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說出的這番話是嬌娘之前沒有考慮到的。
季家現在出了一個季玥汐,已經不再是她能夠掌控得了的。
誰讓季玥汐背後還有一個遲景瑜坐鎮,這是王嬌無論如何都伸手夠不到的位置。
季若初說得沒錯,聽到這個,王嬌立刻變了臉,先前的神氣蕩然無存,一臉的不可置信。
臉上竟是扭曲和猙獰的表情,不用猜想也知道她現在不太能接受這樣的情況發生。
“當年,我自己的贖金也是出了一半,你少框我!”
王嬌完全不信不相信二姨娘現在說出來的話。
當年季正榮剛回京,還是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每日都要應酬,是秦樓的常客。
也就是在那裏,王嬌發現他是一個好掌控的,也是一個身份她攀附得起的官員。
說是清白世家,實際上就是一清二白,什麼都沒有,來到京城更容易掌控,那時候季正榮急缺一個兒子,而王嬌肚子裏面就正好有一個孩子。
利用這個來把季正榮捆綁住,她就自然就能成爲這季府的妾室之一。
在旁人看來,區區妾室而已,有什麼豪橫的?
但是在王嬌的眼中,就是脫離奴籍最好的方法,她不能忍受自己一輩子都在秦樓老死病去,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定要在這京都闖出一片天地來。
季正榮寵妾滅妻,如今還把她一個曾經奴籍的人擡上做了正夫人,這一切都是王嬌自己抓住的機會。
一個季玥汐,也想壞了她大好前程?
做夢!
也只是一個低頭,當王嬌再擡頭的時候,她已經恢復成往常的表情。
今日她才教導季依柔,永遠不要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在外人的面前,她自然不會讓二姨娘發現。
“不過就是銀子罷了,這些年你手上也是有點積蓄的,如今是我掌錢,看來是要好好清算清楚了。”
王嬌確實不知道季玥汐那筆銀子到底有多少,最清楚的應該是二姨娘當初當夫人的時候拿的賬本數目。
當務之急,應當是把那筆銀子去向的賬本找到,她才能夠從中逃脫。
用最小的代價。
——
季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不過今日發生的事情鬧得還挺大的,百合出去了一圈馬上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她現在是定王府的人,誰見了她都要讓道,別提有多神氣了。
最喜歡的就是去廚房欺負那些以前不給她和季玥汐喫食的廚子,說什麼定王要用,馬上就能拿到最新鮮,最好的膳食。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那些嘴碎的下人不少,不用百合偷聽,只是在後廚走一圈,就能夠知道今天季府的所有風吹草動。
比如,季依柔失了身子的事情已經鬧得整個京城皆知,她出去了一趟都是哭着回來的,不知爲何,現在神氣得要命,好似那些傳聞都是假的一般。
又比如,以前的大夫人和三姨娘鬧起來了,就在三姨娘的院子裏面打斷了三姨娘和老爺的好事,當場大夫人就被三姨娘扯下臺,夫人和姨娘的身份互換。
如今季府的夫人已經變成了王嬌,而以前的大夫人卻變成了二姨娘。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都沒想到最好面子的季正榮,居然把自己正妻的位置給一個秦樓之女做。
換做是以前,他肯定會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的污點,絕對不可能沾染上的。
這些日子季府真的發生太多事了,沒準季正榮也嚇破了膽子,現在也慌張起來了吧。
大家各自猜想,自由發言。
旁邊的百合恨不得帶上瓜子在這邊安家,仔仔細細聽他們的預測,下一個四姨娘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受到牽連。
四姨娘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孩子還三歲大,根本很少出院子,平日就是刺刺別人,很少沾染這些爭鬥,若是不仔細記起,都忘記了季府還有一個四姨娘呢。
聽了一個大概,百合纔想起她來後廚的目的,連忙拿起季玥汐提到的白糖回院子。
“小姐小姐,你知道我出去都聽到什麼了嗎?”
百合捧着糖罐子,一臉興奮的回來。
季玥汐喫着面前糖水,索然無味,看着百合回來眼神才亮了一些,只關注她手上的糖罐子,根本不想知道她話裏更深層的含義。
“愛幹嘛幹嘛,你快點把你手裏的糖罐子給我。”
季玥汐哼了一聲,真的就想起身去拿了。
沒辦法,現在的日子過得太順風順水,她只想喫甜的,根本不想吃麪前這個沒有什麼味道的糖水。
可偏偏,站起來就被遲景瑜攔下,“已經足夠甜了,不許加糖。”
“我說你是不是吃不了甜食啊!給我閉嘴,我就要加糖!”
