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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施壓

半夜三更,村子裏沒了燈火。

從沙漠歸來的薛白錦,無聲無息落在了村口,面甲下的眉鋒輕鎖,看起來是有點心事。

在村子尋覓一圈後,薛白錦走向了村口斜對面的院子,尚未來到籬笆牆外,耳根就微微一動,聽到屋裏傳來:

“滋滋~……”

“呼~~”

……

??

薛白錦心思瞬間回神,眼神變得五味雜陳,握了握手中鐵鐗後,終是沒有吼一聲嚇唬凝兒,而是無聲無息來到窗前,透過窗戶縫隙看了眼。

屋裏,夜驚堂坐在桌前,可能是爲了方便遮掩痕跡,並沒有脫衣裳,懷裏抱着的凝兒。

駱凝面對面坐在身上,用手勾着脖子,臉色發紅衣襟明顯散開了;不過表情依舊是輕咬下脣、滿不情願的模樣,看起來是被強迫,但明顯在自己亂動……

薛白錦迅速偏過頭去,覺得曾經清純冷傲的凝兒,性情大變已經回不去了。

老天要下雨、娘子要嫁人,攔不住就隨她去吧。薛白錦如此暗暗感嘆一句後,轉身走向村裏,結果發現不遠處的房間裏,那異域打扮的女人,大晚上不睡覺,在窗戶跟前豎起耳朵偷聽。

薛白錦暗暗搖頭,沒有再搭理這些沉迷於俗世慾念的癡男怨女,獨自來到了一棟房頂上,把認真放哨但沒能發現她的鳥鳥逮住了。

“咕?”

鳥鳥措不及防被捂住嘴,驚得咕咕一聲,差點炸毛,轉頭髮現是平天教主,明顯有點慫。

薛白錦在屋脊上坐下,鐵鐗放在身側,對着鳥鳥一通揉圓捏扁研究後,見凝兒不動了,還抱在一起磨磨嘰嘰,就把面甲移到腦袋側面,從樹梢摘下一片葉子,湊在脣邊吹起了凝兒當年教她的江州小調:

“嘟嗚嗚~……”

……

房間裏的竊竊私語戛然而止,而後傳來了凝兒驚慌失措的聲音:

“白錦回來了,你快出去……”

“哦,別慌……”

“快快快……”

片刻後,房門打開。

衣着整齊滿身正氣的夜驚堂,不緊不慢從屋裏走出來,看起來就好似剛和凝兒談完國家大事。

薛白錦雖然是女兒身,但瞧見男人從自己夫人屋裏冒出來,心頭還是怪怪的,擡手把面甲蓋上,而後沙啞開口:

“夜驚堂,你過來。”

——

半夜纏綿,夜驚堂在凝兒溫潤如水的調理下,長久奔波的身體算是徹底放鬆下來。

至於浴火圖的事情,兩人方纔還真研究了下,結果發現浴火圖確實能做到恢復如初,但過程是可控的——浴火圖消耗巨大,平時也用不上,因此需要主動運功,且有輕重緩急之分。

說簡單點就是可以聚氣於一點,先着重恢復某處致命傷,爲了節省能耗,其他輕傷暫時忽略。只要不主動去恢復某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便不會出現那種困擾凝兒的情況。

此時被平天教主找上門,夜驚堂心頭難免有點尷尬,確定身上沒什麼異樣後,才飛身躍起落在房頂上:

“教主感覺那道痕跡如何?”

“可能是蕭山堡的老祖宗所留,意境深遠玄妙難測。”

那就是和他一樣沒完全看懂……

夜驚堂對此也不奇怪,畢竟他感覺那道痕跡的造詣已經劍指天花板,平天教主距離人間之巔則還差半籌,沒摸透也在情理之中。

夜驚堂保持了些許距離,在屋脊上坐下,被綁架的鳥鳥連忙就跑過來,躲在了身後,還對平天教主兇了下。

“教主還要在這裏繼續尋寶?”

