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未雨綢繆提前佈局

張璟拿着一柄剛剛被生產出來的斥候弓。這是張璟爲明軍那些夜不收專門設計的。他們更多時候需要靜悄悄的殺人。而不是直接廝殺。所以大多數的制式裝備並不適用。這斥候弓和後世的獵弓如出一轍。相對簡單點。弓看上去兩段弓梢相距很近。也就一臂長。而爲什麼能有強有力的輸出呢？全部靠兩頭的滑輪。經過計算後設計的滑輪那樣讓持弓人用平時三分之一的力氣就可以射出箭矢。而箭矢全部使用後世生產的碳素箭桿、乳膠箭羽、精鋼箭鏃。張璟不破這種箭矢流失出去。哪怕流失出去幾十萬支也無法改變未來明軍走向火器的腳步。最終再好的冷兵器都無法對抗火器。這是趨勢。

朱高熾拉着這斥候弓：“璟官兒，這弓拉起來好輕鬆。這箭鏃看上去好鋒利啊。這箭羽軟軟的能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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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試唄。莫昆幫世子調一下石數。”莫昆上前在滑輪上調整了一番。朱高熾感覺使力更加輕鬆了。興致勃勃的在距離二十尺的箭垛上射了幾十箭都沒有感覺到累。莫昆幾個都感覺很有趣。都上前嘗試，他們不斷加大石數。最後發現基本上是一比三的力量輸出。當孟和把石數調整到三石的時候，一百尺的箭垛竟然被射裂了。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這也太厲害了。本就是夜不收出身的孟和愛不釋手。張璟當即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喜好取用。反正他們的裝備張璟不會有限制。在他們幾個的房間裏面都有個小小的武庫。基本上目前張璟設計出來的裝備都有。

張璟突然問寶利德：“你覺得這弓如何？”

“能讓普通箭手提高不少水平。不過對射鵰手級別的來說差別不大。傳統的牛角弓就夠了。箭矢的確很有用。不過最好能有重箭。”

張璟隨即上工匠拿出一批箭桿用棒香粗細的鋼絲來製作的箭矢。箭羽有三寸長。不然無法控制這麼重的箭矢。寶利德在弓架上挑了一把弓。掛上了用自己做的弓弦。把重箭插在身前，然後對着一百四十尺外的箭垛開始射箭。短短一息射出了十二支箭！十二支重箭。而且大家都看得清楚。這箭上靶以後露出的箭尾是垂直於箭垛的。也就是說這廝用的不是吊射是直射！一百五十尺的直射。重箭！莫昆幾個默默的同時向後退了一步。跟寶利德這怪胎保持距離是他們當下心頭唯一的念頭。

朱高熾嘴巴長得老大：“璟官兒，你這馬伕哪裏找來的。怎得如此犀利。”

“路上撿的。”張璟指了指重箭，讓匠人拿了兩捆過來給寶利德。然後：“自己去挑幾把弓，你也可以試試看他們的弓弦。”

“遵命。”寶利德波瀾不驚的幫忙接過那沉重的重箭箭矢。

巴圖則在哪裏躍躍欲試，張璟手一揮：“你也自己去挑吧。”張璟心裏多少有點失落。自己認爲的神兵利器在真正的射鵰手面前用處不大。如果不是材料上的降維打擊。張璟幾乎沒機會贏。

張銓湊過來在張璟耳邊嘀咕了幾聲。張璟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張銓向他稟告熊大想要去瓊花樓提親。想請張銓出面去找官媒，這可比他自己去找官媒面子大多了。張璟對張銓說，請張管家出面。就說熊大是爲我張府出過力的。換一個人情。張銓點頭示意，退到一邊。

一行人從工坊出來。張璟有點餓了，就想着回北平城去喫飯。朱高熾也饞了。馬快車也快，一行人很快就回城直奔知味觀。進了城以後，張璟示意放慢車速。令侍衛不得縱馬。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往知味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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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又看見上次那小娘一夥兒的了。”莫昆馬靠近車廂對張璟說道。

“上次是在哪裏跟丟的？”

“百望山西北的太行山中。”

“知道了，沒事。他要麼不回去，要回去一定會找到的。”張璟安排了兩家無人機掃描了這廝的臉部，然後就不管他了。人你能晃掉，這無人機你還能晃掉？紅外、夜視、光譜等七八種辨識手段，除非你能有跟張璟一樣的能力。否則沒跑兒。

