。

可就在此時,江秋漁卻忽然腦袋一偏,林驚微的脣只堪堪落在了她的脣角。

林驚微眼睫微顫,睜開眼看着她,江秋漁的小半張側臉隱藏在陰影之中,眼含淚光,眼尾一點淚痣格外動人,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悶,卻又隱隱含着哭腔,柔柔弱弱的,彷彿被雨摧殘的花朵似的。

“仙君,妾身已有家室,雖然夫君待我不好,可我也不能揹着他同你尋歡作樂,赴那巫山雲雨。”

已有家室……

林驚微霎時間也想起了她與江秋漁一同看過的話本子,眼下,江秋漁分明是在扮演話本子裏已經嫁爲人妻的夫人,而她則是那想要以身相許,以報答夫人恩情的狐妖。

她與江秋漁的身份彷彿顛倒了,壞心眼的狐妖垂着淚,一副被逼無奈的可憐模樣,可她的手指卻做出了與主人完全相反的舉動——原本揪着林驚微衣襟不放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指尖正往林驚微的衣襟裏鑽。

林驚微低眸瞥了一眼那隻在她衣襟裏作亂的手,不曾阻止她,只是用自己另一隻空閒的手按住了江秋漁的後頸,隨即不容反抗地覆身而上,用自己的脣堵住了江秋漁微啓的脣瓣。

江秋漁捧了滿手的雪,指尖彷彿都被捂暖了,她仰着脖子,張開脣縫,任由林驚微肆意掠奪她的呼吸。

被逼狠了的清蘅君格外兇狠,咬着江秋漁的脣肉,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牙印,她按住江秋漁的後頸,不許懷中的狐妖逃脫。

脣齒交纏中,江秋漁嗚咽了一聲,喉嚨被迫嚥了咽,眼眸裏盡是醉人的霧氣,紅暈從雙頰蔓延到眼尾,媚色入骨,勾得林驚微越加失控。

林驚微積攢了一整天的驚慌害怕,煩悶嫉妒,都發泄在了脣齒間,即便是懷中的狐妖將她的脣咬得又紅又腫,還留下了一道細小的傷口,林驚微也不曾鬆開手,放江秋漁喘息片刻。

馬車外是熱鬧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馬車內的氣息卻悶熱粘膩,醉人的蜜桃香和婉轉的嗚咽氣聲都被隔音陣法鎖在了這一小片空間內,不曾泄露分毫。

另一邊,扶姎正拽着靈漪的耳朵,耳提面命。

“像今天這種話,以後再不許在林姑娘面前提起,明白嗎?”

靈漪壓根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更何況林姑娘不是也沒生氣嗎?

況且她是真的擔心林姑娘不高興,這纔多問了一句。

靈漪沒能領會到扶姎說的那句不合適,她思來想去,約莫是自己當着衆人的面這樣說,會讓林姑娘下不來臺。

林姑娘即便是真的不高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發作。

靈漪琢磨着,那她下次單獨問林姑娘好了,這樣林姑娘總願意將她的真實想法告訴自己了吧?

扶姎不知道靈漪這腦袋瓜子裏在想些什麼,她見靈漪乖乖地點了點頭,還以爲對方懂了自己的意思。

扶姎忍不住嘆了口氣,面色嚴肅了些許,“林姑娘和阿漁姑娘對我們有大恩,我們本該親自報答她的恩情,如今卻還要麻煩你。靈漪,你的這份恩情我記在心底,來日必定報答!”

靈漪不覺得自己吃了虧,她反倒認爲是自己鑽了空子,利用了扶姎對阿漁的謝意,這才能跟着阿漁一起離開。

“這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我是自願跟着阿漁離開的。”

只是她還沒離開過不憂城,也不知道阿漁究竟想讓她幫忙做什麼,靈漪左思右想,除了這雙眼睛,她似乎也並無任何值得阿漁側目的長處。

靈漪想,阿漁對扶姎有大恩,亦是她喜歡的女子,無論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她必定拼盡全力,滿足阿漁的願望。

兩輛馬車到了春雲樓外,一切彷彿都是昨日的再現,江秋漁和林驚微初到不憂城的時候,也是坐着馬車來的。

區別只在於,那時的林驚微是車伕,還被江秋漁好一番戲弄。

如今她卻跟江秋漁一同坐在馬車上,將這壞心眼的狐狸欺負了個遍。

幾人下了馬車,扶姎發現江秋漁的雙頰蔓延着濃濃的春色,嘴脣嫣紅無比,林姑娘也是面色微紅,脣上還帶着一道細小的傷口。

讓人一眼便能瞧出,二人方纔究竟做了些什麼。

扶姎頓時俏臉一紅,明明她身爲春雲樓的花魁,這樣的事情不知見了多少,便是更加露骨的也不少見。

卻不知爲何,還會被江秋漁此刻眸含春水的模樣臊得滿臉通紅。

靈漪沒瞧出這其中的不對勁之處,還頗爲關切地問道:“阿漁,你身子不舒服嗎,臉怎麼這麼紅?”

