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春,春寒陡峭,前幾日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天寒地凍。
鄴城城郊的山寺外。
兩個家丁打扮的男人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來到懸崖邊上,身後還跟着兩個女婢打扮的女子,腳底下是一桶用冰做的毒針,
雲落凝是被人用針扎疼醒的,當她醒來的那一刻,除了身後的刺痛,還能感覺到周圍的風像刀子一樣向她襲來。
意識慢慢回籠,前一秒自己還在末日跟敵軍廝殺,被同伴背叛一槍打死後,怎麼一下子就來到了懸崖邊上?
還沒想明白,身後又來了一針,刺痛感從後脊傳來,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分辨這針裏有毒。
無力地垂下頭,看見自己身上穿着破爛的粗布衣,雙膝跪在厚重的雪地裏。
想仔細觀察周邊的環境,發現自己的身子就跟灌了鉛一樣根本不能動彈,只有意識是清醒的。
耳邊傳來兩個女子的聲音,說出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卻又想不明白。
“二小姐,別怪奴婢們狠心,要怪就怪你命硬,沒有跟你那便宜娘一起去了,如今還佔着嫡女的位置,除非你死,不然我們都沒有好日子過!”
“不過我們還要替大小姐感謝你那個便宜娘當年救了李貴妃的命,還跟景王訂下了婚約,只要你死了,大小姐就能夠代替你成爲景王妃……”
後面還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因爲她被人從後面用力的推了一把,直直的往懸崖下墜落。
挨千刀的!墜落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四肢可以動了,你又有何用?
前面是萬丈懸崖,整個身子弱的可以,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如今的現狀,嗯我能任憑重力讓自己往下墜。
大量破碎的記憶涌入大腦,她此刻才意識到這具身子可能不是本人。
身子的主人是雲落凝,大鄴皇朝
還沒來得及整理,只感覺身後的刺痛擴散到了全身。
身後的針刺有毒,那些人把她推下懸崖還不夠,還要用毒讓她死透透的!
心裏念着還要回去跟組織上報同伴背叛的事,這條命一定不能就交代在這裏。
景瑜在舔到她血的那一刻,恢復了神志。
“你到底是誰?”
他還保持着掐着她脖子的姿勢,看着面前的小臉開始猙獰,卻沒有放鬆半分。
“我、我是你的沖喜王妃……”
季玥暫時沒有想到別的身份,扯着他的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害。
如何回答都行,他手上的力道沒有減輕,反而是加大了力度,季玥漸漸開始呼吸困難起來。
看着她逐漸失去意識都沒有改口,景瑜才稍稍鬆開手。
“你來王府有何目的!”
重新呼吸新鮮空氣的季玥在旁邊開始乾咳好幾聲才緩過神來,看着面前的景瑜臉色蒼白,卻沒想到力氣依舊大得駭人。
“我也是受害者。”季玥的臉色沉了沉,“你剛纔也看到了,我能救你,你若是想活命,就跟我做個交易。”
語氣雖顫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狼狽。
景瑜是習武之人,身上散發的那種威懾力不可小覷。
一瞬,季玥才聞到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異香,用鼻尖湊近,發現自己的婚服居然有寒靈芝的氣息!
如此貴重的東西用在她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爲了對付景瑜。
仔細想來,自己不過是權謀之中的一環,別人利用她催化景王身上的毒,從嫁過來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一枚棋子,殺人於無形之中。
難怪那些人把她的命視如草芥。
此仇不報非季玥,她冷漠的給自己處理身上的傷口,開始跟景瑜做交易。
“你覺得如何?救我這條命,我幫你解毒。”
兩個人沒有感情,和離是必然的,如今無權無勢的她,還需要藉着景瑜的權勢才能夠活下去。
“你能治好我身上的毒?”景瑜大手鉗住她的下巴,逼着季玥跟着自己對視,“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身上的蠱毒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取出的,面前這個髒兮兮的女人居然說的那麼隨便。
殺意從身上散發出來,強大的壓迫感讓季玥感覺到自己後脊都在出冷汗。
“王爺不試試怎麼清楚呢?若是能找到能救你,你也不用着急找人沖喜吧?”
