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國公負責描述戰場上會出現的傷口，白芷負責提供她的方案，然後再由太醫院的人結合現在的各方條件進行方案的評估和調整。
不知不覺，幾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沈國公離開白芷院子的時候，笑得滿臉都是褶子。
沈長言對白芷的認識又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一開始只以爲她是個神棍，後面才知道她醫術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一顆胸懷天下的仁心。
夜幕降臨，沈長言向白芷問道：“這就是爲什麼你那麼想要王暉的那一片藥田？”
白芷沒有否認：“確實有這麼個原因，只是，如果要給士兵們提供大量的藥，王大夫的那一片藥田還是不夠。”
“那會兒你怎麼沒有說？”沈長言問道。
如果白芷早點說，那麼他定然想盡辦法幫她拿下那一片藥田。
白芷笑了笑，道：“我這不也沒想着這麼快就提這件事嗎？給邊關戰士們提供藥，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各個方面都需要嚴格把關，而且需求量非常大，沒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人力，很難執行，最重要的是，還得需要陛下的首肯，方方面面，都得仔細考量，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一次，純粹是被迫，趕鴨子上架。
以前她也會用自己的醫術，義務給國家提供一些相關的藥物和治療方案。
就當作是她爲這個國家盡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能力。
沈長言笑笑說道：“剛剛說起藥方的事情，你那麼聰明，考慮得那麼周全，但是這會兒怎麼就傻了？”
白芷皺了皺鼻子，瞪他，“我怎麼就傻了？”
“這件事情，你只需要將你的想法和藥方提出來，其餘的事情，藥田，人手分配，運輸等等都不需要你操心，陛下還有兵部一定比你更上心。”沈長言笑着道。
白芷愣住，她好像還真的沒有往這方面想，“我不確定一些人的立場。”
沈長言正色說道：“你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不管某些將士和官員的立場如何，這樣的事情，只要是大燕子民，就都會非常願意去做。”
“嗯！是我多慮了。”
“今天忙碌了這麼久，休息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你這眼底的烏青，都快比得上硯臺了。”白芷嫌棄道。
沈長言：“……膽子大了啊。”
白芷哼了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
沈長言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現在手還受着傷，我如果要收拾你，你不是我的對手。”
白芷擡了擡下巴，“你收拾啊，你看你還能不能完好地在府裏住下去？”
沈長言：“……”
他娘早就已經倒戈這個小丫頭，瞧今天他爹那個樣子，只怕是哪怕小丫頭想要天上的星星，他爹都會立馬去辦。
他這個兒子？
早就和撿回來的沒什麼區別。
看着沈長言喫癟，白芷笑得非常得意。
沈長言無奈敗陣，“別笑這麼大聲，要是激動過頭晚上睡不着，明天眼底掛着兩個硯臺的就是你。”
白芷：“……滾蛋！”
沈長言擡手接住白芷扔來的枕頭，默默放回到一旁的軟塌上，這才離開了她的房間。
剛離開房間，管家就在院子裏等着他。
“老爺在書房等您。”
“我這就過去。”
書房……
“爹。”沈長言喚了聲。
“關於昨日靈泉寺失火，還有那些想要行刺芷兒的殺手，都查出來了嗎？”沈國公臉色微沉地問道。
此時的他，纔像是外人敬畏的戰神。
沈長言說道：“縱火的人是白薇薇安排，她買通了寺廟裏幾個和尚，讓他們幫忙準備好燃料。
當時大火起來的時候，也是她安排的人將娘引開，進而誤導芷兒，讓芷兒衝進火場。
院子裏的殺手來自天煞閣，也都是白薇薇的安排。”
沈國公聽完，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看着沈長言，意味深長地問道：“你覺得，一個白薇薇，她有能力做出來這麼多的事情？靈泉寺，可是皇家寺廟。”
“鎮國公白嚴。”沈長言回道。
“有證據嗎？”
“還沒找到直接證據。”
“有沒有一種可能，或許這件事只是白薇薇自己作爲，鎮國公並不知道這件事。”沈國公繼續問道。
“哪怕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鎮國公所爲，但他是白薇薇的父親，女兒犯下這樣大的過錯，他這個當爹的，也有一定的罪責。”
沈國公彎了彎脣，“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將鎮國公給拖下水？那可是芷兒的父親。”
沈長言冷哼，“他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是芷兒的父親，他不配。而且，之前他爲了白佑的事情，直言不會放過芷兒，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懷疑白薇薇的背後有他的指使。”
“別看白嚴平時沒什麼存在感，但我告訴你，他這個人，出了名的謹慎，他如果要做成一件事，他一定會死命藏住他的馬腳。”沈國公提醒道。
“我知道。”
不然，就白嚴那樣無能的性子，怎麼可能接下鎮國公這個位置，又怎麼能夠讓鎮國公府屹立這麼些年。
“白佑雖是他的養子，卻是繼承鎮國公府唯一的希望，你可以從那裏下手。還有，天煞閣，你準備怎麼處理？”沈國公問道。
“最遲後天，大燕境內再無天煞閣。”沈長言冷聲道。
沈國公搖頭，“只是大燕不夠，既然要滅，就得滅徹底。天煞閣存在的這些年，得罪的各國權貴，不在少數。”
“我明白了。”沈長言點頭應下。
他狠，沈國公更狠。
沈國公將一枚令牌交給沈長言，“如果有需要，可以啓用他們。”
“爹？”沈長言愣了愣。
沈國公這麼多年，除了明面上的兵權，還有自己的一支私兵。
不爲造反，只爲保命。
哪怕他和皇帝的關係再好，他幫皇帝做得再多，皇帝終究多疑。
他必須要有足以保命的本錢。
“這裏只是一支分隊，並不是全部的實力，等你什麼時候大婚，我會再交給你一部分。”沈國公風輕雲淡地說道。
“居然不是全部嗎？”
“老子還要保護自己媳婦，你也一把年紀了，還指望着什麼都要等老子給？給我滾蛋！”沈國公怒聲罵道。
沈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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