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愛過你這件事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白天忙各自的項目，下午聚餐時彙總情況，聚餐時間就是我們的開會時間。

我心裏是感激嚴漫雲的，至少她在喫飯的時候沒有帶葉晴來。

我怕我會控制不好對葉晴露出憎恨的目光，被人看到。

每一次夜場喝酒的時候，葉晴都會到，她和我曾經一樣，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總是癱在嚴漫雲身上。

嚴漫雲會時不時親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自以爲是，她親葉晴的感覺就像是迫不得已的敷衍了事。因爲她都是簡單地輕吻葉晴的脣，和親我時的狀態不一樣。

隨後我又笑了，愛是剋制嘛！

“顏沐，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不知道誰突然問我。

“啊？”我差點忘了我生日也快到了。

“怎麼過？今年這個項目你可是大功臣，我們得給你辦個巨隆重的。”

“你小子說什麼渾話呢？想讓我們把錢全砸進去？”

我笑，“不用不用，這事絕對不是我的功勞！”

“過還得過，但是你可別期待像去年那麼隆重啊！”

我渾身一震，我知道我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和我爸媽一起過，你們就別摻和了。”我說。

“啊……”他們遺憾地拖長聲音，“你總不至於和爸媽過到凌晨吧？”

“好啦好啦！我喫完飯出來，就我們幾個人，包個包間就行，我窮，你們別坑我。”

“小顏總還真會開玩笑，你會窮？”

對，我不窮，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我拿了嚴漫雲兩個億的分手費，我雖然還不夠入他們圈子的資格，但確實不算窮人了。

我好想玩笑着說：再多談兩個就更富了。

但我沒勇氣開這個玩笑，我怕嚴漫雲真會誤會我是圖她的錢。

生日這天，我和爸媽喫完飯，李玲開車來接我。

“聽說你們這個項目組的人都去？”李玲問。

“之前定的。”我無奈解釋。

“嚴漫雲和葉晴也去，你會不會放不開？”

“那是肯定的啊！我還想找機會吐槽一下她們的，現在都沒機會了。”我癱倒在後座上。

到了包間，不少人都到了，送上禮物。

服務員幫我拿去寄存。

“大家喝好喫好玩開心哈！”我招呼了一句，坐在了中間，今天我最大。

葉晴笑着坐到我身邊，我不自覺挪動了一下屁股，她靠近我準沒好事。

“小姐姐，這裏能聽得清，您就別靠近了，我要是親到你，我不負責的啊！”

葉晴笑，沒有再非要靠到我耳邊說話。

“我也給你送了份禮，一會兒到，你肯定會喜歡。”

“謝謝謝謝。”我連連道謝，只要別再冤枉我，我就燒高香了。

凌天瑞看着我笑，“你一點都沒變。”

“什麼啊？”

“榮浩澤的時候，你也這樣，生怕得罪他。現在葉晴也是這樣，你哪裏變了？”

“不一樣，榮浩澤時是怕榮浩澤，葉晴這是怕嚴漫雲，我見過她打人，我如此嬌小柔弱的，英年殘疾怎麼好？”

“所以你從來沒怕過我？”

我怔了怔，好像確實如此，一次都沒怕過。

凌天瑞揉了揉我的發，“你再讓我等下去，我都快沒功能了。”

我臉紅，“你去找別人解決啊！”音樂聲停，我的話剛好被所有人聽到。

凌天瑞和我同時尷尬了。

“你們倆……”有人發現了端倪，關掉了音樂，準備審問我們兩。

“我還真以爲你們情如親兄妹，這是搞哪出？快交代！”

凌天瑞攬我入懷，“我喜歡她，她沒喜歡我之前，我們都是親兄妹，對吧？”他低頭問我，差點就給我吻上了。

ktv的門突然被推開，“surprise！”林芳的聲音戛然而止，直直地看着凌天瑞懷裏的我。

而我和凌天瑞的距離非常的曖昧。

我真想感嘆一句，我的圈子真亂啊！

還想感嘆一句：我tm把還有個女朋友這件事給忘了！

林芳故作沒什麼都沒看到，拉着我離開凌天瑞的懷抱，肆無忌憚地吻着我，宣佈着她的主權。

我笑了，宣佈主權這事我也做過。當時的嚴漫雲笑的很開心，但我並沒有覺得有多開心，可我也笑的很開心。

深情是可以裝的。

吻完，我淺笑着摸了摸她的耳朵，問：“你怎麼來了？”