薛白錦點了點頭:“去找天子劍和玉璽,凝兒跟着我,你就別跟着了。”

“呃……我也沒打算跟着,有點事要去辦,得馬上回琅軒城……”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尬聊兩句後,薛白錦覺得自己可能是太嚴肅了,雖然座下護法偷教主夫人的事兒不小,但夜驚堂終究是一員得力干將,關係弄得太僵,不利於日後發展。

爲此薛白錦說了兩句後,又偏過頭道:

“伱入教以來,辦了不少事,我平天教賞罰分明,不會只索取不犒勞。銀錢地位你不需要我給,能給你的只有指點。你精擅外門武學,重技法招式,拙力有餘但內勁不足,遇上皮糙肉厚的對手,會很喫力,這是你的弱點,需要改進。”

夜驚堂聽得這個,神色認真起來,做出了洗耳恭聽之態。

至於薛白錦當前說的,他自己其實很清楚。

所爲‘拙力’,就是蠻力,能擡舉提拉千鈞重物,但不能力達四肢,所以也稱呼爲‘本力、死力’。

而將全身之力匯於指尖,勁若崩弓、力透山石的力量,稱之爲‘勁’,也就是氣勁、功力。

‘力’無透勁,僅及於物體表面,能推動山石但傷不到內裏;‘勁’重爆發,直貫肺腑,但一觸即發,並不持久。

這兩者表面上的區別,就是他練過龍象圖後,和蔣札虎角力能把蔣札虎當小孩亂扔,但一槍把蔣札虎砸飛出去,沒能傷到肺腑。

左賢王僅僅是擡槍一抖,並沒有用多少力量,便震傷了梵青禾,這就是‘力’與‘勁’的區別。

頂尖高手過招,用絕對蠻力壓制對手的機會極少,所以也有‘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的說法。

但想把一身通神蠻力轉化爲內勁,就得需要頂尖的內家法門。

八步狂刀、霸王槍、雷公八極全是外家功夫,天合刀算是內門刀法,但強在感知,他唯一學過的內門武學,只有凝兒的半吊子粘雲十四手,和柳千笙的聽風掌。

柳千笙教他的顯然是外門招式,根本沒教內功,蔣札虎把他震出去那一下,纔是正兒八經的真功夫。

夜驚堂雖然地位不低了,但適合八大魁學習的高深內功,真沒那麼好找,眼見平天教主開這口,他正色道:

“教主能指點在下?”

薛白錦本想讓夜驚堂拜個師,但想到她媳婦都和人家睡到一起了,這個念頭就當即煙消雲散,她站起身來單手負後道:

“學了功夫,你就是我晚輩,雖無師徒之名,但要盡師承之責;有這層關係在,若你有朝一日欺師滅祖,本教可自行清理門戶,你想好。”

“呃……”

夜驚堂還以爲可以白嫖,見是賣身契,心底難免有點遲疑,想了想道:

“我在京城,意外得手了一張龍象圖,要不教主教我武藝,我想辦法讓教主學龍象圖……”

薛白錦眼底顯出傲色:

“學鳴龍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你練了龍象圖從而力大無窮,可知此功法原理、爲何能讓你力大無窮?

吳太祖能以凡人之軀參悟大道,乘龍而去留下九卷天書,你以爲本教就做不到?”

夜驚堂一直都把鳴龍圖看做玄學物件,對此自然還沒摸透,鄭重道:

“教主難不成知道所以然?”

“我也不知道。”

“呃……?”

薛白錦平靜道:“不過萬物自有其理,前人能摸透天道至理,創造出鳴龍圖,我便也能做到;學鳴龍圖或許是捷徑,但我並不強求,你願意給,我自然學,不給我也不會要,想拿這些誘惑我,太小看我了。”

夜驚堂覺得這話很豪氣,但怎麼聽都有點‘我想學,但不想負責’的意思,他想想道:

“無功不受祿,那等以後有機會,我把龍象圖教給教主,教主再傳我武藝也不遲。我也不強求這些。”

薛白錦考慮了下,算是默認了這個提議,擡起左手平伸:

“先教你功夫,你事後把人情補上即可,也可以教給雲璃。”

夜驚堂對於這個提議,自然沒什麼意義,當下往前三步來到面前,擡起手來:

“我和教主對掌?”

