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拉着萬小姐說話，只當沒聽到。
徐夫人倒是聽到了，也沒說話。
肖妗喬氣得眼角都在抽搐。
好容易進了大宅，她可沒打算走，聽着聞青沅要趕人，立馬捂着心口，一臉虛弱地“有些喘不過氣”，“想安靜地躺一會兒”。
萬小姐看着她，皺了皺眉。
三夫人見了，輕咳了一聲以提醒大嫂，心裏多少也是不滿的。
徐夫人一狠心，順着肖妗喬的“突然不舒服”便吩咐了道：“管家，送肖小姐去醫院！”
肖妗喬不想她也是這個態度，當下一愣，臉色有些發僵：“乾媽！”
徐夫人多少也要說些好聽話，便笑着拉着她往外走：“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天冷，染上傷寒可要有你受得了！”
父女倆鬧了個沒臉，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了。
出門的時候就看到徐宴剪了一束紅梅在手裏，仰頭看着樓上，眼底漾着一泊江南春水。
肖妗喬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樓上落地窗後聞青沅同樣溫柔地看着他。
兩人相視而笑，彷彿天地間只剩了他們！
肖妗喬眼底瞬間洶涌起一湃陰鷙。
初六一早。
孫穎提着大包小包來了公寓。
給青沅看自己給寶寶買的小衣服、小鞋子，粉粉嫩嫩的都超級可愛，她買得很齊全，尿不溼、溼巾、奶瓶、奶嘴、安撫奶嘴……都買全了。
青沅看着每一件都喜歡的不得了。
“年前容栩也提了好大一包過來，也全是粉紅色的！大家好像都默認我這一胎是女兒了！”
孫穎忍不住捏捏她柔軟又好欺負的臉蛋：“女兒像你，一定特招人疼！要是男孩兒的話，就留給下一胎穿！”
青沅眨了眨眼：“我這一胎還沒生，都幫我預定二胎了？”
孫穎一本正經地擺着手指頭道：“大哥那架勢，雲盛以後的版圖肯定不止如今這樣！一個娃到時候估計是忙不過來的，兩個勉強夠，三個正正好！”
青沅：“……”三個？
孫穎瞧她一臉懵，忍不住笑：“這纔多久，就讓大哥折騰出孩子了，這以後幾十年，三個我都說少了！”
青沅臉紅得不行。
誰知道她安全期都能中啊！
孫穎又揶揄地瞄她胸前飽滿的弧度：“看你這個維度……大哥是不是愛不釋手？”
青沅拉了拉身上寬鬆的居家外套。
自從懷孕後胸部不停地長，還好她以前不算豐滿，不然這比例看起來一定很奇怪！
一想到昨晚他那樣埋在她胸前啃咬含吮，青沅的身子便有些發軟，耳尖兒都紅了起來。
孩子還沒出來，他倒已經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怎麼也來取笑我！”
孫穎瞧她害羞，總算不逗她了：“奶粉還是得備着，不是胸大就一定有母乳，不過這個我是不太懂，有時間你自己研究一下！”
青沅點頭說“好”。
這時候阿姨端了兩杯果茶來。
青沅最近愛喝這個，果香濃郁，果肉切得有棱有角，一塊一塊懸浮在淡紅色的茶水裏，色彩鮮豔，味道有點酸酸的，能壓制胃裏微微反胃的感覺：“試試看，還蠻好喝的。”
孫穎嗅了嗅，淺嘗了一口：“不錯。”
青沅看着她，總覺得她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樣了，雖然還是明豔大膽，但那種張揚的氣質之下到底多了幾份惆悵。
想來最近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兒也不少。
總歸，不是再是那個她剛認識時的女孩子了！
“什麼時候走？”
“已經有了人選，應該就這幾天了。”
青沅輕輕嘆了一聲，多少是不捨的：“跟他說了嗎？”
孫穎搖頭：“不說了，走了、不回來了，他自然那就知道了。”
一個失意的人遠走在陌生的國度，總是艱難的。
青沅多少有些擔心，但也知道她是有能力的，所以最後只是溫柔地握了握她的手：“出國以後，多和家裏聯繫，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一個人扛着，恩？”
孫穎笑了笑：“我知道，我挺好的。”
略坐了會兒，她就走了。
青沅站在窗前，看着遙遠的天際有飛機橫空掠過，不知道那架上是否也承載着失意的人飛向遠方。
徐宴出來就看着她站在窗前發呆，連他靠近都沒察覺。
他也不敢突然伸手去抱她，怕驚着了她和孩子。
故意製造了點動靜，引得她回神後才從身後將她抱住：“在想什麼？”
青沅搖了搖頭：“只是有點可惜，其實穎穎和明勤挺般配的。”
徐宴撫着她的肚子，五個月了，又大了一點：“感情這種事，得他們自己解決，外人幫不了。”
青沅知道，所以纔想嘆氣：“肖妗喬以前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徐宴的下巴擱在他發頂，多少也有點感慨：“肖妗喬從前也算是個不錯的人，美麗、熱烈、也天真，不然也不會爲了一段感情不顧一切奔走國外，給一個八歲孩子當繼母！顓孫會喜歡她倒也不奇怪。”
不顧一切換來的是兩年不堪的婚姻，傷了身、傷了心、沒了孩子，曾經美好的人，心裏扭曲成這樣，確實令人唏噓。
不過就肖妗喬如今那狀態，讓她想開些，好好往前走，基本是不可能的！
只盼着顓孫明勤早點看開，別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
這說起了顓孫明勤，她又想起了聞家母女：“聞清歌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挺安靜的，怎麼了？”
“那對母女自私算計，如今在聞家日子不好過，而且現在顓孫明勤找到了後背用血，以後估計也不會需要聞清歌的，怎麼可能會一點動作都沒有？”
青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太安靜了，才奇怪！”
徐宴安撫她的情緒：“下面的人會時刻盯着她們，不會讓她們有機會傷害到你和孩子的！顓孫家那邊也會盯緊了的。”
原本，是想給徐靜一點教訓，藉着打壓聞氏讓聞家自己收拾那堆恬不知恥的母女。
但小夫妻倆還是忍下了。
青沅現在懷着孕，真把人逼急了，發起瘋來，可難保會發生什麼，畢竟再精明警惕的人也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徐宴不能拿妻子和孩子的安危冒險！
“放心。”
“這筆賬，總有一天是要算清楚的！”
青沅輕輕“恩”了一聲。
看着窗外，萬物有復甦的姿態。
其實她知道，找到媽媽的希望很渺茫，但還是抱着一絲期待。
只要沒有那樣的消息，就算是好消息！
等着，或許哪一天她下班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媽媽坐在這裏，來和她團聚！
深夜的酒吧。
很熱鬧。
男男女女肆意地揮霍着激情，在搖曳的燈光裏勾纏熱舞。
靠牆的卡座裏，顓孫明勤看着肖妗喬一杯接一杯的喝，終於還是忍不住奪走了她手裏的酒杯。
“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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