“葉晴姐姐告訴我的啊！”

我扭頭對葉晴說：“謝謝啊！是個最好的禮物。”

葉晴笑：“應該的，生日就得有女朋友陪着。”

我看着林芳，眼裏突生悲涼，她早就沒用了，對我來說沒用了。

林芳看出我眼裏的東西，她驚慌了，忙拿着酒瓶四處去敬酒。

我看了眼嚴漫雲，自從她和葉晴確定關係後，她再也沒多看過我一眼，我是真的沒必要去探究她是不是有過一丁點喜歡我的事實了。

我證明完了，她沒愛過我，只是出於好玩陪我演了一齣戲而已。

“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我大喊着。

林芳忙阻止：“還沒喝盡興，玩了也不盡興！”

我看到她眼裏的驚慌，怕失去我的驚慌。

我沒有再說話，胸口很悶。

凌天瑞坐到我身邊，“突然怎麼了？不想林芳來？”

我淺笑着搖頭，我想說自從她回了c市後，我就再也沒有想起過她。

這麼說的話，凌天瑞都會覺得我渣吧！

自從嚴漫雲親口對我說她從沒對我動過心起，林芳對我來說就沒用了，我也不想再硬着頭皮去和一個不喜歡的人親吻。

就這麼結束了也好，我也得正常些了。

林芳敬完酒又回到我的懷抱，我了無生趣地抱着她，想着今後的安排。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林芳一臉興奮地掙脫我的懷抱，跑到角落的小舞臺上拿起了話筒。

我淺笑着看她，輕易看穿她的心思，她要表白了。

因爲曾經的我就是這樣，毫不掩飾內心的東西，只是沒有人相信那是真的。

音樂前奏響起，我渾身一震，笑容有些僵硬。

“這是我們相遇時的歌，我想在今天送給你。”說完，她俏皮地給我送了個飛吻。

我無奈地笑着，目不斜視地看着她，沒有人知道我內心的波瀾。

前奏響起，我突然也釋然了，既然嚴漫雲也在，那就趁此機會好好表個白吧。

“縱使星光遙遠難私有，遠不過你目光盡頭

我一直走卻不敢回頭，我知道你沒在背後

空氣寂寞呼吸都開不了口，無法整理的情緒散落四周

變成彼此舊朋友，陌生身份在你的從此以後

愛過你這件事，是我最幸運的事

你心裏的位置，遙不可及的奢侈

背對着背與黑夜對峙，我們固執的相似

守護着各自的城池

愛過你這件事，是我最幸運的事

我心裏的位置，空一寸爲你堅持

如果回憶會慢慢消失，變成美好的故事

我們都在結尾走失，多理智……”

這首歌每一句話都是我想對嚴漫雲說的。

林芳聲音好聽並深情演唱，她看着我的眼睛中有淚光。

一首歌完，她關掉了音樂，拿着話筒對我說：“所以你心裏的那個位置還有人嗎？”

我淡淡地笑着看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乾脆就沒有回答了。

她眼神有些慌，“不過沒關係，我能接受你留一寸的位置給她。”

“不是說好不走心嗎？”我玩味地笑着開口，我知道我的眼眶紅了，她像極了曾經的我。

包間裏安靜的可怕，他們不知道該不該上前來勸說兩句，該勸什麼，又該勸誰。

她的身體在止不住的顫抖，我能看的很清晰，但是我沒有上前去安撫她，我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我想讓我自己堅強。

“顏沐，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走進過你的心裏？”她很少直呼我的名字。

這句話是我一直沒敢問出口的，我含着淚笑，我不敢說話，怕破防。

“我走心，我一直都走心，我只是不敢讓你知道，我怕給你負擔，我怕……”她無助地蹲在地上抽泣。

她成功讓我的眼淚掉下來，我看到了我自己，我好想過去抱抱她，讓她堅強，她愛的這個人不值得。

我知道我其實是想抱抱自己。

劉景瑞走上前：“小妹妹，今天這……”

