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客運班次來之前,張白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降頭師和古月蛋黃派。
古月蛋黃派裹緊外套,毫不掩飾的用看騙子的眼神看着張白白,又轉向小王,她直截了當的問:“你知道這麼做是在讓這個新人送死嗎?”
“我知道。”小王搶答,“我自願的,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
古月蛋黃派複雜的看着他,乾巴巴的說:“是嗎……那你太倒黴了。”
列車晃動行駛,今夜車廂外狂風大作,行駛中的列車隨着風的弧度搖擺。小王扶着自己的集裝箱牆壁,表情出奇冷靜。他已經過了對死亡的恐懼階段,反而能冷靜下來思考。
“既然投資我,那麼遵循投資的定律,我們要風險最小化,利益最大化。”
小王眼神不自信的從眼前三個求生者前輩身上掃過,他嗓子幹癢,喝了口熱水潤潤嗓子同時組織語言。
“你們已經投資我,付出了成本,肯定想要利益最大化。我只帶一點物資出來,就是失敗的投資,這麼多人根本不夠分。所以,我得把玻璃櫃裏所有的食物拿出來。”小王先從衆人最關心的利益下手,“但是我一個人肯定做不到,你們也不會冒險跟我一起進去,那麼我就需要空間道具,或者是能把物資傳送出來的道具。”
降頭師看着2號木偶人車廂,狀若思考。
小王受到降頭師動作的鼓勵,再接再厲:“給了我道具,應該不希望它落在2號車廂裏吧。我們需要風險最小化。咳……所以,所以你們得儘可能讓我活下來。”
說到這兒,小王又不自信了,眼神偏移。
張白白替他總結:“要麼不做,要麼做成。”
古月蛋黃派皺眉,並沒有直接同意,而是質問:“可是,投資你會讓我可能虧可能賺。但不投資你絕對不會虧,不是嗎?”
小王啞然。
張白白並沒有幫他說話。
“主要是我還有一個想法。”小王做出最後的嘗試。
降頭師冷哼一聲,嘲諷道:“你不切實際的想法已經夠多了。”
小王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嘴巴幾乎是無意識的一張一合:“如果……如果我能帶一個木偶出來,讓它木質化怪物卵的孵化器,我們豈不是都有救了?”
小王的視線小心翼翼的掃過再場每一個人。
短暫的安靜。
古月蛋黃派厲聲斥責。
“這根本做不到!”古月蛋黃派情緒激動,“你一個新人,就算帶着道具和增益技能進去,也是送死行爲!還想帶木偶回來!這場投資根本血本無歸!”
“你咋知道我是新來的?”小王訕訕。
古月蛋黃派憤懣:“求生者根本就不會像你這樣。”
張白白卻對小王的話產生了興趣,並非她認爲小王的想法能成功,而是【二次元怎麼你了】願意動腦筋思考,以及他的一系列行爲,讓張白白覺得或許他沒有那麼糟糕,有可用的地方。
然而更叫人意想不到的是降頭師的反應。
他雙手環抱長出一口濁氣,盯着2號車廂,視線並沒有放在同車廂的其他求生者身上。讓人不免從他身上看出些端倪,小王的想法在降頭師的沉思下不再荒謬。
降頭師沒有急着說行不行,而是把話頭轉向了張白白。
“你有什麼對付怪物卵的思路沒有?”