江秋漁的聲音悶悶的,略有些沙啞,她以手掩脣,輕輕咳了一聲,“是有點兒不太爽利。”

林驚微聞言,垂在身側的指尖捻了捻,似是回憶起了江秋漁後頸的溫度。

她的嘴裏還殘留着一股香甜的蜜桃味,酥酥麻麻的,兩相對比之下,脣瓣上的刺痛也顯得微不足道了。

幾句話之間,氣氛看似平常,卻又暗流洶涌。

江秋漁和林驚微還能裝得一本正經,彷彿無事發生。

扶姎卻差點沒被靈漪氣昏過去,這傻子!

她在春雲樓呆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傻乎乎的!

扶姎之前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叮囑些什麼,現在她總算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沒說了,她怎麼就忘了提醒靈漪,不要對林姑娘和阿漁姑娘的私事過分好奇!

扶姎此前一直覺得靈漪性格單純,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男歡女愛之事,免得她被教壞了,現在想來,這簡直大錯特錯!

得虧她今天晚上跟過來了,否則還不知道以後靈漪會鬧出多少笑話來!

扶姎趕緊將靈漪拉到自己身後,隨後對江秋漁和林驚微笑了笑,不敢多看江秋漁的臉,只直直地盯着林驚微瞧,“林姑娘,阿漁姑娘,你們想必也累了,不妨先回房間去休息吧。”

江秋漁點了點頭,“回見。”

隨後便跟林驚微一同進了春雲樓。

靈漪也想跟上去,卻被扶姎一把拽住了衣袖,“你給我等等!”

靈漪:???

好怪哦。

江秋漁先回房換了身衣服,她和林驚微來不憂城這麼久,還不曾好好地逛過不憂城,反正此時無事可做,不如出去逛逛。

江秋漁難得換了一身雪白的衣衫,林驚微乍一瞧見,還愣了一會兒,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江秋漁變回原形時,頂着一身柔軟厚實的毛髮時的模樣。

江秋漁慣愛穿紅衣,怎麼今日忽然穿了一身白色衣裳?

江秋漁在她面前轉了個圈,裙襬宛如一朵盛開的雪蓮,她淺笑盈盈,在林驚微身前站定,“好看嗎?”

“嗯。”林驚微目不轉睛地看了她許久,才低聲回答道。

這世上沒有再比江秋漁更好看的女子了。

江秋漁讓林驚微換了一身黑色勁服,又親手替她束髮,將林驚微身後的頭髮紮上去,用一支玉簪彆着,顯得英姿颯爽,乾淨利落。

林驚微不笑的時候,眉眼嚴肅冷淡,此時這一身裝扮,更顯得她氣質清冷,有一種別樣的英氣。

江秋漁想了想,林驚微此時的模樣,大概就連直女都會追着她大喊姐姐我可以!

相比之下,江秋漁的裝扮更顯女子的柔婉媚意,兩人站在一起時,氣質上的互補顯得她們更加般配。

江秋漁親熱地挽着林驚微的胳膊,“走吧,仙君。”

她與林驚微沒走正門,而是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輕飄飄地落地之後,便順着街道往前走,很快融入到了人羣之中。

修真之人不走尋常路,江秋漁又特意用障眼法模糊了自己的容顏,因此兩人的這一番舉動並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不憂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熱鬧,整條街燈火通明,隨處是吆喝聲,來往之人也很多,江秋漁和林驚微混在其中,並不顯得突兀。

林驚微見過江秋漁生氣時殺伐果決的模樣,也見過她情動時柔情蜜意的樣子,卻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宛如二八年華的少女一般,提着裙襬興奮地滿街跑的樣子。

“師姐,這個是什麼,好奇怪啊!”

