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衙門裏的蝙蝠

老闆娘卻笑道：“那就不用了，到時候，世子爺多給我介紹些茶客便好。”

沈長言哼了一句：“那是自然。”

說着，他也邁步出門。

影宜心有不甘，忍不住接了句：“到時候，我也定然會帶人來。”

就怕她等不到那個時候呢。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

一行人從悅來茶館後院離開，又回到一銘茶樓。

白芷向王尚書提議：“大人，您說京兆伊府沒有蝙蝠，那我們現在去找找看如何？辦案總要事無鉅細，否則放過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會判錯案子。”

王尚書望着她，有些遲疑地問道：“這個還有必要嗎？京兆伊應該能確定他衙門裏有沒有蝙蝠。”

說着他扭頭對京兆伊命令道：“你給襄合縣主一個明確的答覆。”

京兆伊卻爲難了，他可不敢保證，衙門裏那麼大的院子裏會沒有藏一隻蝙蝠。

白芷見狀，也不爲難他，揚聲說道：“我們還是親自去查看下爲好。”

沈長言亦是出聲附和道：“好，我陪你過去。”

王尚書見兩人已經打定了主意，自然不好再阻攔，只能默認了。

一行人又來到京兆伊府。

影宜主動詢問：“縣主，需要準備雞血引誘蝙蝠出來嗎？”

白芷神祕笑笑，搖頭說道：“不需要，我自由辦法。”

影宜便不再多問。

白芷在京兆伊帶領下，一間間屋子裏尋看着。

大半個京兆伊府看下來，並沒有發現蝙蝠的行蹤。

王尚書走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停住腳步，出聲問道：“這麼漫無目的地查看，有用嗎？”

白芷扭頭望着他，笑道：“尚書大人若是累了，就在遊廊上座椅上休息休息。”

言語中帶着掩飾不住的鄙夷之意。

走這點路就不行了？

王尚書只得出聲解釋：“並不是本官累了，而是感覺這樣找下去毫無意義，反而像是……”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找到了扳回面子的理由：“反而像是將整個京兆伊府都暴露給大家，京城衙門重地，這樣不好吧？若是讓歹人掌握了京兆伊府結構，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白芷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不禁愣了一下。

繼續尋找下去，確實有藉機查看京兆伊府內裏結構之嫌疑。

若就這麼停了，更是坐實了王尚書這個說法。

她大腦快速運轉着，尋找應對之策。

王尚書見狀，登時來了精神，再次出聲說道：“襄合縣主，我看還是到此結束吧。京兆伊府不可能有蝙蝠，否則我們早就找到了。那麼一銘茶樓中毒案，跟蝙蝠也沒什麼關係。”

白芷冷冷一笑，他還在爲蝙蝠開解。

那麼背後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爲悅來茶館開解。

她微微一笑，點頭應道：“尚書大人說得極是，但，剩下地房間還沒有查看，我心裏終究是不踏實。這樣吧，我們繼續查看，若是找不出蝙蝠，我從此不再過問這個案子。”

沈長言見王尚書一臉遲疑，似乎並不打算答應。

他亦是附和着說道：“也包括我。”

王尚書眸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嘴上卻說道：“既然兩位願意繼續找下去，那就找吧。就算找不到蝙蝠，也沒有必要退出這個案子，沒那麼嚴重，本官不較真。”

聽他這話，白芷不覺眸色沉了沉，她有預感，他是故意阻攔這麼一下子，至於有什麼目的，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但眼下是繼續尋找蝙蝠，來打臉王尚書的話。

於是衆人又繼續挨個院子房間尋找蝙蝠。

忽然在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裏，白芷停住腳步，她望向京兆伊問道：“這個院子有人住？”

京兆伊搖搖頭，回道：“並沒有人住，以前是衙役住所，現在是儲藏室。”

白芷示意衆人不要進屋，站在院子裏，並不要出聲。

衆人臉上都露出疑惑而又喫驚地神色。

白芷也不解釋，而是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她拔開瓶塞子，立刻傳出一陣陣血腥味。

“這是什麼？”王尚書驚訝地問道。

白芷將食指放在脣上示意他不要說話，並將小瓷瓶放在屋門口。

屋門用掛鉤掛着，並沒有閉緊，因此沒多久，從門縫裏飛出一隻蝙蝠。

王尚書驚叫一聲：“怎麼可能？京兆伊府怎麼可能會有蝙蝠？”

聞聽這話白芷扭頭望着他，不解地問道：“尚書大人怎麼就確定京兆伊府沒有蝙蝠？”

王尚書臉上露出尷尬地表情，但他隨即解釋道：“京兆伊府是官衙，又不是洞穴，怎麼可能會住着蝙蝠？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試圖對一銘茶樓食客中毒案子混淆視聽，爲真正的下毒者開脫。”

白芷衝他點點頭，笑道：“很好，這個說法聽起來無懈可擊。可既然這裏是京兆伊府，京城官衙，重兵把守的地方，誰又能來這裏栽贓陷害？難道京兆伊府有內鬼？”

王尚書被問住了，這些問題，他可沒法回答。

於是他只能轉頭去質問京兆伊：“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你衙門裏誰是內鬼？”

京兆伊擺手搖頭，賭咒發誓，衙門裏沒有內鬼。

可隨即他又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就分明不給王尚書檯階。

於是他又改口說道：“下官，下官也不知，容下官再查查，還請尚書大人，世子爺，襄合縣主……”

不等他說完，王尚書不耐煩地一揮手哼道：“等你查查？黃瓜菜也涼了。”

他轉身吩咐道：“來人，給我將京兆伊府所有衙役都給集中到大堂，主動承認是內鬼，或者舉報他人經確定無誤者，有重賞，且破格提拔。”

王尚書帶來隨從答應一聲，隨即去辦。

而白芷則只當沒有聽到，而是專心盯着小瓷瓶旁邊的蝙蝠。

很快又飛出來一隻。

總共有兩隻，都落在小瓷瓶旁邊，探頭望向小瓷瓶，對裏面血腥味的東西感興趣。

白芷等了一會子，不見有第三隻出來，便掐了個決。

兩隻蝙蝠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不動了。

白芷對京兆伊說道：“就讓它們在這兒吧，一日三餐按時給它們丟些蟲子便好。”

京兆伊疑惑地問道：“把它們留在這兒，爲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