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廈市湖裏區,經歷過王級異種摧殘的城區如今已化爲廢墟,火光四起,到處瀰漫着黑煙。
王晉武坐在一棟倒塌的大樓上,這位特處總局精英小隊的隊長,此時正表情木然的環顧四周,像是失去了生氣的人偶。
在他的背後,幾道身影或立或坐,但都沉默不語。而在他們的身前,平放着兩具已經失去溫度的殘破屍體。
“找出來...一定要把策劃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找出來......”一名女隊員掩面哭泣,身形止不住的顫抖。其他人也都面色悲慟,眼裏閃爍着淚光。
“能夠操控異種,控制異種的出現時間以及地點,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人能夠辦到過...”王晉武嘆了口氣,聲音有些沙啞:“這個世界,要亂套了。”
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深棕色頭髮,臉龐髒兮兮的青年紅着眼眶,咧嘴笑道:“隊長,別泄氣啊,這不就是我們特處局存在的意義嗎?”
王晉武沒有回頭,拍開他的手笑罵道:“用得着你教育我?”
語氣輕鬆,豪邁,但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麼悲傷。
“幸好有神明大人。”一名隊員似感慨般說道。
“是啊,幸好有神明大人。”王晉武喃喃重複了一遍,下意識地將頭望向夜空。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劇烈收縮。
天空中那隻燦金色的巨手已經收回大半,只剩幾根樓宇般的指頭還留在外面。
在遠處的深藍色天幕中央,一條火紅的細線宛若逆飛的流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徑直衝向神明的手指。而在那條紅線後面跟着的,是一隻拔地而起足足近千米高度的巨大岩石手掌。
“怎麼回事!”王晉武騰的從地上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遠方那震撼的景象。
此時灰山小隊其他人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幕,先前深棕色頭髮的青年失聲驚呼:“那個...那應該是山嵐小隊巖獅隊長的異能吧?”
“我知道。”王晉武雙眼死死盯着那片天空,聲音有些顫抖:“所以,他使用異能的對象是誰?”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那隻近千米高的岩石巨手動作猛地一滯,崩散成無數巨大的石塊,墜落而下。
幾秒鐘後,一聲巨大的沉悶轟響傳進了在場衆人的耳朵,隨後是若隱若現的雜亂的重物墜地聲。
所有人立刻調節戰術智瞳,將那片區域放大,旋即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血發紅瞳,渾身赤裸。
那道身影僅僅在原地停留了一瞬,隨後再次衝向了天空中那隻燦金色的大手。
“怎麼回事...那是誰?他要幹什麼?”王晉武只感覺大腦一片混亂,語無倫次的問道,然而在場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隊長,神明大人的手...”深棕色頭髮的青年嚥了口唾沫,有些艱難說道:“好像停下來了。”
......
深藍色的天幕中央,燦金色的神明之手停住了,並且緩緩收起三根手指。
然後,一指點下。
渺小如螻蟻的血色身影揮拳,正面迎擊了上去。
在雙方碰撞的那一刻,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都感覺心臟停止了跳動,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靜止。
沒有震耳欲聾的聲音,沒有天地變色的異象。
然後,燦金色的巨手終於完全沒入了漆黑的裂縫,而血發的青年佇立在虛空中,雙目緊閉。
......
城市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特處局長周興賢表情無比嚴肅的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道:
“啓動城市一級信息封鎖,立即刪除所有拍攝到剛纔畫面的監控以及無人機影像資料,只保留0187號無人機的影像以及衛星拍攝到的畫面,並且立刻將其調爲ss級保密檔案。”
“壓下去,不管有多困難,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完全封鎖。”
掛斷電話後,他將目光投向了遠處高空的那道身影。
攻擊了神明後卻安然無恙,有兩種可能。
一,神明無法殺死他。
二,神明不想殺死他。
如果是前者,如果就這麼算了還好,如果神明要遷怒,對門廈市甚至整個華夏降下懲罰,也已經是無法改變的結局。
如果是後者,神明態度曖昧,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但不論是哪種可能性,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把這個消息掩蓋住,避免其成爲其他國家攻詰華夏的話柄。
......
