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本就是卑賤的奴隸......”
“喫不飽，睡不暖......還整日被關在牢籠內捱打，捱罵......”
清月望着面前的女子，眉眼之間皆是溫柔，可細看，他的眼眶早已紅透。
“是您的出現，才讓我們脫離了這種地獄般的生活。”
“所以，我們很感謝您。”
他在，說什麼.....？白冉的睫毛輕顫，一眨不眨的看着對面的兩人。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神器那頭墨澤的咒罵聲，也慢慢的聽不清了。
“你......”
“主子，您讓我說完......好嗎？”
分別已久，清月與清風憋了許多的話，想要一句句的告訴主子。
這幾年，他們遇見了什麼人，經歷了哪些事，小到生活中的瑣碎與心事，都想慢慢訴說......
可是......他們好像沒辦法說了......
原以爲會是久別重逢，故人相見，可現實卻如此殘酷，殘酷的讓清月與清風的心抽疼。
“主子，我們很感謝您......真的......很感謝......”
清月笑着，淚水卻從面頰上緩緩淌下。
他們如此卑賤之人，被主子重視，甚至願意用命相護，這便夠了，不能再讓她左右爲難了......
望着清風與清月的笑，白冉的心臟似乎被一張大掌掐着，怎麼都喘不過氣，還一陣陣的疼。
若是到了如此地步，她還不知曉他們二人用意的話，那真就是蠢得無藥可醫了。
空氣中的靈氣開始匯聚，清風與清月站在白冉面前，嘴角一直掛着淺淺的笑。
“你們！要自爆丹田......！”
然而白冉剛踏出一步，想要出聲阻止，後頸處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該死！閤眼之際，是小紫嚴肅的眸子。
白冉的身子軟下，被身後的人穩穩的接住：“小鬼，睡一覺吧。”
清風望着小紫微微點頭：“多謝......”
他輕嘆，看着兩人的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敬重。
龐大的靈氣開始在兩人的丹田處匯聚，空氣泛着危險的氣息。
在場之人，江野，驚風，朱雀，冬凌，鍾子，還有小紫，無一人出手阻止，只是靜靜的觀望着。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他們效忠的是白冉，所以對白冉有危險的事，他們都會杜絕。
若是這幾人活了下來，那她必然會受到墨澤的威脅，受傷，甚至更加嚴重。
所以面對清風二人的自盡，在場之人都選擇觀望着不出手。
“若有來世，清月還願意追隨主子......”
清月望着昏迷的白冉，話氣有些哽咽。
一旁的清風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內心，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小紫看着面前的人，面色肅然而凝重。
刺眼的光芒亮起，巨大的靈氣波動轟然炸開，鍾子默默的設下了結界，將兩人罩在其中。
朱雀別開臉，緊緊的咬着牙關，她不忍心去面對這一切......
清風，清花，清雪，清月，他們從最開始便陪在主人身邊，卻沒能陪伴到主人最後......
巨大的爆炸聲過後，是伴着風離去的魂魄，還有空中飄揚落下的，點點燃燒着的衣物......
小紫垂眸，眉心擰成一團，在場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個個都垂着腦袋，緊握着拳。
終於，神器中傳來墨澤的聲音，纔打破了這份寧靜。
“姐姐呀，你對她們說了什麼？爲何她們二人都選擇了自盡？”
朱雀心中的火氣暴漲，奪過那神器便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鮮豔的火焰燃燒着，時不時傳來烘烤的噼啪聲，神器被毀，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小紫抱起白冉，一步步朝着屋內移動，若是小鬼醒來，又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他們爲了保護她，親眼看着清月和清風自盡？
小鬼會很難過的吧......
小紫深吸一口氣，將她平放在牀上，輕柔的蓋上了被褥。
朱雀垂着腦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裏，與此同時，悲痛的還有空間中的釋天。
他們是最初陪伴在主人身邊的，清風幾人有多忠心，他們親眼見過，也心知肚明。
但如今卻如此悽慘的死去，換誰都難以接受。
驚風幾人久久未散，全都圍坐在了白冉屋子裏，安靜的可怕。
再等到白冉醒來時，已經到了深夜。
牀榻之上，女子緩緩睜開眼睛，隨後猛地坐起身，看向了屋子裏沉默的衆人。
“人呢......”
江野別開臉，抿着脣難以開口，驚風也緊握着拳，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在場的所有人，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問你們，人呢......”白冉的面色極差，眸子裏的殺意瀰漫開來。
小紫皺眉，還是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小鬼......”
“死了是不是......”
小紫一怔，擡眸看向了白冉，只見她垂着腦袋，身子有些顫抖。
“小鬼，你聽我說......”
“夠了！”
白冉的肩膀不斷顫抖，嘴脣被咬出了鮮血。
她知道......她都知道......
知道清風幾人爲何會自爆丹田，知道小紫爲何會將她打暈，知道所有人爲何會見死不救......
她都知道......她只是......難以接受啊......
‘這位客人，這籠子裏的人太倔了，怎麼都不順從，您要是想買奴隸啊，旁邊籠子裏的可聽話了......’
‘就要那四個人了......’
......
‘主子！我們能修煉了！’
‘我也到練氣一段了！’
......
‘賜你們以清爲姓，風花雪月爲名......’
......
‘我對天地起誓，此生此世，對主子白冉誓死追隨，絕不背叛......’
‘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
豆大的淚滴一點一滴落下，沾溼了被褥，沾溼了白冉的臉頰。
死了......連魂魄也被炸的灰飛煙滅......
“傻子，一個個的都是傻子......”
白冉緊抱着膝蓋，蜷縮在一起：“若是不選擇自爆丹田，我還可以救你們啊......”
自爆丹田，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方法，自爆者神魂皆毀，不入輪迴，這是世人皆知的規矩。
或許是幾人怕墨澤擁有禁錮亡魂的神器，才選擇了這種不留任何餘地的死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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