“師姐,我想喫那個糕點,你給我買嘛。”

“師姐,你快一點,前面好像有熱鬧看!”

“……”

林驚微看着前方那個雪白的身影,一時竟有些恍惚,彷彿自己真是帶着從未下過山的師妹出來玩的師姐,江秋漁此時的模樣,有着不同於平時的活潑和嬌憨。

誰能將眼前這個眉眼含笑的人同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聯想到一起呢?

暖黃的燈火中,林驚微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下來,眼裏暈開了層層笑意。

她的耳邊還回蕩着江秋漁的笑聲,可等她付了銀錢,轉頭一看,江秋漁的身影竟然消失不見了!

林驚微頓時有些慌了,下意識地換了聲:“阿漁!”

眼前人來人往,可每一個都不是江秋漁。

林驚微一把將懷中的東西扔進了儲物戒中,腳尖輕點,縱身躍了出去,從人羣的縫隙中錯身往前,視線不斷掃過擦肩而過的人,以期望能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終於,她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江秋漁的身影。

這人正蹲在樹下,仰頭望着前面的人,暴露在林驚微眼前的側臉上盡是認真和好奇。

她面前坐了個鬚髮花白的老者,正同她說着什麼,老者身旁立着一個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字:算命。

林驚微氣息紊亂,鬢邊冒出了點點汗珠,她不知道自己方纔在急什麼,是怕江秋漁動手傷人,還是怕江秋漁受傷,似乎哪一個都不是,又似乎二者皆有。

林驚微想不明白,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秋漁看,眼眶漾開了一圈溼紅,面色卻更加僵硬冷冽,下頜繃得很緊。

狂跳的心臟慢慢平靜下來,林驚微在不遠處站了很久,直到情緒徹底平復,才擡腳走向江秋漁,嗓音沙啞地喚了一聲:“阿漁。”

江秋漁好似此刻才發現她的身影,聽見聲音後,猛地轉頭看向她,面頰微紅,“你這麼快就跟來了?”

她真是故意甩開自己的?

林驚微的心裏涌上了一股憋悶感,她嗯了聲,彷彿不甚在意般地問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算命。”江秋漁說完,又轉頭看向老者,聽他說自己此生有富貴命,必定一帆風順,大富大貴。

江秋漁邊聽邊點頭,特別高興。

說的有道理,一看就是有真才實學的高人!

老者說着,忽然擡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驚微,話卻是對着江秋漁說的:“姑娘,你方纔想算姻緣。”

“你的姻緣便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須得珍惜眼前人。”

江秋漁頓時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她收回剛纔的那句話,這個人一看就是個半吊子,前面算的倒是挺準的,這會兒怎麼又不準了?

林驚微聽見這話後,卻是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雙眼緊盯着江秋漁的小半張側臉。

江秋漁,在算姻緣?

林驚微自然是不信這老者之言,她向來不相信所謂的命,人定勝天,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何能被別人操縱?

方纔這人說江秋漁有大富大貴命,林驚微想,他也不過是見江秋漁身上穿戴之物無一不華貴精美,這才故意討巧罷了。

她沒想到,堂堂魔尊竟然會相信這些騙人的招數。

更不曾想到,江秋漁居然在算姻緣。

依方纔這老者之言,江秋漁的有緣人,便是她?

心口處的聲響震耳欲聾,林驚微再一次端詳着老者的面容,心想,這人莫非是哪一門派的大能?

江秋漁很快收斂了自己心頭的不悅,換個角度來想,這老者說的也沒錯,她和林驚微的確算得上是一對同牀異夢的有緣人。

江秋漁付了錢,轉身又挽上了林驚微的胳膊,歪着腦袋去打量她的臉色,“你方纔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林驚微搖了搖頭,被江秋漁挽着的那半邊身子都是僵硬的,心口處的躁動還不曾停歇,她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半晌之後,林驚微輕聲道:“你怎麼會想到去算命?”

江秋漁已是大乘後期的修士,又是整個魔界的主人,她也會相信命嗎?

“挺有意思的。”江秋漁笑眯眯的,似乎又在胡謅,“我一個人在魔宮中呆得太久,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可不得好好問一問,我的有緣人在哪裏?”

林驚微心中一緊,沉默地轉頭看去,這人雖然說得輕飄飄的,神色中卻分明有幾分認真之色。

她是真的覺得一個人太孤獨了嗎?

“魔宮裏有那麼多美貌侍女,還不夠你暖被窩的嗎?”

