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唯我獨尊

“小師妹，師父現在在那？”顧飛鷹、鳴薇與楊惠英一邊作戰，一邊傳音問。

“在六重天。”楊惠英揮手斬殺一位異域虛仙，並回話。

“重塑六重天，果然是師父的手筆！”顧飛鷹、鳴薇心驚，師父可能萬載無音訊，名聲不顯，但隔一段歲月，總能整出大動靜。

絕世天才，極易造就一些天地異象。

其他生靈，若知曉一個虛仙三變，用了幾千年時間就重塑了六重天，得驚掉大牙。

楊惠英道：“師兄師姐不必擔憂，星辰界及太玄界的大部分生靈，早已搬到了六重天，異域即便攻破太玄大陸，也無礙。”

李青不知三個弟子已匯合，但卻知曉楊惠英得了人道氣運金龍捲顧，只要平安渡過花變劫，可直接成就真仙。

天穹上，還有兩道氣運金龍在盤旋，代表天道、地道。

其實，天地人三道氣運金龍加身這條路，也極爲不錯，單一條氣運金龍，就可誕生小胖子這等奇才，三條更不可想象。

但李青因爲天劫之事，對天地有了顧慮，他從心而走，要走一條跳出天地人之路。

捨棄人道，李青還是比較輕鬆的。

可代表天道、地道的氣運金龍，卻不願離去。

這兩條氣運金龍，其實也代表陰界意志，陰界意志不斷向李青請求，要李青接受氣運。

“我要跳出天地人，不受天地人的束縛，並非絲毫不管六重天，跳出天地人，這是我的道。”李青沉聲道。

看李青態度堅決，陰界意志終沒有再阻止李青。

嗡！

天地震動，一柄玄色之刀，從天而落，落在李青之手，刀三尺七寸，透明無光。

這是天意之刀。

兩條氣運金龍衝下，李青揮舞天意之刀，一刀而斬，金龍轟然炸碎，消弭於天地。

“自在了，這種感覺，就是我要追求的！”李青揮手斬掉了天道、地道，渾身輕鬆，再沒有了束縛感。

天地人與李青再無因果，無牽絆，他今後可以爲六重天而戰，那是他的自由，也可縱身離去，不被天地厭惡。

李青彷彿掙脫了一條枷鎖，可以走上一條與衆不同的道，如何個與衆不同，他還無法說清。

畢竟道果還未立。

他的自在道果，仙古也沒有先例存在。

李青盤坐於混沌虛空之內，打算凝聚道果證真仙了，他已準備了一萬多載。

在第八重天的祖脈，李青模擬過結地道道果，由於道念不合，當時感覺到了束縛感。

這一次，李青凝結道果，無任何異感。

生死、古今、有無、形相、殺戮、虛實、陰陽、因果、善惡，九種本源至理道，道音大起。

李青同時演化了九種道氣，讓九道歸一，順着六條道脈，往三朵大道之花匯聚，三個道果雛形，在花心迅速成型。

凝聚道果，是不可逆過程，道果一旦崩壞，修士也會身死道消。

轉眼間，便過去了五年，李青的三個道果，已完全成型，但並沒有穩固。

“似乎還差了點東西。”李青皺眉，他的道果之路，無法借鑑，只能一邊凝，一邊嘗試。

“當下修仙界的各種道果，都借了外在之物輔助，天道道果，借用了天道氣運，人道道果，則借用了人道氣運。”

“我的自在道果，難道不可以直接凝成？”

李青拋棄了一切，又跳出天地人束縛，本以爲道果能天然而立。

……

與此同時，異域、仙遺因六重天而起的全面大戰，一直在進行，且已持續五年。

太玄界烽火連天，大亂了，初始攻入太玄大陸的，僅是一批異域虛仙，楊惠英領導人間仙庭，還能抵擋。

之後，異域真仙也攻入了，人間仙庭一步步後撤，好在霧天等一批真仙殺到，一時穩住了太玄界局勢。

四片迷霧之林戰場，有三處都被異域攻破，異域大軍進入混沌虛空，見混沌虛空內沒有破碎大陸，完全沒了座標，極易迷失，又退出。

“楊惠英了得六重天人道氣運金龍捲顧，六重天的重塑，與人間仙庭脫不開干係！抓住楊惠英、攻破人間仙庭，當借其手尋到六重天位置！”異域作出了新部署，擊中力量攻擊太玄界。

太玄界成爲了主戰場。

“楊惠英，六重天的位置，到底在哪！上四重天不出的情況下，無兩域山爲依託，仙遺是擋不住異族的。”一次聯合大戰後，來自下四重天的一位真仙，對楊惠英發出質問。

“太玄界根本不必守，關鍵在六重天，得了那琉璃箱，仙遺便可以兩域山爲守！”

“箱子一定不可被異域搶走。”

