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合作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菲，你也可以叫我菲姐姐。”

在一家高檔的咖啡廳裏，齊菲漫不經心地攪動着咖啡，與江誠相對而坐。

只不過這個動作相比於她比江誠矮一個頭的身材以及微圓的臉龐來說有些不和諧，而且江誠從外表判斷，這個突然冒出的奇怪女人頂多和自己同歲，不可能更大年齡。

在這個能看海的包間裏，夕陽下的雙方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當然要不是江誠板着臉一言不發就更像了。

江誠當然不會因爲對方一句話就相信對方的身份，可是當那位攝像小哥把他按進勞斯萊斯，並且不小心露出了一個閃着金屬光澤的東西時，他的心就墜入了谷底。

先別管對方到底是誰了，現在肯定是被抓着了，希望不要被切片。

只不過汽車的目的地卻並非暗無天日的審訊日，這讓江誠有些搞不懂齊菲的目的了，所以咬着牙一言不發，板着臉也沒有任何表情。

齊菲同樣也一刻不停地打量着江誠，對方竟然沒有普通人那樣的慌亂反而異常沉靜，這也讓她不禁高看了對方一眼，也更加確信江誠絕對是個老練的走私犯。

這種暴徒雖然她沒怎麼見過，不過卻也聽人說過不少，因爲自知數額巨大所以這些走私犯要麼會激烈反抗要麼咬牙不承認，總之絕不會主動張口。

雖然這對於一般破案來說是個大麻煩，不過卻也另一方面說明江誠的“生意”很大，大到了寧願準備挨刀也不招得到地步，而她所看中的也就是這背後強大的能力。

“江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知道你已經犯了多大的罪嗎！”

齊菲突然臉色一冷，嚴厲地出聲斥問，兩隻眼睛像是刀子一樣看着江誠。

江誠差點被她嚇住，不過卻出乎意料地冷冷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我犯罪請拿出證據，沒有證據就請立刻放我離開。”

在發現自己沒有被直接逮捕過後，江誠的大腦就在飛速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哪怕被懷疑也不應該是直接被人抓，而且面前的這個齊菲究竟是誰也有待商榷，最關鍵的是：哪裏有帶嫌疑人來咖啡館的？

要不是不敢報警，江誠早就喊蜀黍來救命了，只不過他又不敢真的確定對方的目的，只能試探着反擊。

果然，齊菲的反應並未有多麼的強硬。

“你！”雖然知道對方可能不是善茬，但齊菲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前保鏢的“暗示”看來沒有真的嚇唬住這個年紀輕輕就走上歪路的男人。

“我叫你來這裏只是看你年輕，想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抓你。”

“你來啊，我就在這兒哪都不走。”

江誠越發肯定這個齊菲有問題，說話也硬了起來。

齊菲被他一口問住卻又無可奈何，她當然找不到“走私”的證據，要不然找江誠來幹嘛？但是此時又不能露怯，只能和江誠大眼瞪小眼。

“篤篤”

“先生、女士，你們要的點心到了。”

兩人的僵持被侍者送進來的點心打斷，都很心虛的兩人只能勉強做出笑容，緊張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

“你點的點心？”

“我根本就沒動！”

雖然還是勉強做出嚴肅的樣子，但是此時的齊菲已經完全失去了氣場，只能將氣撒在了這該死的不知道誰點的點心上。

她絲毫不顧淑女氣質直接抓起一塊點心就喫，向前靠的姿勢讓沉甸甸的負擔碰到了桌子上的點餐平板，熄滅的屏幕再次亮了起來。

被亮光吸引注意的江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齊菲就是因爲太激動所以不小心觸碰到了平板，只不過當時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察覺真相的江誠不得不感慨對方那誇張的優勢，眼睛也順勢下移，感覺到不對的齊菲就要發作，卻也注意到了承受着巨大負擔的平板，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點心是怎麼來的了。