城裏的城管是張璟的惡趣味。由燕王府出面組建。主要負責市面上的治安和衛生。且所需銀錢都是從商戶手中募集而來的。一是對北平城的城市公共衛生建設也維護。二是維持市面穩定。小偷小摸、欺行霸市的在城管面前就是一個喫癟。每天巡邏，如果有人不聽話。直接打了讓捕快拉去做幾日監。再犟的驢都能收拾了。沒出幾個月，街上乾淨多了。連進城的牲口都要在城門口交三個大錢買一個糞袋子兜在馬屁股上。一開始有人翻毛，後來看到燕王的車隊都每匹馬一個糞袋子。都老老實實的了。

張璟讓城管打草驚蛇一番，結果丫就嚇的出城了。無人機就跟着。結果這廝跑向了鳳凰嶺。看來那元妙庵還真是個他們的匯合點呢。立馬又派了兩家無人機前去掃描進出的人員。這庵堂進出的人很少。經過掃描和比對。裏面有兩個是當時碰到金娘那天在現場的。張璟就讓無人機持續監視。他很期待能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如果能找到對方的老巢就最好了。他並不知道，那靈山寨中七仙女裏有三人已經下山往北平城來了。她們是雅靜帶着明美和雨嘉。她們是來北平打探張璟消息的。

掌櫃的帶着廚子親自給張璟和朱高熾介紹他們最近的新菜。張璟還是選擇老三樣，讓朱高熾很是鄙夷。就會喫那老三樣。怎麼就沒點親王義子的派頭呢。掌櫃的說：“今天一早就有海津鎮快馬送來的大黃花魚。廚子按照您的吩咐拿海鹽搓了入味。剛剛上蒸屜蒸。馬上就得。還有您要的唐墨（烏魚子）已經到了。您看是否要讓廚子給您現烤？”

“現在就烤吧，烤的差不多了黃花魚也蒸好了。今天鮑魚不吃了。給我拆十個海膽加鱘魚子拌飯。別忘了給我碟醋。”張璟點菜速度還是很快的。

“我要這個，這個，這個和這個。這個也要。另外再來點這個。”朱高熾又點多了。張璟手一揮：“都給他點上，份量減半。”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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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啊！我喫不飽啊！每次就只給我喫這點。你至於麼。我能喫你多少錢啊。”朱高熾一臉的嫌棄。

“再囉嗦，明天運動量翻倍。”

“行行行！你說了算。就這麼着還不行麼。”

“你看你胖成這樣，你說你有多久沒看見自己的肚臍眼了？”

“啊呀，我就是喜歡喫點。你說我喜歡喫的那樣不是你弄出來的。”張璟不禁語塞。還好，烏魚子和烤架的上桌緩解了張璟的尷尬。

朱高熾指着這紅紅的唐墨說：“這玩意兒看上去好像瑪瑙啊。這是啥啊？我也嚐嚐！多來點兒。”

“公子，這次跟唐墨一起來的是這位瓊州萬寧的廚子，叫陳阿榮。是榮軍社的行商推薦的。”

“公子好，這個要用我們後安的米酒泡過纔會好喫。在樓下我已經開始泡了。現在應該差不多了。”陳阿榮上手把唐墨外面已經泡軟的那層衣剝去。然後切片。用竹夾夾到烤網上開始烤制。用大蔥蔥白切開蘸了米酒一面刷一面烤。不一會兒香氣就出來了。張璟讓廚房切了盤水蘿蔔。然後夾着烤好的烏魚子送到嘴裏。掌櫃的在一邊欣賞的看着張璟喫烏魚子，一邊跟廚子說：“我們公子是真的老饕啊。年紀輕輕真的懂。那些窮酸的儒生只會窮講究。”陳阿榮也不禁說道：“想不到千里之外的北平竟然還有人懂這種喫法。想不到啊。這個東西過了長江幾乎都看不到。也就是我們那裏懂這個好東西。公子真的厲害啊！這都知道。”

朱高熾看着張璟的喫法有樣學樣。吃了幾塊就感覺意興闌珊。催着要那燒鴨。掌櫃忙不迭的下樓去廚房催了。張璟吃了幾塊烏魚子，又開始喫清蒸的大黃魚。知味觀的博士早就把魚身上最好喫的臉部和背部的肉給剔了出來。點了醋遞給張璟。張璟一調羹一調羹的吃了幾調羹就開始喝早上廚房就開始在竈臺上篤的醃篤鮮。這道原本是徽州的菜。在江南被髮揚光大。後世算是過年上臺面的大菜。最後變成了江南的名菜。