地面,身穿殘破黑色風衣,渾身是傷的言一銘手扶着路燈身形僵立,彷彿變成了一座雕像。
“他...他攻擊了神明?”耳麥裏傳來天手難以置信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攻擊了神明?”
寧遠思架着已經失去意識的巖獅,夢囈般喃喃着重複了一遍,隨後又加了一句:“而且沒事?”
戰術智瞳鎖定的區域裏,那道渾身赤裸的身影就那麼站在那兒,血發隨風飄舞,胸膛還在微微起伏。
沒有被抹消,甚至沒有死亡,就這麼孤獨的立在天地間,像是俯瞰整個世界的人間帝王。
“我上去看看。”言一銘淡淡丟下一句話,雙腳離開了地面。
“言局...”身後伍拾叄清冷的聲音響起,想要勸阻。
言一銘沒有回頭:“如果我死了,你把能殺死他的人帶過來。如果我沒事,你就把那個女孩帶過來。”
伍拾叄還想說些什麼,耳麥裏傳來周興賢醇和低沉的嗓音:“讓他去吧。”
她停下了,目光復雜的看着對方的身形逐漸升空。
“言局,你確定嗎?”寧遠思還是不放心,駕馭着氣流追了上來,眉宇間很是急切:“您也看到了,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敢攻擊神明大人......”
言一銘沒有看他,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寧遠思閉上了嘴,沉默退到一旁。
這個堅韌剛毅,從來都是理智而冷靜地處理問題的中年男人,第一次任性了一回。沒有人能夠阻止他飛向高空,去找那個小他三十歲的哥哥。
殘破的黑色風衣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終於,言一銘來在了言牧雲的身前。
後者依舊雙目緊閉着佇立在空中,彷彿已經睡着了。
底下衆人看着這一幕,心臟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三分鐘過去了,血發飄舞的男子依舊雙目緊閉,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着。
伍拾叄嘆息一聲,取出藥劑,扎入了自己的脖頸。
她在身前撕扯出一道漆黑的縫隙,然後邁步走了進去,縫隙閉合。
約莫十秒鐘過後,數千米高空中的言一銘身旁出現了一道漆黑的縫隙,兩道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哎呀!”女孩驚呼了一聲,似乎是被嚇到了。
不過也確實,任誰突然出現在幾千米的高空也得被嚇得腿軟。
而言一銘在第一時間消除了兩人周圍的重力,讓她們懸浮在自己身邊。
年輕的女孩身穿米黃色的兜帽衫,肥大的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有雪白精巧的下巴漏在外面。
“是他嗎?”她的聲音小小的,似乎有些羞怯。
言一銘此時已經將身上破損的黑色風衣脫下,罩在了哥哥的身上,甚至還貼心的扣上了幾枚釦子。但即使如此,由於風衣已經滿是破洞,依舊露出了裏面大片白皙到病態的肌膚。
“麻煩你了。”言一銘沉聲道。
“嗯。”女孩微微頷首,然後將手伸進兜帽,似乎將什麼東西從頭上摘了下來。
言一銘下意識的看向她手裏拿的東西,隨後忍不住微微皺眉。
那是一個表面閃爍着淡淡熒藍色光輝的髮箍。
能力抑制器。
這姑娘爲什麼會隨時戴着能力抑制器?
“我的有些能力...不可控,有時候會很麻煩。”女孩像是看出了言一銘在想什麼,比劃着解釋道。
隨後她將目光看向眼前只穿了件殘破風衣的青年,用力吸了口氣,似乎在爲自己鼓勁,然後邁步向前......修長的雙腿在空中劃拉了兩下。
女孩雙手捂臉。
言一銘面無表情地乾咳了一聲,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控制引力的方向將這個小姑娘緩緩向前送去。
“可以了可以了。”穿着米黃色兜帽衫的女孩連連擺手,身形停了下來。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伸出雙手,環住了身前昏迷的血發青年的腰。
下一秒,猩紅色的頭髮逐漸褪色,變回瞭如墨般的漆黑。
言牧雲筆直站立的身子似乎失去了支撐,軟軟地倒在了身前人的懷裏。
女孩茫然地回過頭,語氣有點不確定:“他應該是恢復過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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