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或許一輩子都不成

從開始只是敷衍着聽白爺爺講故事，到開始參與其中的討論，他因白芷狀況好轉而走出。

白爺爺自然將一切看在眼裏，捋着雪白的鬍鬚，點頭微笑。

“世子，看丫頭現在的狀況，我猜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能醒來。她讓我們焦心這許久，不如我們逗逗她如何？”

沈長言聽到這話，心更是穩穩地放回到肚子裏了。

白爺爺都說沒事，那是真的沒事，他饒有興致地問道：“白爺爺，怎麼逗她？”

但他隨即又有些擔心地問道：“芷兒剛醒來，禁得起嗎？”

影宜和小翠娘亦是附和着點點頭。

白爺爺哈哈一笑：“難道你們質疑我的分寸？”

沈長言這下放心了，忙出聲應道：“好，白爺爺我們配合你。”

白爺爺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就是咱們故意賣關子罷了。丫頭醒來，一定是很好奇，我怎麼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爲什麼平安無事，而她卻是最遲醒來。等她急了，問的緊，我們再講。”

沈長言聽後，覺得倒不是爲難人的事情，便答應了。

於是，一盞茶時間後，白芷醒來了，就是她看的情形，誰也沒有主動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話前情因由，白芷才知道原來自己昏迷的時候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差點就醒不來。

自己救了楊氏一命，而楊氏又還了她一命。

這算是兩相扯平了嗎？

白芷不覺搖頭苦笑，這可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怎麼面對楊氏？

她竟然有些茫然了，畢竟這是原身的生身母親，真正的血脈至親。

楊氏在旁似乎看出了白芷的糾結，主動出聲，小心翼翼而又卑微地懇求着：“芷兒，我不配做你母親，不求你原諒我從前不配做人的惡毒，只求你能給我機會，讓我贖罪……”

白芷沒有迴應，而是望向沈長言，希望他給她出主意。

拒絕很容易，但她明白，現在除了這別院，楊氏哪裏也不能去。

而且她還曾經跟白薇薇撂下話，一定讓白家重聚過得幸福，讓她羨慕嫉妒恨。

這給楊氏的機會，她又不想親自開口說。

沈長言瞭然她的心思，微微點頭，而後正色轉向楊氏，冷聲哼問：“贖罪？只因爲活命？”

楊氏痛苦地搖搖頭：“不，我已無言苟活於世，但我冤孽未了，還不能死。芷兒救了我的命，我這條命就是芷兒的，要死也得是爲她死。”

沈長言並不領情，淡淡哼了句：“是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芷兒爲你需要你這麼做。這樣吧，以後的事怎樣，誰也說不上，畢竟事情還沒有結束，白薇薇及三皇子他們還在興風作浪。你暫且安心待在這裏，仔細想想有什麼需要提供的線索證據，可在小翠娘來送飯時告訴她，她自然會讓人送信給我。今天折騰夠久了，天都黑了，你休息吧。”

這番話，白芷覺得很滿意，她轉身走向門口，表示贊同沈長言的提議。

楊氏雖然沒有得到白芷明確回覆，但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她忙應道：“好，我會好好捋捋思緒，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

白芷走出密室，沈長言等人隨即跟着走出去。

白爺爺落在最後面，他定定地看着楊氏。

楊氏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身體微微顫慄着：“您，您要報仇麼？”

“我只好奇，好好地鄭國公府，他費盡心機拿到了，怎麼就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白爺爺面色冷凝，眼神微微放空，好像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

楊氏雙眸中的惶恐，變成濃濃的愧疚，支吾着：“他，我……”

白爺爺其實並不想解釋，他是替祖宗生氣，好好地祖業就這麼敗了，深深嘆息一聲，轉身決然離去，並帶上了門。

不過在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扔下一句話：“想贖罪，就保重自己。”

楊氏聽後，淚水又潸然，善良人無論任何時候都狠不下心，她是真得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不單是對芷兒，甚至更多事……

跨院書房中，沈長言跟白芷兩人正襟危坐，誰也沒有說話。

白爺爺進來，兩人才同時起身打招呼。

白爺爺擡手示意不必多禮。

“丫頭，你這身子還需要調理，從醫學脈象上看絕對是沒有問題，但邪毒入侵已久，是看不見卻實實在在元氣心神耗損，只是你自己也察覺不到而已。”

白芷聽到這話，便明白白爺爺絕對是高人，並不比前世師父遜色。

她忙點頭應道：“多謝爺爺，我一切都聽您的。”

白爺爺從衣袖裏摸出一個瓷瓶，遞給她說道：“這裏面的藥，每天兩個時辰喫一次，一次喫一粒，喫完再跟我要。”

白芷感激道謝，而後小心翼翼地問道：“爺爺，這藥是……”

“這藥是我祕製祛除體內邪毒之藥，就算給你方子，也未必能做出同等藥效的藥，你明白吧？”白爺爺望着她，正色說道。

白芷瞭然，忙應道：“爺爺我明白，此藥手法制作步驟時間完全憑經驗而爲。”

白爺爺笑了，點頭讚道：“丫頭果然不是庸醫。”

白芷得到讚賞，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像個孩子。

白爺爺不覺搖頭笑了，無論再穩重，終究還是個孩子呀。

“但這藥還不算完，另我給你寫一個方子，你每日自行在夜深人靜之時，自我運功，用法術梳理調整經脈，世子也可從旁協助，若是能達到雙修境界，那麼對你百益而無一害。當你們兩個之間經脈氣運貫通，形成默契，紫氣亦可在彼此身體中循環，陰陽互補，提供雙方功力，而後合力將那些被歹人強行奪走的紫氣，召喚回來，直到完全屬於你們兩個共有。”

白芷越聽越興奮，先前自己最想解決亦是最擔心地問題，不但被白爺爺迎刃而解，還能助他們兩個雙修共同提升功力，這可是雙贏的大好事。

“爺爺，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這個可就難說了，或許一輩子都不成。”

誰料白爺爺卻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