在狠狠瞪了一眼無辜的江誠後她也不由得低下了頭，試圖掩蓋臉龐上的紅暈。

好不容易等到臉上的溫度消失，齊菲才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擡起頭，她試圖再次拾起氣場，最後卻發現自己已經丟夠了人，只能像個泄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彷彿認命般的說道：

“你贏了，不過你不要得意，只要我把你巨量芯片來源不明的事捅出去，你遲早有一天會被抓的。”

齊菲的話已經戴上了一絲賭氣的意味，只不過江誠並沒有察覺到。

“你是誰，帶我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麼。”

雖然看似佔據上風，但江誠可沒有忘記那個“攝像小哥”不經意的威脅，也沒有忘記那輛勞斯萊斯，所以依然保持着謹慎，只想弄明白對方的目的。

“安啦，別那麼緊張，其實我也沒騙你，至少我確實不是騙子，而且也對你沒有惡意。”

看江誠還是“你騙鬼呢”的表情，齊菲知道必須得做點什麼，於是拿出手機一同操作，然後江誠就只聽到手機的提示音。

齊菲揚下巴示意，江誠也就半信半疑地打開手機，然後發現了銀行的短信。

“您有一筆.00的匯款於****匯入我行......”

江誠震驚地看了一眼齊菲，然後又在手機銀行裏查詢，最後終於確認這個瘋女人竟然直接給他匯款一億！

就當着他的面，輕輕鬆鬆的拿出一億資金轉賬！

“嘶。”江誠倒吸一口涼氣，不管是幹什麼的，能不眨眼的直接調動一億資金，怎麼說都足以證明實力了，要知道很多市值幾十億的公司，也未必能這樣拿出一億來！

而且看齊菲無所謂的樣子，可能她背後的勢力還要大得多。

齊菲看江誠沒有反應，還以爲是自己給的太少，於是又一通操作，對面的江誠卡上就又多了一億。

江誠麻了，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但唯獨沒有想過對方是個超級富婆，當面就給他轉了兩個億，果然，富婆都是這樣壕無人性的嗎？

一瞬間他都有了一股衝動，如果富婆說要包養他那就直接認了，反正自己也不虧可惜齊菲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要不要再給你轉一億？其實我只是想說我們可以合作，我不是害你的。”

“我信，我非常相信。”江誠深吸一口氣，

“說吧，你要怎麼合作？”

“其實也很簡單啦，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幾萬枚芯片你怎麼弄到的？”

“......”

“誒誒，我就問問，你別生氣啊。”

齊菲制止了江誠就要轉回錢離開的動作，只不過江誠卻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石，那就是祕密！”

江誠不容置疑的擺了擺手，面前這個銅鹽聚乳的富婆有錢有槍，肯定是不得不合作的了，只不過合作的底線是絕不能突破的。

他知道對方肯定是認爲自己有個很強大的“走私”網絡，可能是芯片，也可能不是。

齊菲本來也沒想問出來，只好嘆聲氣將自己的目的如實相告。

“好吧，我可以不問你的手段，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的能力有多大，到底能帶進來什麼樣的東西。”

“....芯片，或者與之相關的東西都可以。”

“哦？”齊菲的眼睛亮了起來，“最新的5nm光刻機行嗎？”

“......”

江誠翻了個白眼，5nm極紫外光刻機，那可是現在全球最先進的製程，不光你想要我也想要啊，但是就是想也要摸得着啊。

而且這個大小姐是不是對於芯片製造沒什麼概念，她不知道5nm光刻機意味着什麼？

“行啊，你把我送進臺積電的5nm生產線逛一圈，回來我就給你帶一臺。”

“你要去偷臺積電的嗎？那麼大怎麼偷？”

“你只管送我進去，我就能給你。”

江誠已經放棄了掙扎，他只想打消這個女人可笑的念頭，於是乾脆半開玩笑的說把他送進臺積電，說完就邊拿起咖啡邊搖頭：

“我跟你說，5nm光刻機.....”

