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遇故人

一路上紅衣女子很是熱鬧，卻把唐世澤煩死了，書也看不下去。

與這女子越相處越發覺得這人不適合自己，纔剛剛認識，女兒家的也不知道羞。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想來也是，這麼多日，兩人不知道名字，年齡，什麼都不曾瞭解。

怕紅衣女子多問，便趕緊自報家門，小生唐世澤，生在福建，現居蘇州，已過弱冠之年，家中除二老外便只有一舍弟。

小女子薛峪什，生在觀般峪，現居也在觀般峪，今已碧玉年華，家中已無二老。

她學着唐世澤的樣子介紹了一番，這模樣真是好玩。

她性子刁蠻又任性還以爲是父母親慣的，沒想到她一姑娘年紀這麼小居然撐的住這諾大的一個觀般寨。

雖然有些沒規矩可年紀輕輕父母親就不在，着實可憐，想一想趕緊抱歉真是失禮，講到你傷心處了。

沒事過去了，她倒沒覺得有什麼，半年多了一個人也慢慢習慣着。

自從那日遇到唐世澤，她就覺得自己找到歸宿。

“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嘛。”

這還是唐世澤第一次主動問問題。

薛峪什搖了搖頭，不僅是沒有兄弟姐妹，父母親爲了讓她能獨當一面，從小就開始讓她習武，這深山裏面又都是些莽夫，可以說連個玩的伴都沒有。

微風襲來，吹動着薛峪什的長髮，她很認真的說了句：“你知道嘛，我真的很喜歡你。”

一臉真誠卻沒得到想要的迴應，只有他的一句感情是強求不了的。

去長安的路途遙遠，在瞭解薛峪什的身世後倒覺得她真樂觀。

在過觀般峪前還遇上過一小販的攤子上，在他那飲上一杯廬州六安茶，真是清香又解渴，現在着實有些想念。

又連着走了幾日，估摸着晚上能到。

一路上唐世澤話倒是不多畢竟讀書比較重要。

長安是什麼樣子的？

莫說長安，薛峪什就連蘇州都沒進去過一直呆在觀般寨。

着實好奇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長安是最繁華的地方，什麼物件都是最好的。

看了眼薛峪什，穿的永遠都是這身衣裳，便說：“到了長安給你多買些好看衣裳。”

薛峪什開心的點了點頭。

他兒時父親做生意跟着來過兩回，年頭長了也就不記得什麼。

那時候結識了個玩伴，很有趣。

只記得那個時候身上就一塊玉佩便贈給了他，當做信物。

他也還贈一本他父親自編的詩詞。

就是那時候讓唐世澤起對讀書的心思。

這一回來吧，也挺想見到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參加這次春闈，年紀相仿，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他的眼神漸漸的暗淡下來。

那可要好好玩一玩，薛峪什眼裏冒着金光，看着薛峪什的樣子想起自己弟弟，一樣的好玩，真是像極了。

天慢慢黑下去，月明風清，總歸是進了城門，找了間客舍，名字叫同安，外觀看起來還算不錯。

訂了三間房，薛峪什吵着要跟唐世澤一起住但是被他嚴厲的拒絕。

她只能憂傷的一個人去房間，一夜的休整，還有十幾日開考，唐世澤是打算先在客舍溫習。

但薛峪什可坐不住，連着三日往外邊跑，玩的可歡了。

眼前的繁花美景讓人美不勝收。

今日也可算是玩累了，和唐世澤一起用過晚飯後就早早的回房間休息。

次日，他倒是一反常態，早早的叫上薛峪什，和她一起去逛長安。

今個晴空萬里，就是陽光刺眼一些，街上的女子個個神采奕奕，服飾也是十分好看。

唐世澤看到她們的衣裳，便去找些鋪子，給薛峪什選一些長安女子一樣的衣裳以及配飾。

當她換好款款走出來時，讓人眼前一亮，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這盈盈一笑都讓人有些心動，選好衣裳後本來打算回去的。