平天教主平舉左手,點了點頭:

“本教的《南山神陽勁》,爲集百家之長凝練而成,奉官城親口點評爲山下江湖無出其右,你試試。”

夜驚堂見此神色恢復了冷峻嚴肅,暗暗運用聽風掌的法門,擡起右手緩緩貼向平天教主的手掌,然後……

轟隆——

下方房間裏,駱凝蒙在被子裏裝死,根本不敢露頭,心裏一直在想待會該怎麼和白錦解釋。

正心亂如麻之際,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而後“嘩啦啦——”撞碎瓦片牆壁的聲音,還在往外圍蔓延,幾乎眨眼間橫穿了整個小村子。

駱凝驚得一抖,連忙翻起來往窗外打量,卻見外面到處都是碎瓦,本來衣着整齊站在房頂上的夜驚堂,直接飛到了外面的菜園子裏,在地上砸出了個坑,還在往草地上打滾。

撲通撲通……

駱凝臉色驟變,又氣又急的看向屋脊上殺氣騰騰的白錦:

“薛白錦,你打他做什麼呀?!”

“咳咳……沒事沒事……”

夜驚堂從地上翻起來,雖然覺得平天教主有公報私仇的成分在其中,但學功夫不捱打,那學的肯定不是真功夫,當下還是連忙擡手製止凝兒,又跑了上去:

“教主好功夫,我再試試……”

嘭——

然後不出意外又飛了出去,硬是沒能摸到平天教主小手……

——

與此同時,琅軒城。

蹄噠、蹄噠……

二十餘人的馬隊,押着幾輛馬車,緩緩駛入人頭攢動的城池。

裴湘君騎在黑色烈馬之上,頭戴帷帽馬側掛着長槍,看起來就如同鏢局的女東家,走在最前方左右打量,因爲第一次來關外,眼底難免有幾分新奇。

宋馳和陳元青擔任隨從,此時驅馬走在身側,正彼此討論着:

“這算是天下間最大的黑市了,若是能在這裏弄條街,這一年的收益,頂得上兩個清江碼頭……”

“這裏就開三個月,入冬大雪封山,這裏就沒人了……”

“三個月也不算小數目……”

……

而後面的馬車裏,同樣在討論着異鄉他國的風土人情。

馬車的車廂裏,東方離人身着白色公子袍,挑起了車窗的簾子,打量着衣着各異的街上行人,頗有種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之感。

太后娘娘趕了幾千里路,終於抵達了曾經多次聽說過的琅軒城,看着外面綿延無際的大帳篷的燈海,眼底難免顯出訝異,來回打量新奇物件,時而詢問一句:

“紅玉,那是什麼東西?”

“鴕鳥,也叫大雀,先帝時期梁王進貢過幾只,可惜被太監養死了……”

“大雀雀讓太監養,那不肯定得養死……”

“嗯……嗯?”

……

而車廂外,負責接人的璇璣真人,並未乘坐車馬,帶着個帷帽在街邊徒步前行。

折雲璃做小女俠打扮,雙臂環胸,頭髮也學着梵青禾的模樣弄了個小辮子,看起來活潑又匪氣,好奇詢問:

“陸姨,那個紅色大帳篷是做什麼的?表演戲法的?”

