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方之璇沒有追上去。
她站在原地，裙襬被她握在手心裏，已經握皺了。
最開始桑胤衡對她不是這樣的。
跟她談合作的時候，溫和又親切。
是的，她反悔了。
她答應合作本來就是權宜之計。
哪有假結婚一說？
假戲真做，做着做着，就變成真的了。
桑胤衡回到家裏，桑夫人難得的還沒睡。
護士說桑夫人今天胃口很好，家裏做的藕粉吃了一小碗。
“胤衡，婚禮準備的差不多了吧！”桑夫人向他伸出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邊：“就是再忙也要去看看，別讓之璇一個人忙。”
“是啊，”連旁邊的護士都幫腔：“方小姐真的好賢惠啊，家裏家外一把抓，還要籌備婚禮，夫人也照顧的周到，比我想的都多。”
桑胤衡在桑夫人身邊坐下，順便彎腰輕輕幫她按摩着腿。
護士討好地說：“桑夫人，您真是好福氣，桑先生這麼孝順，兒媳婦又這麼懂事，您一定會長命百歲。”
護士會說話，桑夫人聽的眉開眼笑，拍了拍桑胤衡的手說：“你也累了，上樓洗洗睡吧，後天就婚禮了吧，好好養足精神。”
桑胤衡起身，低頭看看桑夫人。
有話要說，卻不能說。
桑夫人豈能看不出來兒子的心事，語氣柔和地道：“對了，聽說南特助現在是之璇的助理？”
“嗯。”桑胤衡哼了一聲。
“也是你們的伴娘？”桑夫人又說。
桑胤衡沒有回答，桑夫人笑了：“我看挺好，南特助人聰明又活絡，本來之璇不讓她做伴娘，我還打算讓她來幫忙呢！”
“嗯。”桑胤衡又哼了一聲，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護士說：“我媽累了，扶她上樓休息吧！”
“我話還沒說完。”桑夫人嗔道：“就想轟我回房間？胤衡，跟你商量件事。”
桑胤衡扶着他媽媽慢慢往樓上走，桑夫人攀着他的胳膊，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依附在兒子的身上：“胤衡，南特助這麼聰明乖巧的女孩子我還真挺喜歡，我也沒女兒，要不然我就認她做個乾女兒，你說怎麼樣？”
桑胤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主意是方之璇出的。
他不動聲色：“媽，這裏有臺階。”
“我在跟你說話，別打岔！”桑夫人說：“聽說南特助家裏情況不太好，這段時間過的蠻艱難，如果跟我們桑家扯上點關係，以後過的也不會太艱難。”
桑夫人怎麼說，他就怎麼聽。
他不答話也不發表意見。
扶桑夫人上了二樓，護士率先去開門，鋪牀。
桑夫人扶着欄杆站住，仰頭看着兒子：“如果你沒意見，那明天讓南特助來家裏一趟，我們簡單喫個飯，就算辦了個儀式了。”
“我不差妹妹。”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桑夫人也聽出了桑胤衡的態度。
她攀着欄杆，忽然咳了幾聲，然後就咳得停不下來。
桑胤衡急忙拍着桑夫人的後背，正要去找護士，桑夫人拉住了他，喘息着說：“胤衡，這樣做，對南特助好，對之璇也好，之璇安心了，我也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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