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起誓！

可是，哪怕南盛想走，也要能走得掉纔行。

就算他們現在佔據了西門，可是大軍前後堵在了城門之，外面的人想進進不去，裏邊的人想出出不來。

水師又不同於陸戰的步卒，根本就沒有訓練過這類攻城和進退之法，尋常他們訓練的都是如何操縱艨艟樓船的進退，欺負步卒和騎兵打不到他們，追不上他們。

因此，下了船的水師，其實連上了馬的步卒、下了馬的騎兵還不如，至少後二者好賴還在一個體系裏邊，戰法指揮多少類似。

南盛卻是根本無法指揮水師後軍變前軍突圍，反而因爲命令的前後矛盾，使得水師亂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該聽哪一個命令！

這還不是水師如今面臨的最大威脅。

水師如今面臨的最大的威脅來自龍城的龍衛和藍田大營的秦軍。

龍衛和秦軍除去築成了盾牆的中壘營外，剩下的士卒全都登上了城牆，將水師趕下了城牆，佔領了整個至高點，，居高臨下，一張張弓，一架架勁弩都架在了城牆之上，目標對準了下方被圍在城牆和盾牆之間的水師。

藍田大軍愣是用盾牆配合着城牆，在西城門口建立起了一座甕城，而水師恰逢其會的被關在了甕城之中。

除此之外，西城門外，藍田大營的飛鷹騎和輕騎營也已經迂迴而來，將水師大軍的退路給截斷了。

“老子不服！”南盛直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爲什麼會是這樣。

昌文君熊一怎麼會跟龍城媾和到一起。

南盛也不是太無能，畢竟也是一郡郡守，水師主將，自然也認出來包圍了他們的是秦國的藍田大軍，可是他卻怎麼也不明白，熊一是楚國的公子，爲什麼會跟龍城混到一起。

若是說熊一沒有背叛秦國，爲什麼又要調出藍田大營的士兵。

至於說調出藍田大營，營造出叛變的假象，只是爲了全殲自己，南盛是不信的，因爲這個計劃的成功性太低了，咸陽是不可能支持的！

“老子要見熊一，見成蟜！”南盛繼續吼道。

他是知道龍城的真正主人是誰的，因此想要在死之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裏。

城樓上，陳賢看向了晉遙，其實他們一開始就可以放箭了，只是被晉遙阻止了。

“你要見我？”晉遙從大軍中穿過，有了項燕耍詐，埋伏宗師坑他之後，他現在走到哪，身邊都會帶有一定數量的親衛了，在親衛和大軍的護衛下，走到了西城樓前望着下方的南盛。

“成蟜！”南盛自然是認得晉遙的，但是目光卻在晉遙身邊環視，想要找出真正讓他輸的一敗塗地的熊一。

“別看了，熊一已經死了！”晉遙也知道南盛在找什麼，身影慢慢變化，變成了熊一的模樣，然後又變幻回了成蟜的樣子。

“你殺了熊一！”南盛如何還不明白，原來昌文君早就死了，自己一開始見到的就是僞裝成了熊一的成蟜。

只是南盛還是想不明白，有着大軍護衛的熊一怎麼會被成蟜殺掉。

而且他很確定秦國和龍城根本沒有任何大軍借調給成蟜，那麼熊一是怎麼在軍中被殺的？

只是，他也很清楚，他想要知道答桉，也只有去問熊一了，成蟜是不可能告訴他答桉的。

晉遙望着南盛和下方的水師，也在猶豫着要不要殺。

南盛死是一定的，但是水師卻不一定要死！

畢竟整個天下，除了楚國，就只有齊國擁有水師了，至於齊國的水師，懂得都懂，自田法章和君王后之後，齊國的水師也就不復存在了。

因此，現在他們腳下的這支水師，也將是整個華夏最後的水師了。

而且晉遙也很清楚，一旦他下令將水師全殲之後，恐怕在未來數百，甚至上千年，都不可能再出現這樣的一支強大的水師了。

楚國一旦知道水師被全殲，再面臨秦軍的大舉南下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燒燬所有水師樓船的督造圖紙，以及水師的訓練之法。

這也是爲什麼漢承秦制，卻也沒有組建出一支能征善戰的水師的原因，加上華夏戰爭中水師也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使得水師也不被重視，知道明代海寇出現，才重新建立起一支水師。

但是到那時，水師的樓船督造圖紙都已經丟了近千年，工匠也斷了傳承，只能從零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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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大營的將士們都在等着晉遙的命令，他們雖然洗去了叛變的罪名，可是終究是有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們和咸陽的大人物的心裏。

若是不能獲取足夠的軍功，將這根刺拔掉，他們就算返回秦國，一樣會被御史臺的言官們彈劾。

“南盛，你若願意交出水師訓練之法和樓船艨艟督造圖紙，本公子願意留下水師數萬將士的性命！”遲疑了片刻，晉遙還是選擇了留下水師。

但是留下水師，卻不代表南盛能活。

藍田大營需要軍功，咸陽也需要一個交代，所以，南盛作爲水師將軍，只有用他的人頭來換取軍功！

水師的將士們都望向了南盛。

南盛也望着晉遙，這是在逼他做出選擇，而且就算他不做選擇，拖下去，這些將校恐怕也會替他做出選擇。

“好，某願意交出水師訓練之法和樓船艨艟的督造圖紙，但是，某有一個要求！”南盛看着晉遙吼道。

“將軍請說！”晉遙點頭。

“公子必須確保某家小安全！”南盛吼道。

他很清楚，若是他交出來水師的訓練之法和樓船艨艟的督造圖紙，那麼楚國第一不會放過他的家人，甚至他的九族都會被楚國給株連！

“可！”晉遙點了點頭，禍不及妻兒，這是墨家的行事準則。

“口說無憑！”南盛卻不會相信這種權貴的話，因爲很多時候他自己的說的話他都不信！

“孤說道做到，三軍皆可見證，若違此諾，人人皆可得而誅之！”晉遙舉起了手掌向着蒼穹起誓。

南盛看着晉遙，然後看向了自己的麾下和親信，“某死之後，爾等降，將訓練之法和圖紙交於公子成蟜，庇佑某之家小！”

“將軍！”水師將校皆是不忍，想要衝擊盾衛和城門，帶着南盛逃出去。

南盛卻揮手阻止了，“某之人頭在此，望公子記住自己的承諾！”

說罷，南盛將奪過了親衛的長劍，劃過了自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