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生命的重量

別的不說，跳蚤屎幹起活來確實賣力，這也是他能活着的一個重要原因。

跳蚤屎雖然纔剛到二階，實力或許不怎麼樣，但扛幾具屍體還真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包括魔夷那明顯比其他魔民大了不少的屍體，白辰還再次囑咐過，如果不想死就把魔夷的屍體給好好看着，絕對別亂動。

至於白辰要這屍體幹嘛，那當然是帶回去了，君不見那什麼百強榜第一的贏隼都會刻意帶屍體回去，顯然鎮魔城回收屍體的價格給的並不低。

其他魔民的屍體就算了，這好歹是具魔將的屍體，這魔將雖然戰力挺弱的，但魔化卻極爲完整。

魔化是魔民特有的手段，讓部分身體產生異變，對魔民有着極強的戰力增幅，像跳蚤屎的左手也就是他能魔化的器官。

而跳蚤屎只是一個左手，這魔將卻是整個身體，白辰覺得除了等級的差距，很有可能這魔將還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到時候收回的積分肯定不低。

白辰也想過直接把屍體收到“一棵老樹送小友的空間”中，不過嘗試過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也不是徹底打不開，只是能打開的通道很小，根本不足以把這魔將的屍體收進去。

看樣子再深入的話可能這空間都直接廢了。

段紫蘿那丫頭的手鐲就別說了，還不如白辰的空間呢。

沒多久跳蚤屎就先把屍體都扔到了空地左邊的斜坡位置，先把空地清理出來，讓尊者大人休息，然後再慢慢扔遠一點。

當空地上的屍體都被移開後，白辰又在地面上凝聚出了一層寒冰，不過範圍並不大，直徑幾米的樣子。

然後段紫蘿取出了一塊野餐布鋪在寒冰上，猶豫了一下又取出了一塊，蓋在第一層上面，然後才和白辰坐上去。

對於白辰這個潔癖患者來說，魔山這裏的一切簡直都太糟糕了，連土地都顯得骯髒無比。

畢竟黑色這顏色本身就不討喜，還好自己能凝聚寒冰，隔絕開着骯髒的土地。

白辰把腦袋放在段紫蘿腿上，段紫蘿則給白辰喂着些晶核，等級都很低，能量不多，勝在量大，比起一些靈果，還是晶核的能量來的更直接一些。

白辰偏了偏腦袋，看着段紫蘿：“丫頭，如果我說的話，我準備再去找點目標獵殺一番，不過還是主要看你的意見。”

“我都行，其實我也想再看看。”段紫蘿有些失神，手指放進了白辰嘴裏都沒注意。

白辰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頓時惹的段紫蘿驚呼一聲，沒好氣的拍了拍白辰腦袋：“小白，你幹嘛。”

白辰輕嘆一聲：“丫頭，其實我挺擔心你這種狀態的，你說要是你被整的精神出問題了，我該咋辦。”

“哪有啊，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我……我只是……”段紫蘿抱着雙腿，神色有些委屈。

“怎麼了，丫頭，不管是什麼，只要你想說，那麼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告訴我。”

“我只是有點懷疑自己，我覺得我並不善良，就好像是我在裝善良一樣，我每次說那麼多，但卻沒做過什麼，並且妥協的永遠是我……”

段紫蘿越說越委屈，又把頭埋在了白辰脖子處的毛髮中。

白辰有些無語，“別把鼻涕擦我毛上。”

“我纔沒有鼻涕，小白，我跟你說，其實我在想，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的妥協只是太在乎我而已，這不怪你，怪我，你說太多，那確實是因爲你的善良或者說良知，做太少僅僅是因爲現實中本就有太多事無能爲力。”白辰溫柔的蹭了蹭段紫蘿。

“這恰恰說明了我的自私，我僅僅因爲害怕你離開我，就任由你去殺戮，這不是很自私嗎？”

“任何生物都是自私的，是你對你自己的標準有點太高了，就是有點逼自己的意思，或許你應該放鬆一點。”

“小白，我跟你說，我現在感覺生命的重量真的不一樣，我也會厭惡魔民，而且我覺得，如果現在，就算有很多人和你，讓我選，我也肯定會選你，我有點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段紫蘿的聲音中帶着些哭腔，“或者說我是有些害怕，我不知道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模樣。”

“丫頭。”白辰擡頭看着段紫蘿。

“怎麼了。”

“順應本心，還有啊，我很喜歡你剛剛那句話。”白辰得意的甩了甩尾巴，心中真的很舒服。

“小白，那你呢？如果是你，你怎麼選？”段紫蘿擡起頭扳着白辰的腦袋。

“還用問啊，別說選了，如果你得了絕症，要一萬顆人心救治，我都親自去一個個挖，十萬，一百萬都一樣，再不行用全人類換你都行。”

“那還不如不救呢。”段紫蘿可愛的撅起小嘴，不過眼中的一抹笑意是掩飾不住的，“還有啊，哪有這樣的絕症。”

其實雙方的改變都已經有很多了，像是從前，白辰不可能跟段紫蘿開這種玩笑，段紫蘿也不可能還去迴應。

段紫蘿的改變尤爲明顯，白辰現在清楚了，段紫蘿已經改變了，但她自己需要一個接受自己改變的過程。

當段紫蘿明白“生命的重量”時，她就已經在改變了。

“生命的重量”向來不可能是真正絕對平等的。

不管是對於某個人，某個羣體，甚至是某個社會。

動物人類，誰重誰輕。

植物動物，誰重誰輕。

這些答案都是顯而易見的。

而更深一點。

醜陋的動物和可愛的動物，它們的生命誰重誰輕？

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選擇，但必然會有選擇。

有價值的動物和無價值的動物，甚至圈養的肉類來源動物，誰重誰輕？

這些其實都很明目。

但如果把“動物”換成“人”呢？

有價值和無價值，熟悉和陌生。

如果兩個人，非要有一個人死，一個是陌生人，一個是親人。

大多數人的選擇一目瞭然。

而這，

就是“生命的重量”。

在不同人的眼裏，生命的重量或許是不同的，但其中的參差是確實存在的。

只要承認了生命的重量這一命題，就是承認了自己的自私。

但就像白辰所說，每個生物都是自私的，只是或多或少而已，坦然接受就好。

只要掌握好其中的度。

這個“度”尤爲重要，能剋制自己的多少“自私”又尤爲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