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夜入柳府

音檀搖搖頭回道：“這個不知道，畢竟實在是太晚了，府里人都睡下了，前院的事，我也不知道。素竹姐姐是一直沒有等到夫人，心裏慌過來找小姐，我這才知道小姐也不在房裏。這又去世子爺的院中，得知世子爺也不在房裏，我們這才略微安心，以爲你們跟夫人一起。”

沈長言臉上露出懊惱地表情：“我該想到母親承受不住，今晚就該守在她身邊。”

白芷知道他着急，若是找不到沈夫人，他也不會安心。

於是她對音檀說道：“你回房睡吧，別擔心，夫人沒事的。”

音檀臉上露出爲難地表情：“小姐，我睡不着。”

白芷輕嘆一聲，嗔道：“罷了，你睡不着，那就去上房陪着素竹吧。”

音檀這才點點頭，轉身往上房走去。

白芷這纔對沈長言說道：“我陪你找夫人，你想想，她會到哪裏？特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到哪裏修復心情？”

沈長言想了片刻，搖頭苦笑道：“我還真不知我娘傷心的時候會去哪裏，在我的記憶中，她就沒有不開心的時候，總是跟爹很恩愛，心情很快樂……”

白芷怕他自責，忙出聲打斷他說道：“長言，我們就在府裏找找吧。夫人不會功夫，也不可能翻牆出去，若是從府門出去，門人自然會知道。”

沈長言點點頭，一邊着人去門上悄悄詢問，一邊跟白芷先去後花園尋找。

仔仔細細找了一圈，甚至連雜物間都去了，並沒有看到沈夫人。

於是他們擴大範圍，在整個後院尋找，依然沒有找到。

而門上那邊也傳來消息，夫人並沒有出門。

兩人又來到前院找，角角落落都找了個遍，結果依然是沒有蹤跡。

“芷兒，我娘該不會是……”

沈長言說着，忽然拔腿往後花園跑，他先去了水井，趴在邊上喊道：“娘，娘……”

白芷見他樣子，知道他是真的凌亂了，忙上前勸道：“長言，夫人絕不會想不開的，你忘了她曾說過一定會幫我們主持完婚禮，你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呀。”

沈長言這才冷靜下來，翻身一屁股坐在井邊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頭，嘆道：“芷兒，我也不知怎麼了，腦袋嗡嗡直響，一想到我娘，我就亂了分寸。”

白芷在他身邊坐下，手輕輕撫着他的後背，安慰道：“長言，人都會有軟肋，再堅強的人，畢竟我們都有人，不是神，沒有感情，沒有親情友情，不喫五穀雜糧，沒有七情六慾。”

“芷兒，謝謝你，總是這麼支持我，包容我。”沈長言發自內心地感激。

自從跟白芷在一起，變得柔軟了，但這種變化，他喜歡，更接地氣。

“長言，你好好想想，夫人還有可能去哪裏？比如你有別院，夫人有沒有這樣的地方？”白芷見他已經冷靜了，便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試探着問道。

沈長言沉默了好一會子，這才猛然擡頭，沉聲說道：“芷兒，跟我走。”

白芷不解地問道：“去哪兒？”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沈長言也跟她賣起了關子。

白芷嗔笑一聲，也沒有再說什麼，由他牽着手，走向後花園的小角門。

沈長言用手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白芷這下明白了：“夫人從這小角門出去了？”

沈長言點點頭，拉着她繼續疾步前行。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來到一座大宅子門前停住了。

“這是哪兒？”白芷擡頭望向門楣上書柳府兩個大字。

沈長言依舊沒有說完，而是走到門前，沒有扣動門上的銅環，而是試着推了一下，卻沒有推開。

他隨即牽着白芷來到旁邊的院牆外，輕聲說道：“我們翻牆進去。”

白芷驚聲問道：“這合適嗎？”

沈長言點點頭，率先翻牆進去了。

白芷也不再遲疑，隨即跟着翻牆進去。

院子裏靜悄悄，沒有一個房間亮着燈，幸虧有月色，白芷看到府裏很大，不亞於沈國公府。

她在大腦裏快速地搜尋着柳府的相關信息，但並沒有，畢竟原主先前是住在鄉下。

沈長言拉着她的手，來到了後院，竟然有一間房亮着燈。

“太好了，有人在。”

他忍不住興奮地低聲說道。

白芷沒有再問，想說的時候，沈長言自然會說。

沈長言牽着白芷，徑直進了那間亮着燈的房間。

房間裏對着紅燭坐着的婦人，聽到聲音打了個寒戰，與此同時轉身驚呼：“誰？”

“娘，是我和芷兒。”

沈長言對着婦人開心地說道。

白芷也看到了，那婦人正是沈夫人，不覺勾脣微笑，可算是找到了。

沈夫人震驚地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沈長言走向前，跪在沈夫人面前，伏在她膝頭，委屈地說道：“孃親，回外公家裏，怎麼不帶着我呢？我還記得外公他們一家剛離京那些日子，孃親常帶我來睹物思人。我也想外公，外婆，還有舅舅他們了。對了，娘，我舅舅估計很快就會調回京城了。”

“我怎麼沒有聽說這事呢？”沈夫人驚喜地問道：“真的嗎？”

“是真的，最近京城發生好幾樁案子，京兆伊辦事不利，皇上有意將他調離，曾跟我透露過，最屬意舅舅。舅舅做外調官員這些年，口碑很好，伸手百姓愛戴，而且斷案如神，被稱爲當代包青天。”

沒有公佈的事，以沈長言的個性是不會說出來的。

但而今爲了安撫沈夫人，他破例了。

沈夫人聽到這番話，卻又忽然重重嘆口氣，頹然說道：“如今這種情況，若是他們回來了，我該怎麼跟他們說呢？”

沈長言仰頭，正色承諾：“娘，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兒子永遠支持您任何決定，哪怕讓我跟你回柳府我也願意。爹敢辜負你，我就敢辜負爹。”

這番話，說得沈夫人流着淚笑了：“真是孃的好兒子啊。”

這個時候，她需要得不是安慰，而是強有力地臂膀支持，兒子做到了。

白芷見狀在旁微笑着點頭，沈長言這勸說方式實在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