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初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丞相府丟棄。
而且還是她已經懷孕的時候!
就在季玥汐走後不久,有人送來了一封書信,看到那信封的扉頁時,季若初真的快要封掉了。
上面明明顯顯寫了兩個大字:“休書”。
在東晉男女之事沒有那麼嚴苛,更是不會在意寡婦之類的稱呼,只是被休棄和主動和離卻是兩碼事。
若是和離那肯定也是一個感情不和所引發的慘劇,可是被休棄,就等於把人推上了死路,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德行有問題,所以才被夫家退了回來。
更別說如今的季家已經落魄,就連主人季正榮都不在自己的府上住,季若初要是真的被休了,又應當如何自存呢?
她本是嫡女,根本不愁一個好人家,只是眼光挑剔,便是要嫁也是要嫁給一個高門大戶。
終於進了丞相府,還真的以爲自己嫁了一個好人。
那丈夫李則以雖說是一個庶子,夫妻二人也算是恭敬如賓,如今肚子裏還有個孩子,說不定真的就生下了一個兒子,在丞相府母憑子貴,一路扶搖上天。
季若初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這是李則以寫的,只是眼前的字跡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也沒有誰比她更心痛。
李則以到底還是更聽丞相的話,也能夠猜得出來,今日的一切的一切肯定也有丞相的手筆。
要想到自己那麼信任的夫君,也在此次參與,心就不由得痛了幾分,只覺得自己曾經暗暗高興的那些事情,如今都成了嘲笑她的最惡毒的武器。
直到現在季若初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爲了什麼惹怒了自己的公爹李錚,竟然真的不顧肚子裏面的孩子,非要把她趕盡殺絕!
難不成是因爲季玥汐嗎?
就是今日季玥汐來鬧事了後,院子裏面的護衛都離開了,整個丞相府雖說看着風平浪靜,其實裏面的波濤洶涌更是猛烈。
要說,便是季若初已經碰到了死衚衕裏。
爲人臣子都知道在朝堂上最大的忌諱那便是跟不清不白的人勾搭在一起,更是害怕自己的後宅給自己惹禍上身,平日走動都需要小心謹慎,不可輕舉妄動。
而季若初不但跟一個不明不白的人交好,甚至讓妙夫人走到了內院,如今外面都在傳這個人來自西晉,說不定還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仔細揣測一番,就知道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丞相府難道真的會讓人這般懷疑自己嗎?要是他有了謀反的罪名,那麼黃是第一個就是不輕饒他。
雖然皇后姓李,不代表這天下姓李。
皇上登基已經三年了,比起三年前動盪不安的朝廷,如今也開始步入正軌。
當初娶李錚的女兒爲後,就是因爲李錚桃李滿天下,武定天下,文定太平,只要安撫好文人才子,那麼整個朝廷纔會欣欣向榮。
當時的丞相風光一時,也應當知道自己有摔下來的一天,更別說遲景瑜跟遲文淵正在鬥得水深火熱之中,而他的府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外鄉人,又讓皇上如何不忌憚?!
皇家最是多疑,無論多坦蕩的人,只要坐上了萬人之上的高位,就開始似乎亂想。
這個黑點,李錚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更不允許自己家裏的人給他背黑鍋,現在只有一個下下策。
雖然也是很想要疼愛季若初肚子裏面那個乖孫子,可是這樣的母親確實一顆老鼠屎,想要攪和了整個丞相府的清靜,最簡單的辦法便是把這顆老鼠屎扔掉,讓他回去自己該去的位置。
當時妙夫人身份暴露的那一天,李錚雞已經書信一封,讓在外面辦事情的李則以火速趕往京都。
初聽到消息的李則以是及其不願意下筆的。
他生來便是庶子,不被人看到,知道自己只有爭上一爭,纔有一個好出路,而季若初跟他是一樣的人。
不僅一樣,兩個人相互依偎走到了現在,兩年的光陰,到底是讓他有些難以下手了。
看着自己的父親,李則以低着頭,不願意擡起一旁這邊好的筆墨。
“則以,爲父不願意多說什麼,如今你的仕途就擺在這裏,我何嘗不知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孩子呢?你最大的敗筆,就是有了一個這樣的妻子!”