卻被薛峪什硬拉着繼續逛，又進一些首飾鋪子，午時已過才喫完飯。

太陽正當頭，他們便過了狀元橋，到了南韻，走過這橋，突然腦子裏閃過兒時的畫面，特別的熟悉。

心裏想着難道就是這裏？

看人都往南韻去，他們也進去，去喝喝茶聽聽戲休息一下。

薛峪什還是頭一次看這種戲，滿眼都是好奇，也不太懂他們講的什麼。

等過場後又到二樓去，這臺上的公子真是年輕，這臉白白淨淨的。

臺上的徐淵看到臺下有一公子真是像極故人，不由得看了好幾眼，唐世澤倒是沒注意。

旁邊的薛峪什感覺不對勁，他們好像認識一樣。

一晃時間過去一大半，二人打算回去，徐淵看着他們離開，本來想叫住但還是忍住。

看着他們的背影，彷彿就像是半年前那天一樣，一樣的兩個人一樣的自己。

二人回到客舍，薛峪什立即就回房間睡覺去，實在太累了。

唐世澤看了眼外面的夜色覺得也不是太晚便出門去。

走着走着又來到了這座橋，橋名狀元橋，仔細看看這橋好像還翻修過，白天時候還沒注意到，這麼多年過去，倒依然是新鮮模樣。

看來兒時就是在這結識他的，現在人有點少，些許是晚上都回家去了。

自己轉悠一會轉到一小亭，亭邊樹上的花因天轉涼正在慢慢的凋零，地上也有些許，一眼看過去，還真是不太美。

忽然間，見一紅衣姑娘將一大漢踹倒在地，着實是嚇讓人一跳，這得多大勁啊。

只依稀聽那姑娘說什麼，以後在讓本姑娘看到你欺負人你就知道我這手中的劍可不是裝飾用的。

那姑娘英姿颯爽，花容月貌，身段卻嬌小可愛。

瞧着年紀也尚小。

姑娘一聲令下，還不快滾，那大漢便麻溜的就逃走。

姑娘見那大漢跑了便想離開，忽見一少年站在亭內，遠遠的看過去覺得好生俊俏，他也看着她慢慢走近自己。

“知曉一下郎君名字可好。”

姑娘的聲音俏皮可愛，近距離看還真挺好看的。

“小生唐世澤。”

心想這姑娘看不出來啊，不動武瞧着挺溫婉的，跟剛剛真是判若兩人。

“我叫薛辰，星辰的辰。”

晚風拂過薛辰的長髮，她身上還有些許淡淡的花香散了出來。

在這月色下顯的更白淨些。

薛辰身上的玉佩和小風鈴被吹着撞擊出了清脆的聲音。

瞧着那玉佩的樣子，像極了自己的那一塊，心中一驚，連忙尋問這玉佩哪裏來的？

薛辰不太明白爲何自己的玉佩讓他這麼着急，便回了句表哥給的，我覺得好看，便討了過來。

那日她在薛府見表哥在院中讀書，覺得他身上這玉佩好看極了，說了好長時間才答應借薛辰玩幾日。

聽此便笑了笑，心想難道這就是緣分。

便將兒時的故事講與她聽，這玉佩是我兒時贈於你表哥的，那時候他還贈我本詩詞，不知道你表哥在哪裏？

心中歡喜，如果能同你表哥再見上一面，真的是好極了。

表哥前段時間去蘇州遊玩，還沒有回來呢，唉，你不是長安的吧，她聽着這口音像是外來的還有點有趣，便想問問是那個地方的。

不曾想薛辰還挺聰明，居然能知曉自己不是長安人，便回答：“小生是福建的，現居蘇州，這次來是參加春闈來的。”

也不是聰明，只是口音不一樣而已。

想着表哥也在蘇州，那你們真是有緣分，你現在住在哪裏？

這真是越看越俊俏，說話又很溫柔，還跟自己的表哥認識，真是越看越喜歡。

他回了句同安客舍，這薛辰眼睛就沒離開過自己，倒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又瞧着薛辰這膚白貌美樣子讓人挺喜歡的，全然忘記客舍還有個薛峪什。

到時候我表哥回來了，我去找你。

“那謝過薛姑娘啦。”

薛府在這長安不算鼎鼎大名但也算是排的上名次的。

父親在朝爲中書令，家中大哥是中書侍郎。

二哥又是位上府折衝都尉，驍勇善戰。

半年前他帶着三個部下加起來也就四人，滅了幾十號山賊。

半年過去，那些山賊似乎又出來興風作浪。

薛辰排行老三，兩位哥哥都已成親，孩子都可以騎馬射箭，就她還吊兒郎當的在外面胡鬧。

不在長安呆不太瞭解這些東西，這一般人家小姐也不讓習武吧，這薛辰看起來功底挺深，應該是從小練。

“沒事，叫我阿辰就好。”

“好。”

自從唐世欽他們二人離開長安後，薛辰經常往南韻和酒肆兩頭奔波，今天亦是如此，剛從南韻出來便看到一大漢欺負一小姑娘，心想終於有我展身手的時候，便出手幫了個忙，那大漢也太不經打，沒兩下就被我打趴在地。

本想着回去跟二哥好好炫耀一番，遠遠的看見一少年正瞧着自己，模樣似曾相識，他長的好像阿欽，兩人名字也差不多，真是想念他們，都大半年過去，阿欽倒是來了幾封信，說是兩人已經成親還去過很多地方遊玩，真是替他們歡喜。

唐世澤在她跟前揮了揮手，薛辰心緒纔回過來，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