江秋漁勾了勾她的手心,“你不高興了?”

不等林驚微回答,她又道:“魔宮之中的侍女雖然多,卻也只能替我捏捏肩,揉揉腿。”

林驚微的呼吸猛地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的眼神太過炙熱明顯,江秋漁轉頭同她對視,眼裏的笑意越發溫柔動人。

“你可撿着大便宜了。”

她的嗓音婉轉柔媚,清泠泠的。

“自我知人事以來,也唯有你能近我的身,上我的榻。”

還幾次把她抱在懷裏親,看光了她的身子,用手指探尋遍了她的所有祕密。

只剩下最後一步沒有做到罷了。

林驚微卻是徹底呆住了。

她以爲江秋漁早已知曉人事,畢竟這人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歲,江秋漁縱橫四海八荒的時候,她甚至還沒出生。

許是她眼底的驚訝之色太過明顯,江秋漁不服氣地捏了捏她的指尖,“這很奇怪嗎?”

“雖然我的父親是魔尊,可若是我自己沒有能夠令魔族服從的修爲,我又如何能坐上魔尊的位置?”

所以從前的她都把時間用在修煉一事上了,哪有空去尋歡作樂?

江秋漁此言不假,魔尊作爲本文的女二,瘋狂地愛慕着男主,在男主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男歡女愛是什麼。

原著裏,不僅男女主要爲彼此守身如玉,就連女二也得爲男主守身如玉。

在遇見男主之前,魔尊根本沒有這種世俗的慾望。

她的時間被修煉佔據,除此之外,便是處心積慮謀奪極品神器,過的那叫一個無味。

所以江秋漁來了之後,纔會百般嫌棄魔宮的景物佈置,以及那些長相隨意的魔族。

她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將魔宮改造成如今的模樣,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天呢,就開始走劇情了。

憋久了的江秋漁可不得逮着女主可勁兒折騰?

只可惜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徹底睡到女主。

不過應該也等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她一定要天天睡,睡夠本!

纔算不浪費她這一段時間的辛苦付出。

換作之前,她哪會將這種小事告訴林驚微?

更別說故意裝單純扮傻白甜了。

連江秋漁自己都有些遭不住,更別說是林驚微了。

她這一套純欲組合招,外加一點點的真情流露,還不得打得林驚微頭腦發昏,乖乖投降?

林驚微的心口滾燙無比,雖說她不曾介意,也沒有資格介意江秋漁的過往,可當她得知自己是第一個能如此對待江秋漁之人時,林驚微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心跳飛快。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了拳頭,聽着身旁之人清淺的呼吸,竟覺得渾身靈力都快不受控制了,鮮血淌過經脈的時候,灼熱難耐,燒得她眼前都晃出了重影。

那些無邊的春色,只有她窺見過,也只有她能把江秋漁攬在懷中放肆索取,咬得她紅腫不堪,在她那一片雪色上留下點點紅痕。

她是江秋漁第一個如此親近之人。

而江秋漁,亦是頭一個讓她情動不已之人。

她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林驚微的耳根都燒紅了,江秋漁偶然瞥見這一抹即將蔓延至眼尾的緋紅時,忍不住在口中感慨道:“女主原來還是個純情掛。”

之前林驚微一直表現的遊刃有餘,江秋漁還以爲她對此事見得多了,早已見怪不怪呢。

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林驚微演技卓越罷了。

早知道林驚微這麼喫這一套,江秋漁早將此事告訴她了。

她故意裝作不曾察覺到林驚微的窘迫和躁動,只將自己的手指塞進了林驚微的指縫中,同她十指相扣。

“仙君啊,你是頭一個看光了我身子的人,可得對我負責。”

林驚微對上她如彎月的眼眸,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清晰地從江秋漁的眼底,窺見了一兩分熾熱的柔情。

那個林驚微從來不敢去想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突破重圍,在林驚微的耳邊震聲迴盪着。

也許,江秋漁對她也是有幾分真心的呢?

否則她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自己犯上作亂?

她爲何,唯獨允許自己對她爲所欲爲?

