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日常與“表演”

弄完這些，這件事情還算不上徹底的處理完，因爲還有收尾工作要做。具體就是檢查學院內是否還有其他人接觸過那道尊名，和維德·奧卡姆教授的死亡後續。

不過這兩件事情都不算困難，前者需要的只是耐心和時間，而後者在經過一系列的調查後，督查廳發現維德教授沒有家人，也沒有親戚。那麼這件事情就非常好辦了，隨便找一個理由都可以給外界一個交代……

清晨，布萊恩從家裏的牀上醒來，此時已經是尊名事件的五天後，他在這段時候幾乎已經放棄了在學院的學習，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凱瑟琳表演團”渡過，晚上就被着哥哥諾爾回家休息。

具體就是跟科爾先生學習神祕學，和跟凱瑟琳女士學習格鬥技巧，槍械技巧。這其中讓布萊恩萬萬沒有想到的，就是一向慵懶，疲憊的凱瑟琳女士，在戰鬥方面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當然，關於“失運案”的調查每晚也依舊在進行，只是這麼久了還沒有一點線索。

“扮演!扮演!扮演!”布萊恩一邊起牀，一邊情緒激動的低聲念着。這幾天雖然一直在學習，但對“魔術師”的掌握卻一直沒有增加，這讓他很是煩躁。

“得想一個辦法纔行……嗯，既然是在別人的眼裏成爲一個魔術師，那乾脆問一下別人怎麼看待魔術師的好了，或者直接去看一場魔術表演，並詢問真正的魔術師。”

在盥洗室洗漱完，布萊恩換上了最喜歡的棕色外衣和同色禮帽，便拿起一副撲克牌，前往了“凱瑟琳表演團”。

二十幾分鍾後，布萊恩邁步進入表演團，看見了留褐色披肩長髮，穿白色樸素長裙的黛米·薩利，正在櫃檯位置認真低頭看着什麼。

他伸出左手取下帽子放於胸前，笑着招呼道:“黛米小姐，早上好啊!”

黛米擡起腦袋，用清澈透亮的目光打量着門口的年青，同時微笑說道:“早上好啊布萊恩，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迷人了，時不時會有一種成熟的氣質。”

布萊恩靦腆地笑了笑，沒有對此做出迴應，而是伸出右手，在空中用禮帽進行了短暫的遮擋，然後一朵代表友情，代表純潔的淡黃色康乃馨，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黛米小姐，這個送你。”

“哇!你是怎麼做到的。”黛米忽然站起，驚訝地捂住嘴巴，深黑色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彩。

“這是一個魔術。”布萊恩保持遞花的姿勢，淡淡說道。

等驚訝的情緒逐漸遠離高點，黛米接過鮮花，但還是難以掩飾激動的心情。她一邊說着“等等”，一邊從櫃檯上拿起一本翻開到一半的書籍，展示道:

“那布萊恩，你能看出這本書中的魔術嗎”

“嗯？”布萊恩疑惑地接過書籍，先是看了一眼書籍的名字，才迅速翻且準備地看起了裏面的內容。

書籍的名字叫做《怪盜赫爾曼》，講述的內容是一位名爲赫爾曼的魔術師，利用自己高超的魔術本領，偷盜那些名聲低下，行爲不仁的貴族富商，並用偷來的物品救助貧民窟中悲慘善良的人。

對於這樣的行爲布萊恩不置可否，不過文中很多地方都對魔術師，魔術，進行了非常深刻的描寫，讓他有一種豁然開朗，原來如此的感覺。

我接下來的“扮演”，就可以向書的赫爾曼學習。例如在任何時候都對魔術有所準備，可以隨時隨地進行表演；再例如將自己的外觀打扮得更像魔術師。

嗯，我也可以像赫爾曼一樣養一些鴿子……

把小說還給黛米，布萊恩搖了搖頭，抱歉地說道:“在魔術的領域我還只是一個新人，看不出裏面的魔術手法。但我必須要謝謝你，黛米小姐，是你給了我靈感!”

