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星期五,天氣晴朗。
我離開了雙廟,坐上了前往金陵的小巴車。
已不是第一次離開家,我也沒有老姐那種待遇,老爸老媽不會特意送我。
這樣也好,丁玄清不用躲躲藏藏,跟着我一起返回金陵城。
其實,丁玄清是想勸我回‘丁家村’的,但是我怎會回去!
不說從‘茅山’那邊和地府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劫難不爲真,單是去了‘丁家村’我就會受屈辱這一點,我就萬萬不可能回去!
對此,丁玄清也不再勸我,卻也執意跟着我。
他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好好活着,活到千禧年之後,活到時間證明他們丁家村祖先的預言,不爲真……
行駛的小巴車上,我看着窗外,想着事情。丁玄清就坐在我的身旁,似閉目養神。
我咬了咬手指,耐不住寂寞地問他:“喂叔,你說你要有七百功德數,你會去換些什麼?”
丁玄清睜開了眼睛,不解地望着我。
見此,我向他說明了地府“功德簿”上有我名字的事情。也念叨着七百功德數真是無用,什麼也換不到!給自己添加些壽元吧,估計連幾日陽壽都換不來……
丁玄清聽着我的絮叨,呵呵地笑着。
他對我說:“小道爺,功德還是都留給下一世吧……”
聽了這話,我給了他一個白眼:“你真是迂腐呀叔,這下一世的你,和現在的你有什麼關係呢……”
丁玄清反問我:“那昨夜睡夢的你,今日醒了就不是你了嗎?”
我說:“那能一樣嘛……”
丁玄清瞧着我,不知爲何嘆了口氣。
他說:“唉……小道爺,你雖然不聰慧,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此刻,丁玄清的話,和他寫滿了嫌棄的眼神,讓小道爺我火了。
我壓着聲音喊道:“喂!我可是非常聰明的!就你們‘丁家村’的人覺得我不成材!連白無常都說我是孺子可教,你們非眼瞎……”
火,上了心頭,漲紅了臉!
要不是在小巴車上,要不是人很多,我真得和丁玄清好好掰扯掰扯,小道爺我怎麼就不聰慧了?
但對於我的來火,丁玄清回了個無奈的眼神。
他深呼了一口氣,說:“小道爺,我知道一個故事……”
話,說到這裏,丁玄清忽然停了。
他擺了一手講:“算了,故事太長,不說了……”
一聽這話我急了,說:“別呀,車還要開很久,你就說唄。”
丁玄清看了看窗外,小巴車走走停停,要到金陵城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點了點頭,丁玄清對我說:“故事發生的年代,已經無從考證了。但我可以保證,這故事,是真的……”
行駛的小巴車上,始終有竊竊私語聲,也有酣睡聲。
丁玄清向我講起了那個保證真實的故事,我也是聽得特別仔細。
話說從前,有個姓曹的吹鼓手,因吹得一手好嗩吶,在人滿爲患的縣城,都有響噹噹的名號。他有一個外號,叫金嗩吶。
據說,這嗩吶只要一經他嘴裏面吹出來,是想讓人哭人就哭,想讓人笑人就笑。
那時候,無論誰家辦喜事喪禮,都以能請來這金嗩吶而爲榮。
畢竟嘛,請金嗩吶吹個嗩吶,價錢可不低呢。不是大富大貴之家,可萬萬請不動他……
一鄉村之子,憑着一支嗩吶,在人滿爲患的縣城混出了名聲,置辦了屋宅田地,是多少人的夢想,是多少人的嚮往!
可不知爲何,金嗩吶不再去吹嗩吶了,棄了屋宅,丟了嗩吶,跑去大山之中,去尋苦修……
沒人知道爲什麼,緣起只是一老道,碰見了金嗩吶。他告訴金嗩吶,只要金嗩吶願意放棄如今的富貴,跟他山中苦修十載,便能得道。
這種話,換了正常人,定是不信,或者猶豫。但金嗩吶不知爲何,就只因這一句,當真棄了所有,跟老道入了山……
老道沒有施展法術,也沒有過多的規勸。金嗩吶能放下所有,跟老道去苦修的原因,只是因爲某種感應。這種感應很強烈,如同他第一次看見嗩吶時,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吹嗩吶一樣強烈!
