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pin酒吧。
音樂空靈而悠長。
低低的女聲緩緩訴說着一個男人顛沛流離的一生,被父母拋棄、被朋友遠離、被社會驅逐,最終在一個雨夜裏悲鳴着踏入荒野,擁抱無人的荒蕪。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孤島。
神代清和放開太宰治,對太宰貓貓“你怎麼了”的詢問眼神回了個“我很好”的堅強微笑,轉過視線堅決不讓三花貓出現在視野中以免造成二次創傷,朝向櫃檯深處的調酒師:“麻煩給我一杯莫吉托。”
織田作之助面前,早已有一杯供給熟客的蒸餾酒。
安室透差點就要習慣性地點波本,好在及時剎車:“來杯曼哈頓,謝謝。”
太宰治左右瞅瞅,舉手,元氣滿滿道:“老闆,有加了洗滌劑的蘇打水嗎?”
神代清和感興趣地看小夥伴。
其他人的視線也被吸引過來。
“沒有。”
調酒師在短暫的沉默後回答。
太宰治目光真誠:“那一定有摻了鋼絲球的洗滌劑吧?”
“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啊——怎麼這樣——”
太宰治趴在吧檯,腦袋滾來滾去大聲嘆氣,神代清和忍不住摸了摸他那蓬鬆的頭毛,安慰道:“沒有也沒辦法。”下一秒,溫柔姐姐秒變專`制家長,“請給他一杯熱牛奶。”
“我不——”
“想想你的身高。”神代清和涼涼道,“按一年長5cm算,你覺得你成年時候多高。”
黑髮黑眸的“少女”視線極具暗示性地依次轉向酒吧裏幾位成年人,安室透、織田作之助、蘭堂,個個都是一米八的大長腿。
——差點忘了織田君19歲。
——和安吾長得如出一轍的着急。
太宰治:“……”
嗚。
黑髮黑眸的“少女”歉意地朝調酒師笑了笑:“這裏有牛奶嗎?”
調酒師看了看兩位老客,又看了看三位新客,點點頭。
安室透重新環視了一下酒吧。
因爲設在地下,房間裏沒有窗戶。
在這安靜的猶如深海般的酒吧裏,吧檯和椅子、牆壁懸掛的壁畫、留聲機裏傳出的那富有年代感的音樂,無不充斥着一種懷舊的氣息。
的確是個放鬆身心的好地方。
安室透的視線又落在穿着過於保暖的蘭堂身上。
這樣特徵鮮明的外國人,應該很好查纔對……時間才過了兩天,小心謹慎的公安臥底自然沒有忘記前日、和川上小姐初次見面時,來自黑暗角落裏的致命威脅。
是槍。
那樣的距離,和那樣的環境,只能是槍。
雖然在橫濱這樣的城市,出門帶槍某種意義上十分合理,但川上小姐爲什麼會用槍指着他?
爲防誤傷,安室透已調查過前日和他一起被槍口對準的女士,然而對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繼承了死去丈夫遺產的家庭主婦,這樣的女士在日本實在太多,因而……那一日的目標只能是自己。
要直接問嗎?
淺酌一口橙紅的雞尾酒,安室透正在考慮,就聽川上小姐道:“蘭堂君,你最近的工作忙嗎?工作內容和強度有沒有變化?”
神代清和:誰知道老首領那個小心眼會不會連蘭堂也要報復。
“沒有。”
蘭堂敏銳地從中聽出了什麼,“怎麼了?”
“沒有就好。”黑髮黑眸的“少女”搖搖頭,笑着道,“如果蘭堂君想要調到同樣屬於底層的崗位,直接和廣津先生打申請就可以。”
廣津先生這點面子肯定會給的。
蘭堂點頭。
靜謐在狹小的空間裏流淌,平日思慮過重的人在這兒放空頭腦,是一種很好的休憩。
許久無人說話,連貓也乖巧地沒有製造出聲音,安室透險些沉浸,直到解決牛奶的太宰治轉着空杯開始作妖:“好無聊啊~蘭堂君最近有遇到什麼有趣的工作嗎?比如暗殺之類的?”
蘭堂下意識地看了黑髮的“少女”一眼,見“她”無奈地瞄了眼太宰治,溫聲道:“安室君是可以信任的人。”
既然如此——
“沒有那些。還是一如既往的收拾屍體和斷後。”蘭堂淡淡道,“比起我,還是織田以前的工作更多樣。”
太宰治:“咦咦?”
