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開葫蘆

沈長言在旁守着她，準備隨時出手相救。

“娘，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讓我媳婦順利生產？”壯漢望向婆子，急聲問道。

婆子狠狠地瞪了白芷一眼，然後扭頭望向院中門前掛着的一個葫蘆說道：“兒啊，你將那葫蘆拿下來，用鋸子割開。”

壯漢不解地問道：“娘，現在開葫蘆作甚？我媳婦正難產呢，等生下孩子，再開葫蘆做瓢不好嗎？”

婆子不悅地反問道：“我既然吩咐你，還能沒有道理？你若想讓你媳婦平安產子，就照我說的做！”

壯漢不再遲疑，快步走進院中，從牆上拿下葫蘆，並找出鋸，開始從中鋸開。

而屋內產婦依然一聲高過一聲哀嚎着。

“啊，疼啊……”

當葫蘆頭鋸開的時候，產婦哀嚎聲小了一些。

但白芷卻感覺到胸口憋悶，像是有人掐着她脖子，呼吸不暢似的。

她登時大驚，意識到，婆子讓壯漢開葫蘆，很可能跟她有關係。

“這葫蘆打開會怎樣？”白芷失聲問道。

聽到她這話，沈長言也意識到不對勁，接口問道：“爲什麼產婦在生產要開葫蘆？”

婆子只當沒有聽到，並不接茬。

而壯漢也只管悶頭開葫蘆。

隨着葫蘆開口越大，白芷身體感覺越來越難受。

她試圖自救，但奈何卻沒有一點效果，甚至連用法術保護自己都不能了。

沈長言感覺到她不對勁，衝到壯漢面前讓他不要再開葫蘆了。

婆子卻惡狠狠地罵道：“你安得什麼心？我兒媳婦你聽聽都要難產送命了，被你新媳婦害得，你還制止我們自救？你難道不知新媳婦不能出門嗎？會害了很多人，特別是產婦。這會子知道着急了，早幹嘛去了，當時別領着出門什麼事沒有，我們也不用生孩子難產受罪！”

這番話堵得沈長言啞口無言，現在不是爭辯是不是產婦難產跟白芷有關係的時候，而是怎麼制止開葫蘆，保護白芷。

他只得低了聲氣，哀求道：“老人家，我娘子昨日大婚時救了咱們全京城的百姓，她會法術，有上天照拂，自然不受那些說法束縛，她是天上神仙，非凡人。”

婆子聽到這話，揚天哈哈大笑：“真是笑話，若真是神仙，爲何從我家門前過，就讓我兒媳婦難產了？先前我兒媳婦可是生得好好地，胎位也正，而她一走過，胎位就倒置了！你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除非讓我兒媳婦現在就平安產子。”

沈長言又不懂接生，自然沒有辦法做到。

他忙吩咐請京城最好的穩婆來幫忙接生。

婆子卻冷笑一聲：“請地就是京城最好的穩婆。”

葫蘆開到一半了，白芷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也變得虛弱不堪。

沈長言是真着急了，他不再顧忌，將壯漢一腳踢翻，不讓他再繼續開葫蘆。

這下沒想到捅了馬蜂窩了，圍觀的百姓對他紛紛指責，並上前保護壯漢開葫蘆，不讓沈長言再對壯漢動粗。

沈長言自然不能跟百姓們動手，就這樣渾身功夫無處使。

而且他聽到有人在說，等葫蘆開了，產婦就能正常生產，而新新娘子命也就沒了。

他登時心急如焚，吩咐跟隨的暗衛立刻去京兆伊府帶兵過來，解救白芷。

白芷此時正承受着身體上的煎熬，呼吸急促，渾身說不出的疼痛，好像瀕臨死亡一樣。

但她聽到沈長言的話，擔心官兵跟百姓起衝突，忙聲音虛弱地制止：“長言，不要叫官差……”

沈長言看她難受而又虛弱地樣子，心疼而又焦灼地問道：“那怎麼？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他們害死啊。就算用我命換你的命都行。”

白芷聽到這話，心裏很是感動，患難見真情。

她衝他笑笑：“白爺爺會來的，他有辦法。”

沈長言這纔想起先前讓人請白爺爺，忙對身邊僅剩下的唯一暗衛吩咐道：“快去催催白爺爺，怎麼還沒有來？”

這次出府，他們本來也沒帶幾個人。

暗衛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葫蘆還有幾寸就打開了。

白芷已經是奄奄一息，而產婦也不再哀嚎大叫，變成聲氣正常的低吟喊疼。

沈長言已經將白芷身上的繩子解開，抱着她，想跑卻跑不掉，百姓將他們圍在中間。

而且跑掉了，再跟白爺爺走岔頭，也是得不償失。

沈長言只能等，焦灼地等白爺爺來。

就在葫蘆要打開了，白芷氣若游絲的時候，白爺爺終於來了。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將一口鍋雙手舉着對沈長言沉聲吩咐道：“讓丫頭盤腿坐着。”

沈長言像是看到了大救星，眼中充滿欣喜，忙將白芷放在地上，讓她席地而坐。

白爺爺隨即將大鍋口在她身上，嚴嚴實實蓋住了。

與此同時，壯漢手中鋸子，砰的一聲繃斷了。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產婦像是突然遭到了攻擊似的。

婆子臉色瞬變，撫掌大哭：“完了，我的兒媳婦，我的孫兒啊！”

壯漢呆愣愣看着手中繃斷的鋸子，而後下意識扭頭望向院中又一陣陣的哀嚎聲，他忽然像瘋了一樣，衝到白爺爺面前，掄起斷鋸就朝他打過去。

白爺爺輕輕一閃身，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說道：“這裏面的藥丸給產婦喫下，可順利生產，母子平安。”

壯漢雙眸噴射着憤怒地火焰：“我信你？老東西，你就是來害我妻兒的！”

白爺爺輕嘆一聲：“我是來救人的，你用新娘子的命，換你妻兒的命，而我是來救新娘子的命，也來保你妻兒平安的。至於你想不想救你妻兒，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壯漢愣了，似乎在考慮這話有幾分可信。

婆子在旁邊大聲喊道：“兒啊，現在別無他法，只能信他了！開葫蘆救他們母子不行了。”

壯漢這才接過白爺爺手中的小瓷瓶，惡狠狠地罵道：“若是我妻兒哪個有個好歹，我要你的命！”

“還不快去救人？”白爺爺卻輕飄飄回了一句。

壯漢不再遲疑拿着小瓷瓶，轉身飛快回到院中，交給守在門口的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