“給牲口配種的,姑娘家別往過跑。”

“給牲口配種的帳篷,弄這麼花裏胡哨?我還以爲是窯……咳……”

……

折雲璃知道璇璣真人身份,自然沒敢透漏自己的底細。

但璇璣真人卻知道這小姑娘,是駱凝和白錦的徒弟。

駱凝是她老閨蜜那折雲璃怎麼說也算她半個閨女,爲此璇璣真人非常正經,想當個老成持重的女性長輩,以免把小姑娘帶歪。

結果處了幾天發現,這小姑娘和她小時候差不多野,江湖老油子氣十足,硬生生把她弄得像個單純無邪的成熟阿姨。

璇璣真人也不好在晚輩面前騷裏騷氣,對於這些有點葷的事情,自然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一行人帶着車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穿過摩肩接踵的城區,來到了各大部駐地所在的中心城區。

折雲璃剛到街上,就被巫馬部擺出來撐檯面的百餘匹寶馬吸引,直接站在馬圍欄外走不動道了。

而東方離人雖然見多了好馬,但這麼多名駒湊一塊的場面也是少見,當下也從車廂裏下來,徒步行走打量物色。

此時到了地方,姜老九等人自然就成了東道主,走在前面依次介紹,帶着衆多貴客去冬冥部的駐地落腳。

但一行人將要抵達駐地時,位於前方的裴湘君卻眉頭一皺,看向了偌大駐地的門外。

冬冥部駐地很大,有近千族人隨行而來,本來大部分都在外面走到談生意,但此時卻有三百多族人,提着刀兵站在駐地外圍,看臉色都不怎麼好。

而懸掛冬冥部徽記的駐地大門外,有三波衣着各不相同的人站在一起,目測約四十餘號人,其中有三個帶頭的長者,正在惱火說着話:

“你們知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白梟營的大人物,被你冬冥部請來的人圍了,死了好幾個。你冬冥部私通南朝刺殺北梁高官,憑什麼拉着我們一塊遭災?今天不讓冬冥大王出來給個交代,我等就聯合起來把你們全扭送去平夷城……”

“這是我冬冥部的私事,無論真假,祝宗心中都自有分寸,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你們膽小如鼠怕北梁莽子,整天磕頭認祖,我冬冥部可不怕……”

“你這廝……”

……

眼見兩夥人說着就要動手,姜老九連忙上前,呵退了與各部族老頂撞的族人,和顏悅色道:

“哎喲,幾位老伯父怎麼都出來了,什麼事啊?天塌了也有個對策,自己人吵吵有什麼用……”

姜老九算是冬冥部的禮部尚書,負責外交方面,和各部關係都不錯。

眼見來了個能拿事的主,各部的人怒色都消了幾分,爲首的勾陳部族老,沉聲道:

“北梁抽取重稅,各部都喫不上飯,誰不想反?這反也得看個時機,你冬冥部二話不說,私通南朝把左賢王的人殺了,左賢王要是派兵打過來你們讓誰去擋?現在你們不給個交代,到時候大軍壓境,你們別怪各部冷眼旁觀……”

姜老九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不過臉色還是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樣,含笑道:

“你這話說的……放心,兩朝剛通商,光琅軒城都來了不下一萬南朝人,左賢王這時候發兵搞個天下大亂,豈不是打梁帝的臉?

“我這就傳訊讓祝宗回來,若確認有此事,我冬冥部肯定會解決。我們理虧便老實低頭認錯,我們佔理也得勞煩各位族老幫忙說句話。各部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風聲未定,豈能先亂自家陣腳……”

姜老九這話不溫不火很在理,本身地位也不低,圍在門口要說法的各部族老,也沒再咄咄逼人,勾陳部的老人道:

“據說左賢王震怒,此事肯定小不了。若真殺了白梟營的人,你們把兇手痛快交出來重金賠償,我們再幫忙說句好話,指不定這事能過去,不然後果你冬冥部擔不起……”

“明白明白,各位先回去歇着,等祝宗回來,我必然會盡快給諸位一個答覆……”

……

很快,圍在駐地外的各部族老相繼散去,冬冥部的族人則上前和姜老九等人交涉。

東方離人光聽言語,就知道肯定是夜驚堂在外面和左賢王的人產生了衝突。

因爲不清楚內情,她也沒法分析謀劃,當下還是先行帶着太后進入了駐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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