每次喫飯朱高熾都有點對張璟的怨念。張璟總是喫的那麼精緻。而且每次整出新東西看上去就很好喫。最令人詫異的是，連遠在幾千裏之外的特產都那麼懂。每次說出點什麼好東西。都能讓樓裏面的廚子驚爲天人。搞的閒着整個北平餐飲業都把張璟當做了祖師爺座前的童子。下凡來指點人間料理的。

張璟和朱高熾每次喫飯都是同一個對方。不挪窩兒。旁邊用屏風隔開再開一桌。侍衛們用餐。在那個年代這已經誰非常親民的所爲了。一般來說世子用膳，下人是不能喫飯的。要等世子用膳完畢下了差事才能前去喫飯。在中國古代因爲掌握權力和財富終歸是少數人。所以相當大一羣人誰圍繞着他們生活的。他們爲這些人服務垃圾得到生活物資。有些人有機會因此改變階層。我們不說對不對。那個年代整個世界都是這樣。實際上現代社會只不過換了種方式。主題框架幾乎沒有改變。貌似好像人權、民主都得到了一定的伸張。實際上並沒有改變什麼。該被壓迫的還是那些最底層無法掌握財富的那羣人。世界大同這句話說穿了真的虛僞至極。特別是西方所謂的普世價值。媒體上充斥着各種溫馨的人文關懷。實際生活中充斥着各種掠奪於欺騙。各種政府控制人羣的內幕，就算被揭開也無法讓那些被洗腦的自虐狂改變些什麼。

突然樓下傳來吵鬧聲，莫昆起身前去樓梯口查看。突然一直錫制的茶葉罐被扔了上來。莫昆一手握住看了下去。一個身穿文士服的無須白麪男子手指着樓梯罵罵嘞嘞的就要上樓。莫昆走下樓梯攔在了他的面前。後面幾個看上去像誰侍衛的人手拿着腰刀指着莫昆：“別不長眼，滾！”莫昆一愣，什麼情況？這可是燕王封地，燕王府所在。這知味觀北平城內是個人都知道是燕王府有份子的產業。誰這麼不長眼啊。

“不好意思，頂樓中午不開放。如要用餐請到二樓。我做東請幾位嚐嚐知味觀的手藝。”莫昆不卑不亢的向幾位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你他媽誰啊？沒看見尚膳監左監丞柳公公當面。你丫下來！”

“一個太監出了皇城牛逼個嘚兒啊？腦子進水了吧？”朱高熾聽到以後差點沒笑死。

“估計是讓人當槍使了。馬三兒換個地兒，下樓看看什麼情況。”馬三兒立馬從窗戶就翻了出去。沒多會兒從窗口翻進來了。

“世子、公子。樓下是幾個文人，不過看上去應該有官身。說話舉止都不像是普通士子。還有穿了便服的太監和侍衛。”

張璟捂着腦袋，這算什麼事兒啊。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張璟止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探究對方的身份。在燕王府所在的北平城上燕王世子和義子的產業搞事情。真的好麼。

張璟對莫昆說：“太監原本是宮中的體面，但如果不奉詔出宮就什麼都不是。不夾起尾巴做人還耀武揚威。誰給他的勇氣？見鬼了。被留手，打不死就行。”這聲音說輕不輕說響不響。正好讓那穿着文士服的白麪男聽到。這廝就向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什麼？！我看誰敢動我！”

“你不上來，我就不動你。你要上來，我就好好的動動你。”莫昆幾乎是笑着說出這段話的。

孟和是個木訥的性子，自顧自的喫着羊腿。魯道士則是個火爆脾氣。也走過來站到莫昆的身邊。兩隻手在背後裝上了指虎。就等着揍人了。

對方被莫昆激的早就按捺不住，三步並作兩步就上了樓梯：“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話沒說完，被莫昆一把薅住脖子就拎了上去，摔到樓梯轉角。魯道士對着這廝的軟肋就是一下。當時這廝嗷的一聲就翻個白眼背過氣去了。魯道士第二拳生生的停在了丫的鼻尖。“我日，這狗日的太不經打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什麼力道。

後面的幾個人沒拉住自己老爺，嚇到臉都白了。剛想上前沒想到被樓上下去從後面上來的馬三兒一腳一個都踢倒在了樓梯前。當時那幾桌上的文人臉都白了。有一個剛想站起說話，被同伴一把拿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馬三兒回頭笑着看了他們一眼。幾人不敢和馬三兒對視。把頭轉向了窗外。這時，莫昆幾個人早把那幾個傢伙都拎了上去。頓時安靜了下來。幾人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

