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敵當前不應該團結一致麼？”
陸寧下意識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他上輩子也是讀過不少書，看過不少關於戰爭題材的書籍和電影。
想要打贏一場戰役最重要的便是人心齊。
可神武大將軍此舉無異於是在防備安州本土的勢力。
“沒錯。”
秦先生點點頭：“神武大將軍的意思是大家各司其職，不要在暗地裏使絆子，打戰的事情就交給軍隊，我們這些人只需安分守己即可。”
這話確實沒有任何的毛病。
而且現在神武大將軍手中有十萬精兵，也沒有人會和他爭奪兵權。
只會這種做法未免太……
陸寧沒有繼續開口，只是想要知道眼前的戰事。
天理教的動靜實在是太小了，甚至還不如以前它們在安州城之中搞的動靜大。
要知道外面可是有幾十萬的天理教大軍。
秦先生見陸寧眉頭緊鎖，隨即道：“晚些時間，老爺也會隨鎮府大人一同前往知府衙門議事，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多謝先生。”
陸寧知道這是先生給自己的特權。
北城外城，大軍的營地，帥帳之中。
郭開看着手中的戰報，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怪事，本將軍行軍打仗多年，也不是沒有見過敵人用流民進行附蟻攻城的。
但像這麼一個勁地讓流民送死的，本將軍還是頭一次見。”
站在他身旁的參軍道：“將軍，天理教和一般的敵人不同，或許他們用這些流民攻城是另有他用。”
郭開擡起頭看着參軍道：“說下去。”
參軍拱手：“依卑職之見，他們或許要進行某種儀式，不過這只是卑職的猜測，不如讓緝妖司的人查探一番。”
郭開不是那種剛愎自用的人，他點點頭：“走，去知府衙門，也是時候和找陳知府要一批物資了和餉銀了。”
參軍沒有說話，大將軍雖然打戰是一把好手，但也是出了名的愛財。
這一次陳家肯定是要大出血的。
……
一個時辰後。
知府衙門。
安州一衆大佬齊聚。
陸寧站在林鎮府的身後，看着屋內的一衆大佬。
此時此刻用一句話來心情他的感受便是：那年二十站如嘍囉。
郭開坐在主位上，對着衆人道：“諸位，我知道你們大家都很關心，近日的戰事，這是戰報，你們都看一看吧。”
話落，他身旁的參軍便將一份份戰報遞到了衆人手中。
陸寧站在林大人的身後，用雙眼偷偷瞄着戰報上的那份內容。
當他看到殺敵十餘萬人的時候，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
這位神武大將軍莫不是拿在場的所有人都當傻子。
他們雖然沒有出城，但卻未感到戰況有多激烈。
倘若真的到殺敵十餘萬的情況，整個安州城早就警鐘大響了。
哪裏還能這麼平靜地坐在這裏聊天。
“神武大軍果然名不虛傳。”
陳知府看完戰報之後恭維地說了一句，緊接着又補充道。
“爲感謝大軍，本知府願意拿出十萬兩白銀來犒勞三軍，一會兒便讓人送去軍營。
若大軍還能這般所向睥睨，等安州城解圍了，本知府還有重謝。”
郭開在來之前還想過各種明示和暗示。
可萬萬沒想到，這位陳知府這般上道。
十萬兩在他看來不算什麼，不過鈍刀子割肉才疼，一下子就要讓這位陳知府大出血是不可能的。
“陳知府體恤軍民，本將軍在這裏先謝過了。”
陳知府也是官場的老油條，他笑着說：“大將軍說笑了，不過下官有一個疑問？”
“問。”
郭開拿人手短，自然不會給對方臉色看。
陳知府道：“將軍這副戰報是不是有問題，才短短三天的功夫，爲何天理教就死傷了這麼多人，他們也不過四十萬大軍？”
這話一出，整個衙門裏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陳知府身上。
陸寧也沒想到陳知府會這般直接，這不是當着衆人的面，打神武大將軍的臉嗎？
可讓在場的衆人沒想到的是，預想中神武大將軍暴怒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郭開搖了搖頭：“戰報沒有問題，而是天理教有問題。”
話落，衆人都嗅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
時光安州城，陳知府也沒有扭扭捏捏，接着說道。
“還請大將軍明言。”
郭開道：“這幾天的戰鬥，其實我神武大軍並未傷筋動骨，甚至連損傷都幾乎沒有。
因爲天理教用的是以流民附蟻攻城的手段，縱然他們帶了雲梯和投石車，但攻城都是流民，他們的大軍從始至終就沒有強攻過安州城。
最重要的一點是，天理教的人沒有收屍，到現在安州城外，都躺着密密麻麻的屍體，宛若人間地獄。”
衆人聞言一個個臉色大變。
更是有官員開始咒罵起來。
“天理教的妖人喪盡天良該死！”
“天理教此舉想必是要製造瘟疫，簡直就是在草菅人命啊！”
“……”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林鎮府微微皺眉，隨後淡淡地說道。
“恐怕不僅僅是製造瘟疫那麼簡單。”
郭開來了幾日，自然是對安州城的幾位要員瞭解得一清二楚。
“林大人，依你之見天理教此舉意欲何爲？”
林鎮府道：“天理教的具體目的我還需要看一看城門外的情況，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想要製造詭禍。”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詭禍二字，不由得面露驚愕。
郭開也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要不然也坐不到大將軍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天理教之中，有能控制數萬屍體攻城的邪修？”
所謂：詭禍便是死去的人變成失去理智的活屍肆意地攻擊活人。
當然只有在數量很多的情況下才能被稱之爲禍。
“大將軍放心，天理教自然是沒有這樣恐怖的存在。”
林大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過，倘若他們在水和食物之中，加入一些東西的話，只需要上百的邪修便能指揮這十幾萬的活屍攻城，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沒等郭開開口，就有官員問道：“林大人，那我等應當如何應對？”
林大人道：“這些屍體就算是變成活屍攻城，也不過是一般的屍體。
只需準備充足的火油等易燃之物，便可保安州城無憂。
我擔心的是，天理教還留有後手，一旦咱們敗了，整個長寧郡就完了。
屆時整個江南再也沒有軍隊能夠抵擋天理教。”
包括郭開在內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林大人的話。
大乾在江南一共有八郡，但先前的兵力都被抽調到天水郡鎮壓天理教。
朝廷的軍隊在天水郡全軍覆沒之後，江南八郡的可戰之兵就只剩下這支從京城來的援兵。
郭開道：“事不宜遲，還請林大人隨我一同前往城頭看一看城外的情況。”
“有勞大將軍了。”
林清玄也沒有矯情。
“請！”
“請！”
與此同時，安州城外天理教的大營之中。
被天理教帶來的流民大軍已經死了三分之二。
剩餘的幾萬人臉上也帶着惶恐和不安，甚至有人在私底下商量如何逃離這個地方。
他們也不是傻子，天理教這幾天的行爲，就是讓他們白白送死。
只是礙於天理教大軍在一旁掠陣，沒有人敢逃走。
可看到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求生的慾望讓他們打定主意逃離這裏。
就在這時，三處大營之中都涌入了不少天理教衆，他們一個個手持刀斧，往那裏一站就讓人不寒而慄。
爲首的那人進入大營之中後，開口大聲道。
“爾等已經完成了天理教派發的任務，從即日起爾等可以成爲我天理教的一員，而且從明日起不用再參與攻城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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