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淡常，何妨尋路

此後，隨着第十次大崩壞結束之後，時間逐步過去了一週。

神州大陸，逐火之蛾的總部，地下，一間模擬訓練室內。

冰藍色的劍鋒，以層復疊巨浪的覆海之勢，緊咬着苦苦抵擋的空和熒。

哪怕兄妹倆利用白色的光之崩壞能，死命格擋着如海浪般層疊洶涌的劍勢，卻依舊還很是喫力。

即便他們激活了雙子的特性，將體內融合戰士的特性，發揮出了1+1＞2的威勢，但蘇時修一人展現出來的力量，永遠是碾壓姿態。

不過，他碾壓的力度控制的非常好，給了兄妹倆彷彿只要配合默契、使出恰到好處的劍法，就能夠戰勝蘇時修的感覺。

但是事實上，那個破局的劍術，兄妹倆的掌握很是差勁，至於雙子特性的契合度……不忍直視。

“熒！”

隨着空的一聲輕喝，熒反應過來，一把側開了身形。

緊接着，蘇時修的劍鋒，再次如同掀起了更加洶涌的海浪那般，從兄妹兩人中間的空隙中穿過！

然後，耀眼的光，於兄妹兩人的手心飛速凝聚。

“哥！”

隨後，兄妹兩人振動雙翼，將手中的光芒化爲劍刃，一瞬間狠狠地刺到了蘇時修的背後！

來不及收回手上劍勢的蘇時修，就這樣被兩人的光刃，直接貫穿了身軀！

然而，血液並未流出，整個身軀而是化爲了點點的冰藍光粒子，於空中瞬間消散。

“契合強了些，劍術還是很差勁。不過，戰鬥的經驗進步不錯。”

一旁的光幕閃爍了下，蘇時修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眼前。

“好耶，教官認可我了！”

“是我們，熒。”

“去你的，我沒你這哥哥！”

“我……”

看着兄妹倆開始日常互懟，蘇時修不禁笑了笑。

這一幕，很令人懷念啊。

手上的血紅流焰閃爍着，而後逐漸化爲了一把鐮刀。

“那麼，可以加大難度了。”

“哈？！”“不！！！”

聽着兄妹倆的哀嚎，蘇時修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但隨後轉瞬即逝。

提起鐮刀，血紅的鏈爪漂浮在身旁，蘇時修剛想衝過去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模擬訓練室內，模擬的雲海擂臺瞬間消散。

“看來，我或許打擾了你們？”

閉上門，蘇依舊閉着眼，但是他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你們倆對練，劍術切磋。”

收起「死」的力量，蘇時修走到了蘇的面前。

“說說看，有啥事情？”

蘇指了指外面，蘇時修會意。

走出去之後，蘇遞給蘇時修一個芯片。

將芯片裝在耳機裏，延伸出的能量護目鏡，瞬間開始給蘇時修展示出一些信息來。

看完之後，蘇時修沉默了片刻。

“凱文知道嗎？”

“不清楚。除了你我，還有櫻知曉，伊甸可能也看出來了什麼，但是她沒說。”

點點頭，蘇時修嘆了口氣。

“所以，你是指望？”

“死之律者的力量，能夠挽救還活着的人吧？而且，搭配第六神之鍵，能給予梅足夠的生命力。”

蘇時修點點頭，沒有否認。

現在的蘇懂得很多，他也同樣很聰明，不然，他也就做不到和梅一起協商、並制定出將來的聖痕計劃了。

“但是你清楚，賦予過多的生命力，無法逆轉這樣的趨勢。”

“身爲醫生，我明白治標不治本，對患者來說多麼殘忍。”

蘇知道，與其讓一個人苟延殘喘活着，還無時不刻地飽受病痛的折磨，有時候的確不如一死了之更輕鬆。

“但是，梅是人類的領袖。她還有沒完成的事情，不然你也瞭解她。”

瞭解麼？的確吧。

按照梅的性子，不完成一些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她絕對會死不瞑目。

“……這樣的活着，也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聽聞蘇時修的嘆息，蘇也認同地點點頭。