林驚微的心口鼓動着,她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江秋漁卻用手指抵住了她的脣,堵住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

“陪我走一走吧。”

江秋漁揚起笑臉,嗓音溫柔地不像話:“驚微。”

她叫過自己清蘅君,仙君,師姐,還有不太正經的郎君和夫人,唯獨沒有像此刻一般,溫柔地喚她的名字。

林驚微用力握緊了江秋漁的手,聲音沙啞不堪:“好。”

這幾日過得彷彿在做一場美夢一般,江秋漁那些在從前不曾表露出來的柔情蜜意,此刻都展現在了林驚微眼前。

她與江秋漁相處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江秋漁。

越是瞭解她,林驚微便越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握着江秋漁的手,眼前是明亮的燈火,身旁的江秋漁含着淺笑,暖黃的光輝灑在江秋漁身上,那張臉上的神色格外明媚動人。

這一切都彷彿做夢一般。

林驚微的滿腔柔情在此刻達到了頂峯。

江秋漁感受到她緊握着自己的手堅定有力,脣邊的笑容越發好看。

林驚微以爲她跟自己有着一樣的心思,可江秋漁卻在心裏想着,希望林驚微能儘快愛上自己,這樣,她就能順利地按照計劃,讓林驚微知曉傀儡情絲的存在了。

距離她死遁,又近了一步呢。

——

那一晚江秋漁並未纏着林驚微,只窩在她懷裏睡了一覺,給足了林驚微思考的時間。

第二日,江秋漁便將自己真正的目的告訴了靈漪。

“靈脈?”靈漪聽見這話後,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阿漁要靈脈做什麼?”

江秋漁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急着尋找靈脈,蓋因修煉途中出了差錯,遭受反噬,若是沒有靈脈療傷,只怕……”

她嘆了口氣,好看的眉眼裏染上了絲絲縷縷的愁緒。

靈漪握緊了手中的劍,就連林驚微也忍不住抿了抿脣。

林驚微雖然不知道江秋漁此話是真是假,卻也能察覺到,江秋漁是真的需要靈脈。

她回想起之前在魔宮時,江秋漁曾讓清河劍派拿靈脈來換鳳桉和傅長琉,那時所有人都以爲她是在故意爲難清河劍派,如今想來,那也許真的是江秋漁的真心話。

只是她要靈脈,真的是爲了療傷嗎?

江秋漁說完之後,便仔細觀察着靈漪的表情和反應,其實她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興許靈漪和靈脈脫不了干係。

來不憂城之前,禾鶯曾告訴江秋漁,她在不憂城內發現了特殊的靈力波動,最後便是消失在了春雲樓中。

因此,江秋漁纔會住進春雲樓內。

這些日子以來,她早用神識鋪滿了整個不憂城,卻不曾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除了眼前的靈漪有雙特殊的眼睛之外,不憂城中的其他人似乎並無任何異樣。

因此,江秋漁猜測,禾鶯曾經感受到的特殊波動,興許便是來自於靈漪。

所以江秋漁才一定得帶上靈漪。

若是她的猜測爲真,靈漪也許會看在她幫了許窈的情況下,告知她靈脈的所在之處。

如若她的猜測是假的,江秋漁也能借助靈漪這雙特殊的眼睛,儘快尋找到靈脈的下落。

即便找不到也沒關係,這一趟至少讓她知道了情人血等物究竟是什麼,也算不虛此行。

怎麼想都是穩賺不賠的。

江秋漁收起自己打量的視線,不曾讓靈漪察覺到她的心思,只悠悠道:“我知道靈脈這東西太過難得,越是高品階的靈脈,便越是難尋,只是爲了活下去,再難我都得去找。”

“我想,靈漪你的眼睛既能看穿師姐身上的障眼法,也能看出薛如霧身上的魔氣,說不定能幫我尋得靈脈的下落。”

靈漪聽見這話,放在腿上的手指緊了緊,她對上江秋漁那雙含情的狐狸眼,良久以後才點了點頭,“我必定拼盡全力,幫阿漁你找到高品階的靈脈。”

事不宜遲,江秋漁隨後便同薛如鈺等人道別,帶着林驚微和靈漪離開了不憂城。

玖儀等人早在第二日便離開了,走之前又給了江秋漁一枚傳音玉佩,讓江秋漁千萬不要忘了她。

江秋漁這回沒選擇乘坐馬車,不憂城和雲水城相距甚遠,馬車太耽誤時間,她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找出一件飛行法寶,乃是一艘兩層樓高的飛舟,造型精美,內裏更是奢華無比。

飛舟有兩層,一樓是用膳和會客的地方,側面有樓梯通往二樓,二樓比一樓要小上一些,被圍欄走廊包裹其中,房間正好夠三人居住。

只三個人太過冷清,江秋漁又用花瓣幻化出數名侍女,這下總算熱鬧了許多。

飛舟日行萬里,速度很快,就是稍不注意,容易和別人撞車。

這不,才走了半日,江秋漁喫飽喝足,正躺在美人榻上休息呢,便用神識探見前方一片刀光劍影,似是有許多人纏鬥在了一起,各不相讓。

她頓時來了興趣,推門而出,趴在二樓欄杆上看熱鬧,隔壁的林驚微也出來了,走到她身旁定睛一看,輕聲道:“是南月樓和百二山的人。”

哦豁!

