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邊城客棧

白芷卻搖搖頭：“我倒認爲法術兵並沒有出現，而是小股燕兵騷擾邊民，否則朝廷勢必會派大兵來救援，邊境絕不是現在的局面，除非我們的戊邊軍隊都被消滅了，那麼我們這一路來也絕不是現在的樣子。可見一切還來得及，兩國並未交戰，但小股燕兵卻已滲透進來了。”

這話得到了沈長言的贊同：“娘子說得極是，我也這麼認爲。”

玲瓏也不覺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讚道：“還是夫人心思縝密，我考慮太淺了。”

“夫人既然有小股燕兵來邊境騷擾，戊邊軍隊好像無能爲力，那我們要不要管？”

矮個子在旁出聲詢問，一臉的憤然。

白芷想了想說道：“我們這一路走來，怕是早已經進入他們耳目觀察中，只管前行，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

這話讓玲瓏再次佩服地五體投地，夫人這心思絕對比男人還男人，若是個男子，能做國之宰相。

於是一行人繼續前行，不過速度放慢了許多，因氣氛太詭異了，因沿途村莊都沒有人，到處瀰漫着壓抑而又死亡的氣息，而且連日陰霧天，能見度很低。

他們大約往前走了五六裏，再次遇到了一個小鎮。

但小鎮上邊民寥寥無幾，路邊很多店鋪都關門了，只有幾家客棧酒家百貨還開着門。

路上也很難見到行人，偶爾有人走過也是行色匆匆。

“夫人，這應該就是邊城了，離燕國還有三里路，先前兩國通商的時候，這裏特別熱鬧，有很多燕國人過來做生意，而我們邊民也會去燕國那邊做生意。邊城很多人跟燕國通婚，可以說，邊城絕大多數家庭是大夏國跟燕國混血家庭。如今這樣蕭條，不知那些有燕人的家庭是不是去了燕國避禍，要是這樣的話，還算是好結果。”

矮個子在旁忍不住感慨地對白芷訴說着他知道的情況及美好的期望。

白芷跟沈長言領着衆人進了一家客棧。

“掌櫃的，有飯菜嗎，給我們弄點喫的。”沈長言揚聲喊道。

空蕩蕩的客棧裏，從後廚走出來一位年輕婦人，她驚詫地望着幾個人。

“你們想喫什麼？只管點，我都能做。不過這時候，能見到客人着實稀奇。”

聽到老闆娘的詫異，白芷勾脣笑道：“我也很稀奇，既然這時候，您這麼年輕的大姐還敢拋頭露面做生意？莫非有靠山？”

老闆娘哈哈一笑：“姑娘說對了，這亂糟糟的年代，男人也都不敢開門做生意了，但我不怕啊，橫豎一個人，男人前幾年得了癆病死了，身邊也無兒女，正活得不耐煩了……”

白芷臉上瞬間露出尷尬地神色，她沒想到老闆娘竟然是這樣的情形。

“實在是抱歉，我失言了……”

老闆娘卻揮揮手，爽快笑道：“姑娘抱歉什麼啊，傷心事誰家沒有？我不怕人提，男人沒給我留下個孩子，就撒手走了，我自己守着這個店確實辛苦，但日子過得自在啊。有人勸我再找個人一起過，沒那必要了，男人對我不錯，我得等死後還得跟他同穴而葬呢。倒是你們幾個，從哪裏來啊，現在燕國邊境封了，除了燕國人根本過不去，再者，燕兵不時來搗亂，附近百姓逃的逃，死的死。”

她說着說着，臉上露出難過地表情，重重嘆息一聲。

白芷明白，老闆娘看似大大咧咧的豪爽性格，骨子裏是個善良人。

“老闆娘，我們幾個正是準備去燕國走親戚。”

“啊，那可去不得，燕國七皇子在咱們大夏國京城暴亡，燕國皇帝震怒，正準備發兵攻打大夏國呢，你們去燕國，豈不是送死？”老闆娘一聽直搖頭。

白芷微微一笑：“不礙事，我們既然敢去，就有保命的法子。”

老闆娘狐疑地再次打量了他們幾個，這才繼續問道：“你們喫什麼，點菜吧，我親自給你們做。”

白芷望向沈長言：“當家的，你說。”

她改了稱呼，學當地人稱呼丈夫爲當家的。

沈長言微微點頭，想了想說道：“做菜太麻煩了，老闆娘有牛肉嗎，切四斤來，先來二十個饅頭，再不苟什麼小菜隨便上點就好，要快。”

老闆娘聞聽，點頭笑道：“好唻，這個容易，正好有剛煮好的牛肉呢。還有剛出鍋的肉包子饅頭都給你們上些。對了我還研製了一些酸蘿蔔豆角什麼的，當就菜可好？”

沈長言應道：“有勞老闆娘了。”

老闆娘說了一句稍等，讓他們自己找位置坐下，便進後廚了。

沒一會她端着熱氣騰騰的一盆牛肉湯出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夥計，分別端着醬牛肉包子饅頭及醃製的小菜。

“喫飯怎麼能沒有湯湯水水呢？正好有牛肉湯，你們將就着喝吧。”

老闆娘殷勤地招呼着衆人喫飯。

白芷跟沈長言雙雙感激道謝。

在蕭條的邊城小鎮能喫上這樣一頓飯，着實稱得上大餐了。

把矮個子給激動地，深深給老闆娘做了個揖，笑道：“老闆娘您真是太好了，不但人長得跟天仙似的，而且心腸商量。這一路上人煙稀少，我們帶的乾糧又分給難民了，可把我給餓綠了眼睛，這下總算是能美美的撐飽肚子了，這可是這一路上的美夢啊。”

老闆娘被他給誇樂了，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豪爽地笑道：“這位大兄弟，說話還真招人喜歡。既然餓了，就多喫點，想來你們這一路上也不容易，這頓飯我請了。”

矮個子見老闆娘手扶在他肩膀上，登時羞得臉色彤紅，支吾着說不出話來。

白芷在旁笑道：“你平常巧舌如簧，怎麼老闆娘的話接不上了？”

矮個子被戳穿心思，更窘了。

他搔着頭嘿嘿一笑：“夫人你就別逗我了，我還沒有討過媳婦，更別說被女人摸了，老闆娘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只覺得我，我……”

半大小子在旁起鬨，笑着問道：“大哥，你只覺得怎樣？”

矮個子紅着臉，扭頭看着老闆娘那蔥白細滑的手依然在他肩膀上，表情激動中帶着些幸福，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了：“呸，你小子跟着起什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