人間仙庭與仙遺共同抵抗異族，但也有大矛盾，仙遺參戰的明面目的，也是爲入六重天，尋得琉璃箱。

楊惠英面無波動，只道：“仙遺十二重天的道友來太玄界作戰，我是歡迎的，但你們要退去，我也不會挽留，六重天之事，別問了，一個字也不會多說。”

“你！”這位仙遺真仙要對楊惠英動手。

霧天的真仙氣勢，轟然爆發，護住楊惠英，並道：“爲太玄而戰，哪有那麼多問的，想尋六重天，可直接入混沌虛空，沒人阻止。”

“再者，混沌虛空我也走過一趟，那裏混沌不明，又無座標，楊惠英未必能去六重天。”

楊惠英雖被責難，但也得到了不少仙遺真仙的支持，如霧天、小胖子等。

轉眼間，全面大戰又持續了十年，異域、仙遺，皆有真仙隕落，太玄大陸，也徹底破碎了。

雙方在破碎虛空生死大戰。

六重天，李青依然盤坐虛空，他在冥想。

三個道果已經徹底成型了，但無法穩固，還差最後一步。

不過，即便未穩固，李青的道果，也未有半分萎縮跡象，其他生靈求證真仙時，不突破便死。

李青則沒有，他似乎可永遠保持這種狀態。

李青回到了六重天的一塊大陸。

“跳出天地人，唯我獨尊，求大逍遙、大自在，此刻應該成了，卻還差點什麼。”李青沉吟，帶着英子、黑蛟，在大陸上行走。

他求這個道果，順心初心，爲修行路的總結。

“換一個生靈做到當下地步，道果是否該直接成了？”李青時而作出思考。

他在山野中游蕩了一年，依然未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

不知不覺中，李青來到了人間仙庭在這座大陸設的總部。

駐守在人間仙庭的，是楊惠英培養的三十六仙將之一，郭崖，如今已成虛仙。

郭崖小時候，因爲一面鏡子破了而哭哭啼啼，讓李青聯想到破鏡重圓這條跳出天地之道。

“師祖！”郭崖臉色沉重。

“怎麼，仙庭有大變故？”李青隨口道。

郭崖道：“這十五年，有大量仙庭弟子的命燈碎裂，半數仙將隕落，太玄界那邊，應該遭遇了大變故。”

十五年前……李青沉吟，這是他重塑六重天的那一年，難道六重天重塑，其他重天有了感應。

應該是的。

六重天覆立，當有天地異象誕生。

楊惠英培養的仙將弟子，遠不止三十六位，不是每個都修成了虛仙，很多人在未成長前，便隕落了，老仙將死去，新仙將又會接替。

“太玄界應該在進行劇烈的大戰，徒孫想去太玄界參戰，援助師父，望祖師恩准！”郭崖屈膝而跪。

李青搖頭：“六重天現在出入不得，惠英並未向我求援。”

“你不用擔心，惠英若是抵擋不過，可以撤入混沌虛空，時機成熟，我自會去接她。”

“這也可能是惠英的人劫。”

李青在人間仙庭住下，繼續思考自在道果差得那最後一步。

又過了三年，李青依然在閉關。

這日，李青閉關的洞府前，走來了一對師兄妹，都是陰神後期，兩人在洞府前徘迴，想叩門，又不敢動手。

黑蛟自洞府飛出，言道：“你二人不用扭扭捏捏，有事，便問。”

“見過敖師伯！”兩師兄妹行禮，一人道：“弟子想向師祖請教修行上的問題。”

黑蛟知李青在閉關求真仙，正欲拒絕，忽聽李青的聲音傳出：“讓他們進來吧。”

兩師兄妹，一爲甄賓，一爲甄彩，都是楊惠英放養的弟子，本由郭崖代師傳法。

“見過師祖！”入得洞府，甄賓、甄彩先對李青行跪拜禮。

李青在仙蜃氣的遮掩中發聲：“有何困惑，只管言。”

甄賓拱手道：“有關平衡斬道，弟子欲走此道，聽聞師父及師祖皆走了此道，特來求解。”

李青重塑六重天的過程中，發現了許多陽極道的仙遺舊地，當下的人間仙庭，不缺天地人交感的洞虛機緣，甄賓、甄彩，皆是自生仙種。

李青給二人詳細闡述了‘道尊道’、‘道尊人’、‘人尊道’之說。

“平衡斬道，所走之道，必須是本源至理，此外，此道若鑄無上道基，會有異變……”李青悠悠而道。

甄彩失落道：“如此說，此道，我們走不通了。”

又語：“敢問師祖，道尊人，具體是何尊法，人居於中，讓九道拱立麼？”

道尊人……李青目光一動，回憶起了昔年提前凝聚道種之時，便是人居於青蓮之中，九道化爲蓮葉，共尊人。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最後的關鍵，原來差在這，我走的道，是道尊人之道，如今道果中無人，其倒不好穩固了。”

李青恍悟：“跳出天地人，道果中有我，唯有獨尊，這纔是我的自在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