江秋漁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說起來,南月樓和百二山之所以鬧成這樣,全因她在背後做推手,故意誤導南月樓樓主,誘騙他搶奪百二山的仙女淚。

林驚微自然也想起了這一茬,在她的記憶中,是她主動告知師尊仙女淚能救徐採霽一事,眼下南月樓和百二山交惡,便是因爲此事嗎?

此時,正在打鬥中的南月樓和百二山弟子也發現了江秋漁等人的存在,因不確定江秋漁是敵是友,兩方人便先停了下來,各自回到自己的飛舟上,暫且停歇片刻。

林驚微雖然用障眼法遮掩了面容,那雙眼卻並未遮擋,南月樓和百二山的弟子中,領頭之人俱將目光落在了林驚微身上。

此人的眼睛好生眼熟,竟同清河劍派那位清蘅君的眉眼尤其相似!

可是,清蘅君不是被魔族擄走了嗎?

衆人又將目光投向江秋漁,被女子那張豔若桃李的美人面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領頭那兩人心想,此女子的姿色,怕是隻有清蘅君才能與之匹敵。

他們不由得又將目光落在了林驚微身上,越看越覺得,這人的眉眼同清蘅君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清蘅君清豔絕塵,此女子卻只是清秀之姿。

想來也是,清蘅君此時還被魔尊鎖在魔宮之中,怎麼可能出現在此?

江秋漁眼見衆人居然不打了,不由得遺憾地嘆了口氣,“各位道友,怎麼不繼續了?”

南月樓弟子:……

百二山弟子:……

你當是在看戲嗎?!

兩方人都漲紅了臉,彼此望向對方的眼神格外冷淡兇狠,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江秋漁趴在欄杆上,笑得眉眼彎彎,“不打也行,咱們來聊聊天吧。”

“各位道友,你們又是因何事大打出手?”

系統:因爲什麼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南月樓樓主雖說一心想強搶百二山的仙女淚,可這也只是六大門派的掌門才能知曉的祕密,底下的弟子哪知道因爲什麼?

他們只知道兩個門派的掌門因某些事鬧翻了,還大打出手,雙方都受了傷。

爲了維護各自的掌門和門派,底下的弟子們自然也互相看對方門派的人不順眼。

這兩方人偶然相遇,自是各不相讓,便同對方吵了起來,越吵越冒火,乾脆打了一架。

若不是江秋漁的到來讓他們及時清醒過來,興許這些人還得再打上好一陣子。

此刻被問到爲什麼,這些人也說不出個具體緣由來。

只好互相瞪着對方,都不說話。

江秋漁就當是在看熱鬧,反正也沒有人員傷亡,即便是有傷,也不過是些輕傷罷了。

林驚微卻是心裏一驚,江秋漁對此事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若真讓她知道了爲什麼,那她一定能猜到,此事是自己傳出去的。

自己的所有祕密便都藏不住了!

想到這裏,林驚微倏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江秋漁嚇了一跳,轉頭看向她,“你怎麼了?”

林驚微眉頭微蹙,一張薄脣被她自己舔得泛起了溼潤的水光,她對上江秋漁的視線,嗓音微沉:

“我好像有些頭暈。”

林驚微捂着額頭的手往下移,抓緊了自己的衣襟,“約莫是飛舟飛得太高了,我心裏不太舒坦。”

此時飛舟早已越過雲端,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林驚微這話並不顯得刻意。

可她是誰?

是名震天下的清蘅君啊!

她還怕高??

江秋漁略一思索,很快便明白了林驚微爲何要做出這樣一番姿態來。

原來是怕自己內應的身份暴露啊。

江秋漁故作不知,伸手探了探林驚微的額頭,手背下的皮膚微涼。

江秋漁彎了彎脣角:

“既然這般難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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