季玥汐每次跟遲景瑜說話的時候就齜牙咧嘴的,把自己整個人的表情弄得非常正猙獰,還喜歡露出小虎牙,看着他一副要把他喫掉的樣子。
兇是兇,怎麼看起來都像是一個紙老虎。
遲景瑜總感覺她像是一個小孩子,以前最煩小孩,現在覺得季玥汐這樣的小孩還是別招惹爲好。
他鬆開,季玥汐開心的跑到百合的面前,只有一個目標。
糖罐子。
百合非常無奈的把罐子遞給她,還是不肯放棄分享自己聽來八卦的機會,湊到季玥汐的面前,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我聽說三小姐失了清白這件事整個京都都知道了,現在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呢!”
百合說了一個她最開心的事出來。
以前季依柔總是欺負她跟她家的小姐,現在怎麼說也算是惡有惡報,想到就覺得開心。
當時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而她被人關了起來,卻也聽說了一點。
季家誰不害怕季正榮?當天晚上百合只知道那些人被連夜弄死,屍體已經丟到了亂葬崗裏面,這件事誰都不許提。
一個小百姓最害怕的招惹當官的,更別說已經簽了死契的,季正榮就等於捏着他們的命脈,若是惹得不愉快,到時候把他們賣給人販子,去了別的國家當奴隸,更加悽慘。
季府的家奴好歹還有銀子,日後若是好運氣遇到了大赦天下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拿回自己的奴籍,做一個普通人。
以至於誰也不敢提這回事兒,現在被人傳了出去,季依柔肯定要大發雷霆的。
更別說現在她孃親已經是季府的夫人,等日後季正榮那邊去把登記清楚之後,季依柔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女。
不過也比不得季玥汐這般名正言順,只能說是取巧的嫡女,仔細追究,還會被人說是一個假的身份。
就算是虛名,也比她現在一個秦樓女子生出來的庶女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百合害怕季依柔在三日後季玥汐成親的時候搗亂,急忙的把這件事說出來。
“我聽說老爺……不對!季大人費了之前的大夫人,把三姨娘擡成正妻了!”百合跟着季玥汐的腳步,在她後面屁顛屁顛的提醒她。
這事兒倒是新鮮,季玥汐腳步下意識停下,後面的百合差點撞上她。
就在這個時候,遲景瑜站起來,把季玥汐往自己的懷裏一拽,避免了百合撞上來的悲劇。
百合沒被撞到,季玥汐直接一頭撞到肉牆上,發出一聲悶哼。
遲景瑜真的是一點兒好事都不做啊。
季玥汐擡眸,怒瞪了一眼面前這個裝模作樣男人的臉。
哼!
還挺帥的,算了。
手上還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她懶得跟遲景瑜計較,先坐下來打開罐子,給自己舀了一勺白糖到糖水裏面。
白糖其實是一個稀罕物,也只有朝廷命官有這樣的東西,平常家庭只能喫那種很便宜的糖漿,這樣細膩的白糖很少能見到。
就只加了一勺,罐子被遲景瑜拿走了。
“夠了。”
她這一勺倒是豪橫,這其實就差直接把糖往裏面灌了。
原本還想來一勺的季玥汐,只能看着糖罐子被遲景瑜放到了桌子另一邊。
此時此刻,她心裏想的是,日後要是喫甜的,一定不能給遲景瑜知道,這樣小氣的男人,肯定小時候苦慣了。
她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河豚,他擡手,用手指戳了戳鼓起來的腮幫子。
“不想吃了?”
四個字猶如地獄的呼喚,季玥汐直接護住現在手上今有的東西。
不知爲何,她自己在遲景瑜面前倒是自在多了,一點都不想在他面前擺架子。
當然,遲景瑜也沒拿出那種高高在上的做派。
就是有的時候他那種讓人不舒服的表情時常顯露出來,她又打不過,氣的要癢癢,真想找個機會把他暗殺了纔行。
每一次想到這個念頭,手上平日沒有存在感的同心鐲就開始搖擺,“叮叮”發出聲響,弄得季玥汐像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祕密一樣。
嘟囔一聲,悶悶的開始喝面前的糖水起來。
“這些日子你還是要小心一些,本王也會派人保護你的。”
遲景瑜看着她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由得多說了一些。
“你都保護了,我爲何還要小心?你是不是不行啊?”
季玥汐見縫插針,直接懟了一句。
哪個男人喜歡對方說自己不行的?遲景瑜直接黑了臉。
她還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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