“你讓她說。”我阻止劉景瑞的勸說，我是真想看看我曾經有多可憐。

林芳擡起頭，滿臉的淚水，她眼裏有對我的恨意，可更多是不捨。我看的很清楚，我想當時嚴漫雲也會看的很清楚吧！

我心裏不可憐林芳，我只可憐我自己。

“我只想要一點位置就好，哪怕連一寸都不到的位置也行！這真是奢侈嗎？”她無助地質問我。

我微閉上了雙眼，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我想對她說謝謝，她幫我把想對嚴漫雲說的話都說了，我沒有遺憾了。

她又再次重放了那首歌，這一次她邊哭邊唱，和當初我獨自一人在ktv發瘋時一樣。

快到十二點了，他們想爲我唱生日歌，我看了一眼李玲，讓她不要去阻止林芳。

林芳唱着唱着，扔下話筒跑過來撲進我懷裏，她可憐巴巴地擡頭望着我：“我錯了，我不要你心裏的位置，我只要你身邊的位置就好，我再也不逼你了，好不好？”

這一刻，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深情是真的可以裝的，我不愛林芳，連喜歡都談不上，無論我表現的有多在乎她多喜歡她，我是真的可以隨時隨地放手。

我擡手輕柔地爲她抹去淚水。

她感受到了我的溫柔，咧嘴笑了，在我懷裏哭的像個孩子。

我在她耳邊低語：“我們單獨過。”

她樂，傻呵呵地點頭。

我牽着她起身，路過蛋糕的時候，我用右手抓了一把，嚐了嚐，轉身掃視了一圈包間，也藉此機會掃過了嚴漫雲。

她靜靜地看着我，因爲視線停留的時間太短，我沒有去探究她是以什麼目光看我的。

我淡淡笑着：“謝謝你們爲我辦的生日派對，我不需要生日快樂，還是實際點祝我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的好，我撤了。”

我牽着林芳走在這無比熟悉的街道，這裏的每一個街道都是我和嚴漫雲一起走過的，因爲我要奪走她所有的第一次，所以就算我走到雙腿腫痛也堅持走完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當時的我像林芳一樣傻，嚴漫雲一個眼神都能讓我心花怒放，我想就那麼不喫不喝和她走到世界的盡頭。

我仰起頭，哭了。

林芳扭頭看我，她也哭了，她緊緊抱住我，小心翼翼地道着歉：“我以後再也不提了，我保證。”

我渾身顫抖的厲害，林芳是不能再留在我身邊了，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曾經是那麼的可笑。

“我們分開吧！我給你寫介紹信，你想去哪個城市都行。”我淡淡說，聲音很好地控制住了平穩，我是真的強大了。

“我不！”她驚慌着，又是擡頭看我，又是緊張到跺腳，她見我沒有絲毫反悔的意思，緩緩癱坐下來，緊緊抱住我的腿，喃喃道：“我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明知道我就是利用你來忘記一個人的，走心是你自己的錯，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對你？”

我抹掉了臉頰的淚痕，冷冷地說。這是我對自己說的。

“你不可能不喜歡我的！我看得到你眼裏的深情！你願意花時間陪我，你願意花錢來逗我開心，你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林芳芳瘋了般大聲質問着我。

我低頭看她，余光中有一羣身影，我笑，她又把我想問嚴漫雲的話，當着嚴漫雲的面都問了出來，真是貼心。

“裝作喜歡一個人很簡單的，誰不是從傻子過來的？”我冷笑着解釋，轉頭看向正在看着我的嚴漫雲：“對吧？嚴總。”

嚴漫雲瞥開了目光，很冷漠，好像我就是一隻讓人厭惡的蒼蠅。

我的心更痛了。

“顏沐！”凌天瑞大步走了過來，“你沒必要這麼對待人家小姑娘。”

他扶起林芳，對她解釋：“她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要恨她。”

“我tm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定義了？”我紅着眼衝他吼。

我知道不怪他，是我僞裝的太好，以至於所有的人都認爲我是個沒有心的人，以至於嚴漫雲會說，我離了她能活，但葉晴活不了！

我是能活，可她不知道，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