“只有一個猜測。”張白白的確有自己的策略。
“說說看。”
張白白擡手指着古月蛋黃派所在的4號車廂,衆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古月蛋黃派被破壞的車廂已經恢復了原狀,但在昨天它還被外力破壞的不成樣子,古月蛋黃派的安全屋訂了木板鋪上報紙修復損毀的部分,但寒風還是順着縫隙往裏鑽。
“雖然怪物卵的孵化器很結實,但是車廂並不結實不是嗎?”張白白語出驚人。
小王和古月蛋黃派還未會過味來,降頭師已經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我在想……如果炸掉車廂,孵化器和怪物卵掉落出去,第二天車廂復原的時候,怪物卵會不會再回來。”
小王震驚過後是滿臉驚喜,古月蛋黃派遲遲沒有回神。
“真有你的,炸車廂?虧你想的出來?”降頭師的語氣和以往不同,“你就不怕噪音變成紅色吸引了什麼別的東西?炸燬車廂連繫統的保護都沒有,這可是會讓我們直面列車外的末日位面。”
張白白當然不會如此莽撞。
“卡點啊。”張白白聳肩,“趕在車廂每天覆原的前兩分鐘引爆。”
畢竟爆炸不需要多長時間,也不麻煩。
張白白手中還有很多瓶本該用作降溫的液化石油氣,足夠炸兩三次車廂了。怕威力不足還可以加點料,利用液化石油氣的爆炸引爆,威力十足。
“你居然有這種威力的道具?是道具還是技能?”降頭師看張白白的眼神都變了。
張白白輕笑一聲,並未回答。
“這些都是猜測,沒有一定可行的對策。不如兩者都試試吧。”張白白說。
沒有實踐就不知道哪個方案能成功,更何況張白白也需要2號木偶車廂裏的主食。
她有能提高小王存貨率的技能,不僅是增益技能,還有來自鬼王的“威壓”。技能威壓,面對的怪物越強大,數量越多,控制時間就越短。張白白會根據情況來用威壓控制接近小王的木偶,來爲他爭取機會。
降頭師依然覺得張白白的方法太冒險了,木偶人的信息已知,而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完全未知,特別是他們頭頂上很可能趴着偷渡的龐然大物。
降頭師更看好【二次元怎麼你了】的想法。
“我有辦法提高他的存活率。”降頭師看小王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探路道具。
有降頭師和張白白兩個人的幫助,小王多少能拿點物資出來。古月蛋黃派對此比心動,表示過了0點可以爲小王提供一個技能,希望分到些食物,古月蛋黃派並非食物充足的求生者。
“你打算怎麼幫助我。”小王疑惑,他對降頭師一直比對張白白感到害怕。
降頭師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在小王行動之前,求生者仍然無法避免面對每日的值班客運。
今天居然又是魅魔值班,惡魔們相當活躍,張白白能從它們的眼睛裏看到興奮的神色。
巡邏的魅魔和前幾天不是同一只,它一樣的美豔動人,似乎知道張白白的交易。魅魔笑吟吟的看着她,分了些飲料。
魅魔變換的男女各有特色,但它們外表衆多,難以分辨。
張白白髮現魅魔最大的區別是它們的角,當它們以本體現身的時候,只有通過頭上的角才能分辨它們的身份。
“這真是個好運氣。”魅魔笑着看向怪物卵車廂,“你的靈魂還不錯,希望死後可以把它留給我。”
張白白詫異的擡眼。
“我還以爲你們會等到向九祥平安離開之後。”
魅魔依然笑容滿面,只不過笑裏藏刀:“那是卡薩斯的交易,不是我的。我並不看好你能保住向九祥。”
卡薩斯,根據對話內容,這就是跟張白白交易的那隻魅魔的名字。
張白白離眼前的魅魔遠了點,它給的飲料也沒有要。
雖然惡魔們統一觀念想要保護與戰爭相關的向九祥,但顯然交易屬於個人業績,並不共享。
一道驚雷劃破天空,下雨了。
雨滴打在高速行駛的列車上噼啪作響,空氣裏充滿了潮溼的味道。
水滴從通風口的縫隙之間滲進車廂,很快,過道之間積攢了一些水漬。水霧將白熾燈的光影打散成朦朧的霧狀,讓魅魔始終溫柔的笑容變的萬分詭異。
“啪——”
雷尼斯卡婭的房門打開,魅魔的笑容瞬間消失,它甚至不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你身上的味道臭死了。”雷尼斯卡婭嗓音冰冷。
今天雷尼斯卡婭穿着遮住腳的墨綠色長裙,沒有裙撐飄在空中看起來像古堡裏的幽靈。張白白直覺她身上有變化,雷尼斯卡婭的聲音和細腰都讓她看起來像條吐着猩紅信子的蛇,身上不帶半點人類該有的溫度。
魅魔嚇了個激靈,它好像要重新撿起自己的笑容。
“抱歉……我。”
“滾。”
魅魔差點重現的笑容又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它的身影。它化作一縷紫色的流光,竄進了下一節車廂。
雷尼斯卡婭的目光沒有在新來的小王身上做半點停留,徑直停在張白白身上。
“跟惡魔做交易是捷徑卻不是好選擇,你的下場會很慘。”雷尼斯卡婭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聽起來卻像是威脅。
神聖生物指的不是求生者的職業,雷尼斯卡婭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厭惡惡魔羣體。只能說見多識廣的雷尼斯卡婭看透了惡魔的本至,惡魔之所以象徵着邪惡總不會因爲它們做慈善,惡魔害人。
“謝謝,我知道了。”張白白不反駁也沒解釋。
直到雷尼斯卡婭關門半天,降頭師纔敢出聲說話,他困惑的看着張白白:“你們在說什麼,你跟魅魔什麼關係?”
強如降頭師,也沒有跟魅魔們深入交流。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張白白神情自然,“至少不會對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造成影響。”
張白白拍拍手,讓一言不發的小王收回心神。
“吃了點東西恢復差不多了吧,準備好了嗎?”
小王看着地板,沉默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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