“雖然不知道幫了什麼忙，但能幫助到你，我很開心。”黛米歪着頭，呆呆地說了一句。她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神祕，詭異的力量，但卻並不瞭解，自然也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與黛米分別，布萊恩走進表演團的後院，就看見了綠髮綠瞳，穿綠色連衣裙的自然精靈，露露·西尼爾。此刻，她正拿着一瓶藥劑左右張望，似乎是在找人。

見到布萊恩突然出現在門口，露露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一下就跑到了布萊恩的面前，並用真誠無比的眼睛看着他。

“布萊恩，這是我剛研發出來的藥劑，有促進身體增長，和去除疾病的作用，要試試看嗎？”

由於兩人的距離有些近，布萊恩稍稍後退了一步，才把目光放在了藥劑上。那是一瓶拳頭大小，顏色呈現淡藍色，且還在不停冒泡的藥劑。

“這……”布萊恩無意義間喉頭涌動，不自覺得又後退了一步，同時腦海中想起了阿諾德說的一個故事，一個胸口變大的故事。

“露露小姐，我還是不要了吧，不然突然長高的話，我沒辦法給我哥哥解釋……”

“放心!放心!沒有問題的!這瓶藥劑的增長效果非常緩慢，主要功能還是治病爲主。”精靈露露似乎沒有聽懂委婉的拒絕，她瞪大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將自己的身體向前傾斜，幾乎要把臉與布萊恩貼在一起。

“就試一下吧!”

“唉……”看着那無法拒絕的精緻面容，布萊恩猶豫一陣，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旋即連忙再次後退，嘴角略微顫抖地答應道:“好吧，我試試。”

從欣喜的露露手中拿過藥劑，他閉上眼睛，直接一口喝了下去。一股苦澀無比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隨後通過食管，進入了胃部。

被意料之外的味道嗆住，布萊恩難受地彎腰“咳”了幾聲，才慢慢緩過了神來。

“好難喝，藥劑都是這個味道嗎？”

露露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絕大多數藥劑都是難喝的，畢竟製作藥劑的材料就不是什麼好喫的東西，甚至很多在沒有加工之前都是不能喫的。”

然後她好奇地詢問道:“怎麼樣布萊恩，喝下藥劑後有什麼感覺嗎？”

“感覺？”布萊恩靜心感受了一下，除了口腔中還殘留的苦味，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就在布萊恩剛要這麼說時，忽然感覺到頭頂有些癢，就本能地伸手抓了抓，但還沒有抓幾下，他就感覺指頭黏糊糊的，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頭頂也越來越癢了。

“怎麼回事？”滿臉疑惑地收回手掌查看，布萊恩表情一下就變得無比詭異了起來，因爲此時他的手上滿是粘稠的血液。

不過他沒有太過害怕，畢竟身邊就有很多職業者，不至於突然就暴斃在這裏。

這時，穿一身淡黃風衣，身體還有些虛弱，卻嘴角含笑的阿諾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見了布萊恩與精靈露露，剛要打聲招呼，便看見布萊恩的頭頂上長出了一根草，一根中指大小，不知道品種的草。

“布萊恩，你的頭上怎麼長了一根草？”

露露張大嘴巴，雙手捂住嘴角，顯然也是看見了布萊恩身上發生的變化。她迅速上前幾步，一邊說着“抱歉”，一邊檢查着突發的狀況。

而布萊恩呢，在知道自己頭頂是怎麼回事後，便閉起了眼睛，默默底頭無語，同時感受着那無比後悔的心情。事實證明，藥這類東西不能亂喫啊!

