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百里霄倒是許久都沒有回答,只是淡然坐着。
就在鍾亦川以爲會無果而返時,他側目,朝着無思開口了:“去將外袍拿來,我去去就回。”
一直對神域避而不見,終究不是合適的法子......
二長老凝望着削瘦的百里霄,眼底滿是憂慮:“你這身子到底怎麼了?”
上次來也是如此,突然之間就昏迷了過去,可將他嚇壞了。
“許是天寒地凍,着涼了。”百里霄揚起淡笑,伸手將無思拿來的外袍穿上。
“可是神君......”無思抿脣,模樣猶豫至極:“您的靈氣......”
神君的身子日漸羸弱,靈氣逐漸消散,此去又是危險重重,這怎能不擔心?
百里霄朝着鍾亦川走去,湛藍色的眸子裏藏着繾綣笑意:“無礙。”
鍾亦川朝着他身後的無思微微頷首:“不必擔憂,此番前去由我負責先戰神的安危。”
“魔尊費心了,不過還請您轉告,百里霄不需要誰來相護。”
對上百里霄湛藍色,還有些許倔強的眸子,鍾亦川沒有接話。
身爲神域先戰神,雖被利用數百年之久,身子日漸衰敗,但他還是有着自己的傲骨。
若非遇上夫人,他也會是個傲然一方,遺世獨立的強者吧......
“無思,你就留在這。”二長老望着她開口:“神域之內算計重重,你跟來,或許百里霄還需要分心保護你。”
“可......”
“二長老說的沒錯,你就留在院子裏等我們回來。”
聽見神君也是如此說,無思咬着下脣,緩緩垂下了腦袋:“是......”
......
又是兩個時辰過去,此時的夜空早已被黑暗浸透,連一向皎潔的月亮今日都不知藏在哪片雲層背後。
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墨澤烏黑的髮絲垂落在肩頭,他單手撐着腦袋,在高位上閉眼小憩着。
“神帝大人,鍾亦川與......向戰神求見......”早上的侍從躬身行禮。
主位之上的墨澤緩緩擡眼,沉聲應了一句:“召百里霄進殿。”
“是。”侍從直起身子退出大殿,不一會,兩道身影就朝着裏邊邁步而來。
墨澤側目,雪衣藍眸,確實是神域先戰神,百里霄。
他緩緩起身,冷眸掃視着鍾亦川:“本帝沒有召見你,退下吧。”
聞言,鍾亦川瞥了眼百里霄,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若是兩人單獨會面,遇到危險就算是他也來不及相救......
“本帝不傷他。”
鍾亦川一怔,擡眸便對上了墨澤漆黑又涼薄的眸子,似乎早已將他內心窺探的一乾二淨。
鍾亦川扭頭,瞧了一眼身旁的百里霄後,還是行禮退出了大殿。
“我會守在外邊。”離開前,他給百里霄傳了音。
踏出宮殿,外邊的二長老瞪大了眸子,直勾勾的朝他衝來:“你怎的自己出來了!他人呢?”
鍾亦川側過頭,看向了宮殿:“墨澤要單獨見他......”
“小子,你應該賴在裏邊的啊!那墨澤狡猾奸詐,萬一傷了他可怎麼辦!”
聽着二長老暴跳如雷的話,鍾亦川擰眉,腦海之中回想起了離開前墨澤的眼神。
‘本帝不傷他......’
不知爲何,鍾亦川就是沒來由的有種直覺......墨澤不會傷害百里霄......
大殿之內沒有月光照進,只有牆上的幾盞燈,閃爍着昏暗的光線。
墨澤緩緩起身,一步步邁下了階梯,在百里霄身前站定。
“你會算卦,能否再爲本帝算一算。”
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的起伏,神情也是,看不出絲毫喜怒。
百里霄擡眸,只是與他對視着,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沒有得到回答的墨澤並沒有生怒,也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跟前,望着他。
不知過去了多久,百里霄先移開視線,望向了別處。
“神帝大人高估了百里霄,他連自身的卦象都參透不了,何來的膽子,敢解讀神帝的卦象?”
聞言,墨澤垂眸,嘴角微微勾起了弧度:“本帝該說你妄自菲薄呢......還是不知好歹呢?”
墨澤的話音落下,大殿之內又趨於平靜。
半晌過後,還是墨澤先開口了:“本帝記得年幼時,你曾爲本帝算過一卦,不是嗎?”
那時,他與父帝纔剛被帶回神域。
謀略,算計,城府,心機,神域的一切黑暗,都將當時年幼無知的墨澤,壓的喘不過氣......
可就是百里霄,在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爲他算了一卦。
‘命運轉折,由愛入悲,無月之夜,再臨抉擇......’
當時的墨澤,全然不懂這卦象的意思,再回到今日,倒是有幾分參透了。
“童言無忌罷了,神帝大人莫要放在心上。”百里霄的語氣淡漠,只是垂在衣袍邊的手,卻握緊了。
墨澤擡頭,往上瞧去:“今日就是無月之夜,本帝倒是很好奇,再臨抉擇,臨的到底是什麼抉擇。”
聞言,百里霄擰起眉,語氣多了些起伏:“神帝大人已經被悽煌陣斷去七情六慾,居然還會萌生出這種念想?”
墨澤一愣,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提及悽煌陣,但轉念一想,他的能力就是如此,也算不得奇怪。
是方纔與他對視過久,讓他看透了自己的所有記憶吧......
“再算一卦,不然本帝就砍下你的腦袋。”
明明是冰冷的字句,但從此刻的墨澤嘴中說出,卻多了些笑意。
最終,百里霄還是接下了墨澤的命令,只見他雙手結印,墨澤的額間就浮現出了一圈圈複雜的古文字。
古文字翻飛,旋轉,緩緩拼湊成了四句短語。
墨澤望着那話,念出了聲:“無月之夜,抉擇將至,命運之路,悄然扭轉......”
“倒是變化了呢。”他沉沉的笑着。
百里霄的卦象會隨着已然發生的事變化,卻還是一樣的晦澀難懂。
聞言,百里霄微微擡眸,瞧見了墨澤脖間從層層衣領中露出一角的鐵鏈,正反射着淡淡的銀光。
“你項上所戴之物是......”
“嘭——!”
百里霄的話還未說完,宮殿之外,就響起了一陣極其響亮的轟炸聲。
“不好了!神帝大人!十方寺被破——!”
“那男子被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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