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
李樂從遊戲倉中緩緩坐起來。
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如果有的話，那一定不是那麼好看。
“怎麼，打擾你殺boss了？”
慕雨菲坐在牀上，手裏啃着一個蘋果，沒心沒肺地說道。
李樂轉頭看了過去。
慕雨菲換了一身黑白色調的短袖連衣裙，很柔軟的那種布料，沒有過多的墜飾。
骨肉婷勻的小腿從裙襬中露出來，穿着一雙可愛的小白鞋，她坐在牀上，悠悠晃盪着小腿，顯得心情很好。
李樂的表情有點迷茫。
黏人的愛麗絲，讓他感到了一絲猝不及防。
但想想自己對愛麗絲做的一切，李樂又感覺自己體內彷彿隨時都隱藏着一股洪荒之力。
饒是打了一天的鐵了，也可以馬上進入遊戲，繼續和愛麗絲大戰三百回合。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李樂問慕雨菲。
“喝這個吧！”慕雨菲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了李樂。
慕雨菲啃着蘋果，補充道：“你家的飲水機太老舊了，我讓物業搬走了，明天送新的來！”
李樂一愣。
朝着自己的房間看去。
我靠！
原本亂七八糟的房間，有種煥然一新、光彩照人的感覺。
地板拖得乾乾淨淨，有污垢的牆壁貼上了壁紙，凌亂的書桌上只剩下一個花瓶，裏面插着一朵雛菊。
所有亂糟糟的小物品，都被收進了置物盒。
就連睡覺的牀上，都換上了嶄新的天鵝絨被褥。
難怪慕雨菲都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確實。
李樂現在都看不出這裏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家了。
看到李樂目瞪口呆的表情，慕雨菲竊笑起來。
“怎麼樣？很帥不是嗎？”慕雨菲眉裏眼裏都是得意。
似乎早已預料到了李樂的反應。
“你這是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李樂看着煥然一新的房間，瞠目結舌地說道。
慕雨菲嬉笑道：“不，小女子只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考慮到你目前的情況，小女子決定照顧你一段時間，如果你以爲是要以身相許的話，那就別想了，不可能，嘻嘻！”
“我就說吧，我應該沒那命。”李樂說道。
“噗嗤！”
慕雨菲被李樂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起來。
“行了，還等我喫飯？走吧，一起出去，哥請你！”
李樂笑了笑，站起身來。
準備離開遊戲倉。
突然……
嘭！
雙手一瞬間失去了力量，胳膊肘一軟。
李樂不但沒有站起來，還手臂一劃，身體失去平衡，腦袋重重磕在了牀頭的尖角上。
靠！
李樂咒罵了一聲。
摸了摸頭，好像溼了。
拿手裏一看……血。
滿手都是鮮紅的血液。
“啊！”
慕雨菲一呆，指着李樂的額頭，直接發出恐懼的尖叫來。
“你你你，你受傷了！”
聽到慕雨菲的尖叫。
李樂才感覺腦袋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臉上、眼睛上，都沾滿了鮮血。
從衛生間對面的鏡子上看去，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猙獰的血人。
李樂搖搖晃晃，全身提不上一絲力氣來。
這種感覺和遊戲裏剛打了鐵的那種虛脫感相差無幾。
難道……
李樂彷彿想到了什麼。
遊戲中的疲憊，竟然傳導給了現實？
好像只有這個可能了。
不然李樂也解釋不了爲什麼手臂突然失去力量，最後直接把自己給絆倒了。
“我沒事……”
慕雨菲神色驚慌，找來一堆紙巾，在李樂的傷口處貼上。
李樂強撐着有點虛脫的身體。
走出遊戲倉，走到衛生間邊上，取下毛巾，按壓着傷口。
滴答……
滴答……
李樂感覺自己的腦袋晃晃悠悠的。
他好像聽到了系統的提示聲。
【你的生命值-10】
【你的生命值-10】
……
才-10？
早着呢！
死不了！
李樂笑了笑。
“你有沒有事？我給你叫救護車，你堅持會！”
慕雨菲呼吸急促，拿出手機，撥通了醫院電話。
在慕雨菲看來，李樂這番樣子，不是李樂自己的錯，而是爲了救她被幾個惡棍打壞了腦袋，還打出後遺症來了。
慕雨菲的心裏充滿了自責。
但其實李樂一切的恍惚，都來自於遊戲和現實不斷的交融。
他已經有點分不清虛實了。
自己的身體。
好像遊戲和現實都在共享一樣。
遊戲中的疲憊，讓現實也感到了疲憊。
那麼……
遊戲中的能力，是否也會出現在現實中呢？
李樂低下頭。
彷彿想到了什麼。
他鼓起勇氣，默唸了四個字：人物面板。
隨着他的念頭，一張透明的人物面板，緩緩出現在了視線中。
看着自己熟悉的人物面板。
李樂的表情徹底呆滯了……
“來了，已經來了……”他呆呆說道。
本以爲這是十年後纔會出現的事情。
現實卻在告訴他。
這個過程提前了。
唯一讓他不能確定的是。
是隻有自己提前了，還是所有人都提前了。
還有，遊戲中的怪物，又會什麼時候出現呢？
李樂茫然地看了看周圍。
他感到了一絲不知所措的迷茫。
腦袋中。
又開始迴旋着系統的聲音。
-10。
-10。
-10。
……
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李樂看了看正在打電話的慕雨菲。
慕雨菲不時扭頭看自己，能看出她的驚慌失措。
“我沒事……”李樂還想安慰一下慕雨菲。
但剛說完。
後背一股麻痹感襲來，這種感覺一瞬間就衝上了天靈蓋。
李樂眼前一黑，身子一歪，軟軟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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