我不會以後要頂着一根草生活吧？或者是變成一個全身都是植物的怪人？

阿諾德走到兩人邊上，忍不住得一陣搖頭，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想說什麼又不好說的意思。

過了幾分鐘，露露收回手，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道:“放心!放心!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藥效太強，把藥劑中的翠清草催熟了，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的。相反，布萊恩你還會獲得一定的‘自然親和’。”

“呼……”知道生命沒有危險，布萊恩長舒一口氣，忐忑問道:“那怎麼樣才能把這根草去掉？直接拔掉可以嗎？”

“不行，那樣可能會出事的。”露露嚴肅地搖頭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過幾天它沒有了養分，自然會枯萎脫落的。”

“好吧，我去清洗一下。”布萊恩說完，就獨自一人朝盥洗室走去，準備清洗一下頭頂與手掌上的血跡……

等布萊恩出來時，便看見凱瑟琳女士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了，並且在和阿諾德聊着什麼。

他好奇地走過去，想要聽聽兩人在聊什麼事情，就聽阿諾德說道:“隊長，我已經徹底掌握了‘午夜詩人’，可以嘗試‘定級表演’了。”

“兩年多時間，你比我預想的要快很多，也很有天賦。”凱瑟琳女士回憶了一下她帶阿諾德的過往，不經對歲月感慨了起來。那個曾經哭哭啼啼的小男孩，現在也是一名成熟的職業者啊!

心情平復後她問道:“具體‘定級表演’的流程是什麼？”

阿諾德毫不猶豫地說道:“進行一次詩歌表演，並讓至少一萬人的情緒產生共鳴。”

凱瑟琳女士點點頭:“知道了，看看最近表演團能不能接到委託吧，不行的話，我會給你安排機會的。接下來的幾天，你就好好進行準備吧!”

見兩人交談的差不多了，一直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的布萊恩問道:“凱瑟琳女士，阿諾德，你們在聊什麼？什麼是‘定級表演’？”

凱瑟琳女士慵懶的沒有答話，阿諾德見狀便解釋道:“‘定級表演’是職業者晉升的必要流程之一。”

“在職業者通過‘扮演’，或是其他方式徹底掌握職業卡後，都必須要進行‘表演’來穩固自己對職業卡，對超凡力量的掌握。同時，職業者在完成‘表演’後都會獲得質的飛躍，比起沒有完成‘表演’的同職業者會強上很多。”

“原來是這樣。”布萊恩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神祕學領域的菜鳥，對於一些淺顯易懂的事情，還是能夠很快理解的。

這時，穿一身白色長袍的凱瑟琳女士笑道:“布萊恩，準備好迎接今天的訓練了嗎？”

“當然!”

……

“凱瑟琳表演團”寬敞的後院內。脫掉棕色外套，穿一身幹練短袖的布萊恩·莫里斯，正在和表情慵懶，形態稍顯無聊的凱瑟琳女士進行基礎格鬥訓練。

兩人動作迅捷有力，每一次擊打都拳拳到肉，時不時還會帶起一陣小風。但兩人活動的區域卻非常小，只有大概兩平米的範圍。

穿白袍的凱瑟琳女士身體後仰，輕鬆躲過了布萊恩的勾拳。隨後她順勢兩腿使勁，一套_動作標準的迴旋踢就要踢在布萊恩的左腰處。

布萊恩反應敏捷，憑感覺用手腕接下了這一擊，但最後卻因爲力量與身體素質不夠，被直接踢飛了出去，踢到了三米開外。

“不錯，今天堅持到了43秒，進步很快。”凱瑟琳女士客觀評價一句後，建議道:“平常的鍛鍊繼續堅持，對於現在的你很有好處。另外，你在與格鬥俱樂部的人切磋時，可以試着以躲閃爲主，畢竟‘魔術師’不擅長貼身格鬥。”

格鬥俱樂部是布萊恩最近幾天都會去的地方，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在除開凱瑟琳女士的教學時間外，能有更多的時間學習格鬥技巧。

與之目的相同的，還有射擊俱樂部，布萊恩最近幾天學習射擊的地方。

難受地悶“哼”一聲，布萊恩頂頭左右搖曳的小草爬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身上剛剛捲起的塵土，失望地低頭回答道:“我會的，凱瑟琳女士。”

身爲“催眠師”的凱瑟琳女士，一下看出了布萊恩的心思，面無表情地寬慰道:“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一切慢慢來就好，掌握‘魔術師’的你對身體協調性把控得很好，幾天來的進步也非常大。”

“我會的。”布萊恩笑了笑，轉而問起了別的問題:“凱瑟琳女士，對於‘魔術師’的‘扮演’，您有什麼建議嗎？”