她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毫不猶豫跟景瑜對視上。
賭他惜命,賭景瑜爲了這一線生機給她一條活路。
“本王就給你這個機會……”
景瑜本欲再說一些話,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
季玥說的沒錯,他看起來真的如同將死之人一般,也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內力一日比一日少,若是再這樣下去,這條命估計撐不到月底。
“本王就留你一命!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能不能在這景王府中活下來。”
丟下這句話,景瑜怒而拂袖離開,剛剛走到屋外,又吐了一口污血。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他今天碰了寒靈芝,體內裏面的火蠱更活躍了。
嘴角還殘留季玥的血,他用指尖蹭了蹭,放到鼻尖居然能夠聞到一股清香。
看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挖掘。
——
外面的人正是景瑜的貼身暗衛,從窗外潛入後看到景瑜,立馬跪了下來。
“王爺!”
“還知道回來?”
聽到景瑜不悅的聲音,疾風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認錯,“屬下無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何人?”
“不知。”
“不知?”景瑜迷了眯眼睛,語氣又冷了幾分,“不知你也敢出去!”
當初他中蠱毒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聽到疾風信誓旦旦說不會離開自己寸步,醒過來纔看到他的失職。
“王爺!您的身子未好,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疾風有點着急,趕忙着上前扶他進屋,還沒走過去,便被景瑜攔下。
“今夜去偏閣入寢。”
腦子裏面閃過季玥衣衫不整的模樣,下意識攔住疾風的驕傲不,尋了個藉口去偏殿歇息。
身後的疾風不知何意,卻也不敢多問。
——
偏殿。
景瑜聽着疾風給他彙報他這幾日昏迷之時東晉內部發生的事情,眉頭緊鎖。
季玥身上的味道肯定不是巧合,通過今天的事情來看,對方對此事似乎一無所知。
當初景瑜受了重傷,御醫也說沒有辦法,昏睡一個月後,朝野上下的都覺得他已經在臨死邊緣。
那日,禮部尚書季正榮在朝上提出沖喜的提議,陛下應允,賜婚讓季正榮的嫡女出嫁。
禮部尚書嫡女配景王也不算失了身份,這婚賜得突然,季正榮沒想到皇上選中了他。
他不捨得自己的嫡女,轉念一想,連夜把養在鄉下的癡傻庶女季玥接回京都替嫁過來。
誰都沒想到季玥身上的喜服是用寒靈芝泡過的,這肯定不是巧合!
疾風生氣,恨不得現在就去季府把那狗賊的人頭拿下。
景瑜面無表情,叫住疾風,“季正榮不是主謀。”
季玥身上的寒靈芝若是故意爲之,那麼他也逃脫不了關係,季正榮不會愚蠢到用季家全家的性命開玩笑。
“若不是季正榮,王爺也不必娶……”疾風一下子不知道怎麼稱號季玥,話說到一半卡主了。
那樣的庶女,如何配得上他們王爺尊貴的身份!
這樣的女子做了正妻,豈不是打景王府的臉嗎!
“左右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若是沒有季玥,也會有李玥、王玥。”他輕笑了一聲,擡起頭,看向了遠處,“這門親事是怎麼定下來的,衆人心知肚明。”
疾風握住自己的佩劍,怒吼一聲:“又是太子?”
“只是太子?”景瑜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宮裏誰不盯着我的腦袋?”
要景瑜腦袋的人太多,疾風自然明白,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被這羣人欺壓,心裏有氣。
“王爺,屬下這就把季玥處理掉,免得髒了王爺的眼睛。”
“不用了,她到底還有一點用處,留着自生自滅吧。”
疾風雖微微驚訝,沒想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問出來,只好拱手應下。
一個小小庶女罷了,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突然之間,景瑜想到季玥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話。
她能治好他身上的蠱?
那就看看她能不能先救了自己的命。
他狂怒一聲,連帶着季玥被他從牀上扔了下來,硬生生被他砸傷,吐了一口血。
屋子裏面的家奴連帶着太子妃都慌忙逃竄,生怕景閻王一個誤傷就把自己殺死。
牀上的景瑜面部潮紅,粗喘着氣,意識逐漸被身體的燥熱取代。
季玥就這樣看着他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再睜開眼睛,人已經被扔在牀榻上。
她想逃,卻被景瑜禁錮住行動。
“嘶——”
感覺到身上有了一陣涼意,眼睜睜看着自己剛剛披上外袍的又被撕裂。
季玥暗暗罵了一句,明白他已經開始中毒。
沒有任何顧慮的,直接對着他就是一個兔子蹬鷹,把他踹開。
景瑜喫痛往後退了幾步,眼裏的猩紅稍稍退卻,人似乎恢復了一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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