這幾個都是北平府學宮中的夫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而那個面白無鬚的所謂尚膳監左監丞柳公公是正宗的北平人氏。這次是回鄉省親。本來富貴不返鄉猶如錦衣夜行。正好遇到幾個幼時的玩伴就在知味觀宴請。這幾個窮酸也是冒着壞水。三樓不是被封了麼。實際上張璟和朱高熾平時都是從後面的樓梯上樓的。今天因爲路上有點堵，就直接在門口下車直接上了樓。被這幾個看見以後就吐槽了幾句。那二貨柳公公也不知道哪根筋抽抽了。竟然要上樓。知味觀博士拉不住就在那裏吵吵。就吵到了樓上。

幾個夫子是挑動了這二貨太監的始作俑者。看到這個情狀就想溜。卻被燕王府的侍衛都按在了座位上。

侍衛頭目說：“別浪費了，都喫完。世子等着你們喫完請教你們做人的道理呢。”

幾人面面相覷只能喫菜喝酒，平時幾個月捨不得喫一回的高檔酒菜這時候如同嚼蠟。

樓上，莫昆用水潑醒了那柳公公。張璟人縮在自己設計的塞滿了軟墊的圈椅裏面。抱着一杯茉莉花茶，看着地上這幾個貨。朱高熾正在對付一根牛骨髓。小心翼翼的用小刀把骨髓弄了出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把骨髓放到乾料碟裏面滾了一滾。然後仰起頭把骨髓賽道最裏面。舒服的直哼哼。

柳公公這時候酒也醒了，腦子也清楚了。狠極了樓下那幾個幼時玩伴。一咬牙，跪坐起來：“小的，喝多了酒蒙了心。瞎了狗眼。衝撞了貴人。”然後就開始自己掌嘴。

“真沒勁。”張璟嘟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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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了，打壞了說我飛揚跋扈。”朱高熾喫完了一條牛骨髓。一面拿內侍遞上的熱毛巾擦臉一面說道。

“說說吧，怎麼就出宮了？來北平做甚？”張璟喝了口香透了的茉莉花茶問道。

“小的是內務府尚膳監左監丞柳莫遙。這次是回來省親。樓下那幾個窮酸是小的幼時同窗。碰到以後就喝了點。小的有罪！小的罪該萬死！請貴人高擡貴手！”

張璟對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柳公公笑了笑：“算是個聰明的。知道止損。知道馬上回頭。好了，這事兒就到這裏了。既然柳公公錦衣回鄉當然不能受委屈。張銓，給柳公公備一份議程。柳公公請起。我代表世子敬柳公公一杯。”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慌什麼，搞你有沒有油水。我出場費很貴的。來喝一杯就當化干戈爲玉帛了。這事兒就揭過去了。”張璟也不管柳公公，喝了碗醪糟。柳莫遙一看結果莫昆遞過去的酒碗一口乾了。沒想到不是什麼烈酒。是碗甜甜的香雪海。心中不禁放鬆了點。

“家住北平哪裏？”

“在西直門外的柳各莊。我六歲上被拐子拐走。最後輾轉進了宮。天可憐見這次回來幸好家人都還在。”

“各有兄弟姐妹？”

“有！兩個弟弟三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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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可好？”

“還算過得去。薄田五十畝。幾個妹妹女紅都頗爲出色，也都能貼補點家用。兩個弟弟都中了童生。今年如能考個秀才也算是讀書種子了。”

“不錯，不錯。張銓，記得給柳公公家裏備一份春禮。”

“小的不敢！小的驚擾了貴人。小的有罪。”

“無罪無罪，好了。且去喫酒。你那桌算我的。”張璟說着說着一縷神念便纏繞在這柳公公身上。畢竟宮裏面要是有人那就方便多了。張璟給張銓使了個眼色。張銓微微點了下頭。上前攙扶起柳公公把他攙扶下樓。另外兩個柳莫遙請來的護衛則低着頭跟着下去了。

“你今天心情很好麼？這種貨色打死算了。”朱高熾又在努力的對付一根牛骨髓。

“別老是打打殺殺的。總是條命。上位者要有仁心大愛。”張璟喝着茶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樣。心中籌劃着什麼。歷史上有個說法建文帝最後逃到了歐洲。應該是意大利的威尼斯。可現在那個破地方又臭又髒的。朱允炆跑過去不等鄭和去追他都得得點什麼髒病早死在那裏。可以派個人跟着。到時候就有理由一路打過去。想想就美！