誰都無法否認事實，誰都無法對不可避免的結果置若無聞。

但正是因爲了解梅，因爲知曉梅揹負的那些責任和重擔，所以這樣幫她苟活的做法，也太過殘忍。

至於自己現在掌握的「天」，這份奇蹟的力量，能彌補一些遺憾。

遺憾能夠彌補，可是他自己呢？那個並未完全瞭解的恐怖代價……他真的能承擔得起？

“我一會過去。蘇大仙兒，這件事情……”

“能瞞凱文多久就儘量瞞住，是吧？”

對於好兄弟的默契，蘇時修沒有否認。

“我明白，之後拜託了。”

轉過身，看着蘇時修走回模擬訓練室內，蘇緩緩拿出來兩片綠色的葉片。

那是有關他的記憶，只是他能感覺到，葉片記載的一切，似乎發生了變動。

“……你又在瞞着我們什麼啊。”

……

晚餐過後，宿舍裏早已經安靜一片。

除了拿着平板追劇的柴郡，還有不時忙碌的一號之外，就只有蘇時修一個人還醒着了。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基地外面的城市還亮着燈火，蘇時修的心中何等唏噓。

也多虧這裏是神州的三大超級都市之一，不然的話，恐怕晚上根本就不會留有燈火了。

握着手上的那本《蘇時修傳奇》，他看了這麼久，也沒有看到蓬萊寺九霄所說的，那幾乎擺在了眼前的真相。

唯有看到了真相，他才能知道，自己以「天」締造彌補遺憾的奇蹟時，究竟付出了何等的代價。

蓬萊寺九霄的虛影，就這樣安靜地飄在蘇時修的身旁，跟着他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發。

而此時，躺在沙發上追劇的柴郡，突然看了一眼蘇時修的身旁，然後又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繼續追劇去了。

而一號，也回到了休眠艙裏，進入了休眠狀態。

“阿修，還是沒找到答案嗎？”

“九霄大人，咱別謎語人不好嗎？這個答案，您也知道對我何等重要。”

“……但是，答案早就擺在了你的眼前。”

想了想，蓬萊寺九霄還是沒多說啥。

“那我還真是挺笨的。”

“不必妄自菲薄。阿修，你可是我蓬萊寺九霄的弟子，怎能被如此小孽給拿捏成這副慫樣？”

蘇時修：……

所以你倒是說呀，看出來了還不告訴我，就很煩哎！

“噗！哈哈哈，啊咳咳，咳咳。”

柴郡突兀地笑了出來，隨後尷尬地乾咳幾聲，表示自己啥都沒聽到。

只當是那些劇裏有什麼搞笑情節吧，蘇時修和蓬萊寺九霄都沒有多想。

“月光皎潔，當真是天上聖潔，天下闇亂。”

“……說人話？”

“呃，月光可以看書。”

看着蓬萊寺九霄所指的方向，蘇時修拿起那本《蘇時修傳奇》，不禁愣了愣。

他自己都讀了多少遍了，啥都看不出，再讀一遍有什麼用？

“再讀一遍吧。這一次，我陪你讀，定能看穿混亂的迷霧，尋得真罪的一切。”

就說你想幫我得了，還非得要拐彎抹角的……

“好，謝謝九霄大人。”

走向書房，打開臺燈，身旁蓬萊寺九霄的身影，似乎又黯淡了些許。

不過，變化不是很明顯。

而後，翻開自己的童年經歷，一人一魂，按照曾經真正的經歷，開始仔細閱讀了起來。

而這一次閱讀，也快到揭開迷霧的時候了。

尋找這份代價，而後，開始畏懼。

因爲能彌補遺憾的，只能再製造另一份遺憾。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一份遺憾，或許會令人難過。

可是，無數的遺憾加在一起，也許遺憾就不算遺憾了。

不知道，身負「天啓」之名的人，本不屬於此方世界的他，會如何抉擇呢？

畢竟換個方面來說，這份遺憾，其實也不算什麼遺憾，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