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說道。
“慈航靜齋和淨念禪宗，被視爲大隋武林兩大聖地。”
“每逢天下大亂之時，慈航靜齋就會派出傳人尋找真命天子，爲天下撥亂反正。”
“同時，每當大隋江湖即將發生血雨腥風的時候，慈航靜齋都會派人前去阻止。”
“如果單看結果，不看過程，慈航靜齋的所作所爲，確實算得上光明正大。”
聽到這兒，師妃暄皺起了眉頭，因爲到現在，葉先生也沒有說出慈航靜齋到底做錯了什麼。
想到這兒，師妃暄皺眉拱手說道。
“葉先生，如果慈航靜齋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正義，爲了天下。”
“那慈航靜齋的錯又從何來？”
面對師妃暄的詢問，葉塵嘴角上揚，輕笑道。
“師姑娘莫急，接下來，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慈航靜齋。”
“慈航靜齋的改變，要從十多年前開始說起。”
“不知諸位是否還記得，大隋魔門花間派曾經出過的一位高手，其人名爲石之軒。”
此話一出，正在看熱鬧的祝玉妍瞬間激動了起來。
因爲祝玉妍這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在苦苦尋找石之軒的下落。
現如今，這個名字再次被提起，讓祝玉妍一下反應了過來。
別人不知道石之軒的下落，但是葉先生一定知道呀，自己怎麼早沒想到這個事情。
想到這兒，祝玉妍也顧不得懊惱，當即就對葉塵問道。
“葉先生，你知道邪王的下落嗎？”
面對祝玉妍的激動，葉塵並未理會，只是繼續說道。
“當年石之軒被稱爲邪王，乃是大隋花間派和補天派的掌門。”
“此人武學天賦極高，不但武功超羣，而且還自創出了一門十分厲害的武功，名爲不死法印。”
“這不死法印，乃是石之軒結合花間派和補天派，兩派祕術而創造出來的。”
“其中還加入了佛學義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的高深思想。”
“最後又經歷無數生死之際戰鬥，才形成了這樣一門曠世絕倫的武功。”
“除了武學上的造詣，石之軒在其他方面上，同樣也是不出世的奇才。”
“他曾假扮大隋重臣潛入皇宮，又化身爲大隋大德聖僧的身份。”
“無論是在朝爲官，還是化身爲佛，石之軒都取得了不凡的成就，當年的石之軒，讓慈航靜齋忌憚，同時也讓大隋魔門深感壓力。”
說到這兒，葉塵稍作停頓，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而客棧中的江湖客卻聽得目瞪口呆，心中也連連稱讚。
“想不到大隋魔門居然出了這麼厲害的人物，真是了不得呀。”
“不過有個問題我想不通，葉先生不是要說慈航靜齋的陰暗嗎？”
“可這是大隋魔門的事呀，關慈航靜齋什麼事？”
“你那腦子怎麼長的，這還想不明白嗎？”
“這石之軒肯定是被慈航靜災害了唄！”
“石之軒自創不死法印，無論是學識智謀，還是武功天賦，那都是上上之選，慈航靜齋壓根就打不過。”
“我估計呀，慈航靜齋是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殺了石之軒。”
聽到客棧中的議論聲音，師妃暄也不由握緊了拳頭。
因爲她已經大概猜到了當年的結局，當年的慈航靜齋，定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清茶將喉嚨徹底溼潤，葉塵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當年石之軒意圖稱霸江湖，一統大隋。”
“慈航靜齋忌憚石之軒武功高強，於是派出當代聖女碧秀心前去誘惑十石之軒。”
“這碧秀心乃是慈航靜齋上一代的傳人，其人美若天仙，蕙質蘭心。”
“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哪怕是石之軒這樣的奇才，同樣也難過美色這一關。”
“石之軒愛上了碧秀心，碧秀心也被石之軒的才華所折服，最終兩人徹底的相愛了。”
“相愛之後，碧秀心被慈航靜齋逐出門派。對此碧秀心從不後悔，而且還替石之軒生下了一個女兒。”
“然而兩人雖然相愛，可雙方的理念終究不同，最後兩人只能分道揚鑣。”
“而碧秀心意外獲得了石之軒留下來的不死法印。”
“再然後，碧秀心因爲不死法印香消玉殞。”
“石志軒因爲害死愛人，導致人格分裂，從此再無能力稱霸江湖，逐鹿中原。”
聽到這裏，師妃暄渾身都在顫抖，因爲她似乎知道了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葉先生，那個女孩兒到底是誰？”
面對師妃暄顫顫巍巍的詢問，葉塵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沒錯，就如同你心中所想的一樣，那個女孩就是你。”
此話一出，整個客棧頓時譁然了起來，一些人也是紛紛指責梵清惠。
“這慈航靜齋也太不地道了吧，把人家石之軒害的人不人鬼不鬼，還讓他的女兒成爲慈航靜齋的傳人。”
“就是，這慈航靜齋該不會是想讓石之軒父女互相廝殺吧，這用心也太過歹毒了。”
面對衆人的指責，梵清惠一臉堅定道：“慈航靜齋沒有錯，錯的是碧秀心，她不應該愛上魔頭。”
“我慈航靜齋以身飼魔，換得大隋江湖二十年平靜，慈航靜齋沒有錯！”
師妃暄看了一眼梵清惠，又看了一眼高臺上的葉塵，顫抖的問道。
“葉先生，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嗎？”
“妃暄想不明白！”
看着臺下瀕臨崩潰的師妃暄，葉塵輕輕的搖頭道：“錯啦，都錯啦。”
“從慈航靜齋有了以身飼魔這個概念開始，慈航靜齋就錯了。”
“手段代表着正在形成中的正義，人永遠無法通過不正義的手段，去實現正義的目的。”
“因爲手段是種子，而目的是樹。”
“把天下蒼生帶入地獄的，往往都是那些善良的願望。”
“規則一旦被突破，黑白之間的界限就會變得模糊不清。”
“你們所追尋的正義，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或者說，你們本身已經變成了魔。”
“這也是你爲什麼會痛苦，爲什麼會迷茫的原因，因爲你已經找不到你心中的正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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