當初成親的時候,李錚也沒有表露出這樣的話語,更是沒有說過季若初那點兒不好。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把季若初踢掉,不能讓這樣的人毀了自己和自己的兒子。
最重要的是自己。
話是這樣說,李則以開始有些動搖了。
自己的父親說的話總是沒錯的,如今朝堂上分爲兩派,一個是定王那邊的人,一個是皇上這邊的人。
遲景瑜向來做事情果決狠辣,他好不容易爬上正五品的位置,最近也是在風口浪尖上,皇上雖然表面上對李錚多有不滿,卻也不得不依靠他背後的文人才子,而李則以這幾日說了幾個不錯的決策,也都被採納了。
不然也不會把他派出去治理,更是不會重用。
只是想到自己還沒出生的孩子,還有自己覺得不錯的夫人,李則以擡頭,弱弱的對李錚說道:“父親,孩兒還是……”
還是狠不下這個心啊!
這個態度,惹得李錚更加不快。
原本就是不喜歡李則以這個庶子的身份,若不是真的肚子有幾滴墨水,他是真的看不上眼,如今到了這樣的緊要關頭還在婦人之仁,一點都不像他,像個女子一樣柔憂寡斷!
“你若是相信爲父,就趕緊寫了休書,這季家已經死到臨頭,當斷不斷反被其亂,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說完,李錚忿忿甩袖離開了,只留下李則以一個人在書房裏面看着面前的筆墨。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
比起這對母子,他在乎的更是自己的前程。
自己的父親說的沒錯,妻子可以再娶,孩子也可以再要,他如今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去慢慢摸索。
可是他們伴君如伴虎,不能讓遲文淵有一絲的懷疑,更是不能讓季家的髒水潑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對季若初很滿意,李則以這個時候也不得不狠心下來。
他最後一面都不敢去見對方,躲在書房裏面不敢出去。
初娘,你與我一樣,都想着爬上高處,都想着去見見上面的風景……
如今這樣做,你應當是理解的吧……
李則以看着窗外,突然感時傷懷起來,心裏腹誹幾句。
只是被拋棄的人不是他,怎麼能讓被人也能夠理解呢?
季若初看到信的一瞬間人都快要爆炸了,抓着信直接去找李則以,卻發現闔府上下都在幫着對方,完全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的。
就連今日桂嬤嬤給季玥汐欺負的時候,她上前幫忙,兩個人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了一些,這一次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什麼兇猛野獸一般,直接躲開了。
這是怎麼了……
“李則以,你這個窩囊廢!你到底敢不敢出來見我!你到底敢不敢……”
後面的話季若初沒有說完,撒潑到一半,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墜痛,就如同死了一般。
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哭都沒有眼淚。
“快救救我……救救我肚子裏面的孩子……不要……不要啊……”
她伸出手,想要讓一旁的家丁幫自己一把,卻發現沒有任何人敢往前,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
季若初整顆心如寒潭。
她在丞相府住了兩年,也是真誠待人的,更是學着自己的母親管好這個小姐,別個見着也會誇上幾句溫柔賢惠,卻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得人心……
桂嬤嬤便也罷了,就連平日裏面照顧她的幾個丫鬟,如今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真的要死了嗎?
她閉上眼睛,眼裏全是不甘和憤懣!
——
京都的另一邊到是沒有丞相府這般慘烈,不過也縈繞着很詭異的氣氛。
季玥汐突然心血來潮想要證明自己,不許遲景瑜動手,她要第一個找到錦盒的鑰匙。
木箱裏面的珠寶全部被拿出來了,擺放在桌面上,玲琅滿目,讓人有些眼花。
不過季玥汐也經歷過這些,早在來定王府的時候,遲景瑜準備的珍寶比這裏多多了,只是看到自己要面對的時候,難免頭疼一下會兒。
金閃閃的,真讓人眼花繚亂。
這些都是大多數都是按照貴氣做的,不用猜也是知道來自宮中,應當是當時李青青救了寵妃之後得到的賞賜。
華而不實的東西,季玥汐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若不是跟遲景瑜打了賭,她現在也不至於在這裏跟這些珍寶大眼對小眼。
李家的機關書她纔剛剛聽了一個大概,突然覺得有了點興趣,說自己來試試看。
當時遲景瑜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一個呆子一樣,真的讓她不爽到了極致。
彷彿再說:“你真的能夠下手嗎?”,越是這般,季玥汐越是不信邪,直接把東西展開在自己面前,打算比遲景瑜先一步發現這錦盒的祕密。
不過也是真的讓人頭暈。
“你要是認輸,本王還能大發慈悲告訴你……”
“滾蛋!不許插手!我要自己來!”
季玥汐最看不得遲景瑜這般看不起人的模樣了,哼了一聲,繼續琢磨。
她真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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