十年光陰之後,金嗩吶當得了道,修成了‘地仙境’。
老道也在金嗩吶得道的那一年,羽化成仙,飄然而去。
金嗩吶心中明白,自己能夠得道,是老道的指點,卻也是數個輪迴的積累,換來了如今十年成就‘地仙境’。
上一世的他,上上一世的他,上上上一世的他,都是修道之人。
他們,均行善舉,不違天道,積攢了一世世的功德,也一世世地都能順利踏上修仙的道路。
只是,前幾世的他,都沒有修成‘地仙境’,都差了些什麼。終是在這一世,修成了……
得了道的金嗩吶,本該繼續修行,以求飛昇天外天。可是,他並沒有,因爲他已然記起了所有。
那每一世輪迴前的孟婆湯,讓他忘記了每一世的記憶。可如今得了道,卻全部記起!
他記得每一世的自己,記得每一世的開心和遺憾。現在的他,似乎還是這一世的金嗩吶,但卻也是上一世,上上一世,上上上一世的他!
區分,是外人眼中的區分。在金嗩吶眼中,並沒有區分。他如同一個人,經歷了許多事。十年前,是不懂事的他。十年後是懂事的他。
外人眼中,十年前,十年後,很大差別。而在金嗩吶眼中,變的是外表,魂魄從未變!
金嗩吶,下了山。他無法彌補每一世的遺憾,卻也用自己的能力,去儘量彌補。
而他能記得的第一世,最大的遺憾,便是辜負了爹孃。
幸好,爹孃世世輪迴,未曾魂飛魄散。
他找到了地府,要到了爹孃的下落。雖然他們已經記不得自己,甚至男女顛倒,可在金嗩吶眼中,他們還是自己的爹孃,且還在受着輪迴之苦。
金嗩吶出了手,他斬斷了爹孃身上的業果,滅了那魂中幾世欠下的債,一手覆了因果糾纏。
他替爹孃選了道路,指點他們走怎樣的人生,全然不顧法不外露,道只傳有緣的真理。
他只想彌補遺憾,不去管自己身上要揹負些什麼……
金嗩吶,終是償還了一世積一世的遺憾,世世的自己,都再無遺憾。
只是,他的行爲,亂了天道。他用自己的修爲,錯了許多因果。終是無法,再進一步!
可是,金嗩吶不悔,他記得第一世的自己,死前發下的誓言就是來世做牛馬來報答爹孃。
那一世的自己,亂賭成性,太不是玩意!雖最後迷途知返,卻氣死爹孃,實屬痛心!
得道成仙,脫離世俗輪迴的苦,是每個修道之人的夢。可他金嗩吶,還是第一世的自己,願做牛馬還了爹孃的恩,不屑飛昇做那逍遙仙……
故事好短,似是丁玄清故意如此。
我不再去看窗外,而是看着丁玄清問:“叔,你是不是有許多細節沒有說盡?”
丁玄清點頭說:“嗯,金嗩吶的每一世,都還了恩情,說起來沒完沒了……”
我又問:“這故事誰告訴你的?你連發生的時代都說不清,怎麼能保證他是真的?”
丁玄清笑了笑,說:“這是個祕密……”
“切……”
一聲切,是我表示無語,但也是我不會再去追問的心。
每個人都有祕密,何必追問?
若想說,自會說。問了無用,只會尷尬……
車,還在開着。我自言自語地講:“十年就能修成‘地仙境’,當真只能是個故事聽……”
對於我的自言自語,丁玄清接了話,他說:“小道爺,你能做出道仙,何嘗不是上一世積累的造化呢……”
丁玄清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是啊,我若不是仙元轉世,又怎能做‘出道仙’呢……
但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麼,看向了丁玄清,問:“叔,你也去過陰間,你有沒有去看三生石?”
我這一問,讓丁玄清表情變了。
他忽然非常嚴肅地對我講:“小道爺,別打三生石的心思!”
見此,我弱弱地說:“那是那是,修道之人絕不能看三生石,我知道的……”
路不遠,小巴車雖走走停停,但始終是要達到目的地。
小巴車站,我和丁玄清下了車。相比較提着行李揹着包的人,我們的兩手空空當真算個例外。
呵呵,沒有停留,我和丁玄清出了小巴車站。
站在路邊,我一邊活動身子,一邊對丁玄清說:“叔啊,要不你先找個賓館住下吧,我有事得自己去一趟……”
丁玄清問:“怎麼?小道爺不回學校嗎?”
我笑着說:“不了叔,我還有事情要做。”
丁玄清問:“什麼事?”
我摸了摸鼻子說:“答應了一個朋友,幫她解決她朋友的事情……”
我的話,尚未說完,丁玄清就問:“是張靜的事情嗎?”
“咦……你怎麼知道?”
我驚了訝!因爲我的確是準備去找張靜,幫她瞧瞧她同事的中邪的事情。但這件事我一直沒跟丁玄清說過,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當時不是打電話讓其他朋友幫着解決了嗎?”
丁玄清沒管我有多驚訝,更是反問着我,似乎覺得我在欺騙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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