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試探

青華殿，明貴妃回來之後便直接去了暗室。

婂秋一見明貴妃回來，便跪在了地上迎接，“賤婢恭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明貴妃被寧歡攙扶着，雍容的坐在了一早就準備好的軟塌上。

“本宮還當是誰，這不是我們的大功臣麼。”明貴妃單手扶着下巴，嘴角若有似無的揚起。

她本就驚爲天人，讓人不敢直視，如今在這暗室當中，更是讓她平添上一種高貴的神祕。

婂秋將頭壓得更低，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娘娘恕罪，賤婢就是回來贖罪的，還請娘娘開恩啊。”

明貴妃悠悠的笑出聲來，那笑聲落到婂秋的耳朵裏，更是激得她渾身顫慄。

明貴妃身居高位這麼多年，在明家最鼎盛的時候，就連當今的皇后都不會放在眼裏。

對於在她眼中如螻蟻一般的下人，教訓起來更是不必廢什麼力氣，就能讓人生不如死。

明貴妃只是給了寧歡一個眼神，寧歡就明白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很快，暗室中就端進來一盆燒得通紅的火炭。

婂秋向後蹭了幾步，滿臉驚恐的看着那盆火炭。

這是明府裏最常見，也是最折磨人的手段了。

“娘娘，您怎麼懲罰奴婢都行，但奴婢對您真的是忠心耿耿啊，請娘娘饒了奴婢，奴婢對您還有用啊。”

寧歡上來就抽了婂秋幾個大嘴巴，“大膽，在娘娘面前豈容你置喙。”

婂秋險些被這幾巴掌抽暈過去，她的耳朵嗡嗡作響，緩了好半天才重新恢復正常。

明貴妃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想要就寢。

寧歡便笑道：“還不端着這炭給娘娘取暖！”

婂秋嚥了下口水，慢慢的上前將那盆火炭端起來，舉在明貴妃的跟前。

明貴妃咳了一聲，寧歡一腳將婂秋踹到在地。

那盆火炭撒了一地，更是有不少都掉落在婂秋的身上，將她裸露的手腕燙出火泡來。

“寧歡，你真是越來也不會當差了。”明貴妃擡了下眸子。

“奴婢知錯。”寧歡施了個禮，對地上的婂秋罵道：“還不趕緊將這些炭撿起來。”

婂秋嚥了下口水，卻也只能徒手將那些摔碎的火炭撿起來。

人的肉皮又怎麼受得了那通紅的火炭，婂秋的手已經潰爛，甚至已經傳出一股燒焦的腐肉味。

其餘人都紛紛避開了眼睛，不敢再看。

總算是將所有的火炭都撿了起來，婂秋的那雙手已經不能看了。

“娘娘，奴婢……奴婢撿完了。”婂秋哆哆嗦嗦的說道。

“那還不送到隔間去！”寧歡低吼了聲。

婂秋還是第一次知道暗室內還有個隔間，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可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火盆已經被燒得滾燙，婂秋忍着疼，將火盆端起來，送去了隔間。

隔間裏伸手不見五指，唯一的光亮便是婂秋手中端着的火盆。

婂秋小心翼翼的尋着安置火盆的地方，腳邊卻忽的傳來一陣劇痛。

“啊！”

明貴妃聽到耳邊傳來的那撕心裂肺的叫聲，竟是愉悅的揚起了脣角。

“好久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聲音了，寧歡，上一次是誰來着？”

“回娘娘的話，上一次是試圖勾引明將軍的那個小賤人，現如今她已經被挫骨揚灰了。”

明貴妃伸出手，寧歡便走上前將人扶起來。

“去把她帶出來，本宮留她還有用呢。”

“是。”

寧歡對着一邊的倆個小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倆人便進入暗室，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婂秋拖了出來。

一盆刺骨的冷水潑在了婂秋的身上，婂秋打了個機靈，瞬間清醒過來。

她竟是還活着……

“婂秋，你說你對本宮是忠心的，何以見得阿？”明貴妃總算是步入了正題。

婂秋渾身打着冷顫，一字一頓的說：“奴婢對娘娘真是忠心的，奴婢就是受了白錦那個賤人的脅迫，都是她用父母的性命威脅，奴婢也是萬不得已……”

婂秋的話已經有些說不下去，腳腕出傳來的痛感，險些讓她再度暈過去。

火炭的灼燒比起如今的痛來，竟是不值一提。

明貴妃笑出了聲，“哦？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本宮救你父母出來了？憑什麼？”

“奴婢自知萬死不惜，但……奴婢更明白，只有活着才能更好的效忠娘娘，成爲娘娘的劍，殺白錦一個措手不及。”

這話倒是讓明貴妃聽得舒心，“好，你本宮就給你這個機會。”

話落，寧歡便從懷中拿出一包毒藥來，遞到了婂秋的手中。

“找個機會，給白錦喫下去，如此，便能證明你的真心。”

婂秋將毒藥接過，眼前陣陣發黑。

寧歡朝着另外兩名宮女點了點頭，那兩名宮女邊將婂秋扶起來，帶了下去。

“娘娘，這個婂秋當真可信麼？”寧歡對於婂秋的迴歸，還是充滿了不信任。

明貴妃倒是滿不在意，“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在有點用的時候用上。”

聞此寧歡便也不在多說，扶着明貴妃回宮換衣服。

半個時辰後，婂秋便換了身衣服，身上的傷也都被包好，重新回到了李氏的身邊。

此時尋寶的衆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到其樂宮。

李氏看了眼身邊的婂秋，眼神暗了暗，“這可是貴妃娘娘賞的衣服？”

婂秋道了聲是。

剛好白錦回來，看到婂秋手上的傷，眸底多了幾分不忍。

“郡主，貴妃娘娘讓奴婢給您帶話，剛剛在尋寶的時候，宮裏的小宮女不小心衝撞了婂秋姑娘，這不就摔倒了湖裏，不過還好發現的及時，娘娘爲表歉意，便賜了婂秋姑娘一身新衣，還請郡主見諒。”

偌大的皇宮中，有人掉湖裏竟是無人得知。

這分明就是在打白錦的臉。

白錦微微一笑，“多謝娘娘記掛，是婂秋自己不長心，回去之後我定當好好教訓。”

寧歡笑了下，深深的看了婂秋一眼，便起身離開。

李氏這才聽明白，婂秋爲何換了衣服，心中也有些許不忍，“可有受傷？”

婂秋將手心藏起來，“謝夫人關懷，奴婢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