“行，我馬上安排。”

齊菲很認真的點頭就要打電話，而這時正在搖頭的江誠才意識到什麼不對，不可思議地看着找號碼的齊菲，一口嚥下咖啡差點沒嗆到。

“等等，等等！”攔住了齊菲打電話的手，確認她是認真的後才問道：

“你究竟是誰？那麼有錢還摻和這些事，你至少有幾百億資產吧？”

剛剛還自信的齊菲一聽這話再次焉了下來，垂頭喪氣的說道：

“你非要問那我就說吧，我家裏人挺多，哥哥姐姐都有而我是最小的一個，軍隊從政從商的都有，我爸就希望我玩一輩子，也不限制我花錢，但是我不想這樣。

我偷偷拿零花錢想出來做生意，聽說芯片很賺錢就去關注了，不過他們說國內沒辦法生產高端芯片，而你卻能拿出那麼多芯片賺錢，我就想模仿一下....但是如果我們能生產就更好了。”

“我能問問你零花錢有多少嗎？”

江誠感覺齊菲家裏人可能有些不簡單，但是齊菲的回答還是讓他沉默了。

“我自己能拿出來二十億，我知道造芯片不夠，但是可以找姐姐借一些。”

“你姐能借你多少？”

“一兩百億應該可以吧？”

“你姐是開銀行的嗎？”

“嗯啊，不過也搞房地產。”

江誠四十五度望天，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有些人生來就是騾馬，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當他還在與辛辛苦苦起早貪黑創業的時候，別人已經能完成了幾百個小目標準備退休了，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他真的很想說你有這實力來和我這小蝦米合作啥，但轉念一想，這個傻傻的大小姐那麼多錢，豈不是隻要隨便黑一點就能把小目標提前？

“我去，可行啊！”

江誠越想越可拷，覺得十分有道理，只不過考慮到她從商的姐姐都隨便拿出一兩百億，那從政從軍的家人.....

“齊小姐，我想我們非常有合作空間，您是我見過的最有實力的投資人，你一定能賺大錢。”

“真的啊？”

“真的，比真金還真。”

江誠的語氣斬釘截鐵，只是，沒說出後半句：“就衝您這背景，虧了誰都不敢虧你啊”

“那好，我馬上就打電話，過幾天我們就去臺積電。”

齊菲的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再次拿起手機，

“嗯.....我再加個人....好。”

齊菲掛斷電話，衝着已經麻木的江誠比了個ok的手勢。

“冒昧的問一句，你是怎麼能夠進去的。”

江誠沉默了，他還是難以相信過程竟然這麼簡單。

“這個啊，我就和大伯說想去看看最頂端的芯片是怎麼造的，他說正好華芯國際要和臺積電談一條28nm生產線轉讓，可以帶我去看看。”

“哦。”江誠木然的點點頭，嗯，原來這就是大佬的世界，果然和咱普通人不一樣。

別人關係都這樣了，那參觀生產線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這樣吧，過幾天出發了會有人去找你，到時候我會等你哦。”

齊菲大小姐出去的時候與進來時是截然不同的表現，留在沙發上的江誠感覺似乎做了一場夢，抿了口還沒冷的咖啡，又透過落地窗看着海上的夕陽，才確認這魔幻的經歷。

沒等他品完咖啡，“攝像小哥”走了進來。

這一次江誠看清了對方的臉，平平無奇中卻透露着堅毅，不胖卻十分精幹，一看就是狠角色。

嗯，大小姐家的保鏢，江誠這樣安慰自己。

“你好，我是王二，之後我會聯繫你，這是我的聯繫方式。”

加了王二的微信，江誠這纔想起來那個齊菲竟然沒有留任何聯繫方式，臉皮也不禁一陣抽搐。

“王哥，你們大小姐平時也是這麼.....率性嗎？”

出於自身安危，他沒有用草率這個詞。

“......”

王二不說話，只是嘆了口氣，然後盯着江誠說道：

“等齊小姐忘了，你就自己...走，知道嗎？萬一被她父親知道了你能不能站着都是個問題，還有不要叫我哥。”

雖然王二說話有些誇張，但江誠卻信以爲真，也很莊重的點點頭。

“好的，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