織田作之助:“多樣,但不有趣。”
太宰治:“比如?”
“幫夾在老婆和小三之間深陷修羅場的關聯企業的官員調停。”織田作之助說起某件讓他印象深刻的工作,“之後還處理了小四寄過來的啞彈。”
紅髮青年很苦惱的模樣,“結果因爲小四的存在被老婆和小三發現,那個官員又陷入了新一輪的修羅場……”
太宰治眼睛發光:“聽起來超級棒!”
安室透:“…………”
呵、呵呵。
爲什麼話題突然就跳到了另一個世界?!
安室透看着調酒師波瀾不驚的表情,恍惚間有種自己纔是異類的錯覺。
神代清和也好奇了一秒調酒師的淡定,隨即歸類爲橫濱市民的優良素養,心情不錯地觀察降谷前輩的微表情,蠢蠢欲動地想p一個“警犬震驚jpg”的表情包。
算了。
降谷前輩的臉還是儘量不要出現在公衆視線的好。
安室透做出手足無措的樣子,耐心地等這段信息量巨大的對話結束,才裝作有點驚慌道:“那個……我沒有聽到什麼機密吧?”
“放心~”
太宰治狀似好意地拍拍他,“只是mafia底層的日常而已。”
安室透:“……”
所以這就是不需要顧忌“有權有勢的小姐”的原因?
這裏基本全是mafia成員的話……公安臥底迅速代入黑衣組織的畫風,正要將此地暫定爲mafia的據點,就聽黑髮黑眸的“少女”道:“別擔心,安室君,我們雖然是mafia,但和這個國家大部分公民沒什麼區別。”
槽點略多。
在疑似被mafia環繞——好吧排除太宰治這個童工中的童工——的環境中,安室透的思維運轉格外高效,他聽到自己用那種牛郎式的溫柔甜蜜的聲音說:“川上小姐,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在“少女”鼓勵的視線下,安室透說道:“那個、你爲什麼對我這麼……與衆不同?”
的確。
排除不確定的因素,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來看,黑髮黑眸的“少女”一直都對金髮黑皮的牛郎情有獨鍾,在他身上一擲千金,卻幾乎沒有索取。
這可以算個漏洞,也可以不算。
畢竟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清楚,說一見鍾情誰也沒法反駁。
然而不過但是,神代清和是寫了劇本的。
黑髮黑眸的“少女”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微顫,神情是淺淺的悲傷,“……沒什麼不能說的。”“她”擡眼看向金髮的牛郎,似乎是考慮到什麼,語焉不詳道,“只是覺得,安室君那樣閃閃發光的人,如今卻落到這個境地……我又恰好有錢了,就想幫幫你。”
安室透:?
公安臥底內心有不好的預感,追問:“川上小姐曾經見過我嗎?”
黑髮黑眸的“少女”點點頭,回憶:“大概是四、五年前吧,那時候我還是個小不點,在東京街頭看到安室君你和你的同學在見義勇爲……唔,同學君的長相不太記得了,頭髮應該是黑色的,眼睛的顏色是……我想想……”
“——我明白了。”
無人知曉安室透心中經歷了怎樣的風暴,公安臥底苦笑,“這大概就是人生的際遇吧。”他誠懇地請求,“可以的話,還請川上小姐不要把我那時候的事情說出去。”現職業爲牛郎的青年面現狼狽,“如果被別人知道我以前……”
“請安心。”
黑髮黑眸的“少女”眨眨眼,“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祕密。”
安室透露出感激的笑。
神代清和內心比了個耶。
在他從搭檔安吾口中知道降谷前輩的存在後,因爲感興趣追問過細節,因此知道了對方上警校的時間。
既然如此——哪個警校生沒見義勇爲過?以東京的案件發生頻率,單人和組隊見義勇爲應該都有吧?黑髮更簡單,國民最普遍的髮色,出錯機率非常小,何況他用的是不確定的回憶口吻。
果然混過去了。
——到此,“港口mafia少主偶遇昔日警校生”的劇目,告一段落。
唔。
你問“港口mafia少主”這個身份體現在哪?
目前只挖了伏筆,“恰好有錢”。
今天都接了牛郎出臺,想必老首領的忍耐也該到極限了吧?
對不起降谷前輩。
你愚鈍的後輩我真的很需要有人幫忙轉移老首領的注意力。
而且我今天帶你來圍觀了可說是日本當今最大的祕密——蘭堂君,也算是預支了一點點補償?雖然你大概沒法看出什麼來。
神代清和摸着滾燙的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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