凱瑟琳女士雙手放入兜中，點頭道:“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表演團外的郵箱處，從裏面拿出了幾件包裹，然後招呼黛米·薩利小姐，科爾·特里先生，露露·西尼爾小姐，和阿諾德一起聚攏在了小院的一間房間中。

凱瑟琳女士在幾個包裹中隨意的找了一下，隨後拿出其中一個拆開，一疊面值不同的英鎊就展現在了幾人面前。

她把英鎊拆散，不平等的分爲七份，再分發給了包括自己在內的6名成員，剩下的一份，則是作爲表演團下週的活動經費。

“謝謝。”

“謝謝隊長”

“……”

衆人謝過後，每個人表情各有不同，阿諾德，露露與科爾一副不太所謂的樣子，布萊恩與黛米卻很是興奮，因爲他們的生活算不上富裕。

拿到工資，黛米十分自覺地退出了房間，回到了表演團的前臺，等待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客人。

黛米之所以這樣做，倒不是接下來的內容她不方便知道，而是她不太感興趣，同時她也不是職業者。相比起那些比較危險的任務，她更喜歡整天待在前臺，一邊看自己喜歡的小說，一邊等待顧客的委託。

這時，凱瑟琳女士依次拆開剩下的幾件包裹，並在一番確認後，把其中一件內容較少地遞了布萊恩:

“這是我向上面給你申請來的，有關‘魔術師’‘扮演’的技巧，和一些‘魔術師’超凡能力的介紹，還有其對應得獲得方法。”

“謝謝!”布萊恩表情略感意外，這件事情凱瑟琳女士在之前從來沒有提過，他自然也不知道還可以這樣操作。但在意外的同時，還是十分真誠的感謝了一句。

“嗯。”凱瑟琳女士微微點頭，又從一件包裹中拿出了一件小型禮盒，和一張寫有字跡的白紙。

她放下禮盒，拿起白紙看了起來:

“特殊級封印物，‘流浪者微章’。”

“能力:佩戴者將無法被聖者階職業者占卜，感知，影響。且能讓佩戴者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和削弱法術類威力的能力。”

“負作用:佩戴該封印物時，使用者會對環境產生認知混亂，佩戴的時間越久，負面效果也就越強。輕時會陷入迷路狀態，重時將被嚴重影響感知，捲入錯覺幻境中。”

“封印方法:在每日清晨8至9點，下午5至6點，凌晨12至1點時，需要要把‘流浪者徽章’放入一個封閉的小型空間中。否則‘流浪者徽章’將產生一定的活性，自己逃跑。”

“注意事項1:‘流浪者徽章’的負作用，精神類能力可以進行一定的緩解，但並不能徹底消除。建議每次使用時間不超過20分鐘，如果有辦法緩解，建議每次使用時間不超過30分鐘。”

“注意事項2:該封印物負面效果較小，且能力實用，請務必準時進行封印。”

“——c區執事，亞德里恩·道爾蒂。”

“等到這麼久，總算是送來了。”凱瑟琳女士收起白紙，無奈地抱怨了一句。反占卜類型的封印物，她在十天前就已經申請了，結果足足等了十天才等到。

忽然，一直站在背後默默觀看，穿一身灰大衣，白髮蒼蒼的科爾說道:“這件封印物確實不錯，有關於‘失運案’職業者的猜測嗎？”

凱瑟琳女士慵懶地揚了揚手中孤單的白紙:“你看見了，內容就這一張，剩下的包裹是關於功勳積累的，也不可能有。”

科爾繼續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再觀察觀察吧!”凱瑟琳女士猶豫開口道:“最近幾天關於‘失運案’的人數在逐漸減少，不知道對方是因爲什麼原因，但還是要小心一點，就算是讓他走了也沒有什麼。”

嗯，小心一點好，你們之前就是太過莽撞了……”科爾點頭表示同意。

凱瑟琳女士又道:“對了，科爾先生記得給布萊恩打造一把左輪手槍，快點最好，他在射擊方面的學習進步很非常快。”

科爾一口答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